第270章 宸月閣

“這孩子也真是的。”藥老睇了帝九宸一眼,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害羞。”

帝九宸的眼角抽了抽,額頭上浮現出一個憤怒的加號:“誰害羞?”

“你!”藥老伸出筷子,指向帝九宸的鼻子。

某師兄一聲冷哼,耳根微熱:“笑話。”

藥老的眸子裏劃過一抹促狹之色,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道:“也罷,你們都不肯說,老夫就來提議一個,這宅子就叫宸月閣吧。”

“啪”得一聲脆響。

帝九宸手裏的玉杯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身子僵硬了,右手還保持著端著玉杯的姿勢。

他表麵平靜,內心已經在狂吼了:死老頭,你怎麽知道的?混賬!應該沒有人知道的才對!

藥老定定的瞅著自家愛徒,唇角的弧度越發的深邃了,還為老不尊的對著小九挑了挑眉:小子,你藏在枕頭下麵的字跡,今天早上為師幫你收拾屋子的時候,已經看到了。

某師兄:“!!!”

太可惡了,這該死的老頭兒,竟然偷看他的!

師徒倆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你對我壞笑,我對你怒目相向,電光火花,滋滋的閃爍著。

就在眼神激烈交鋒、如火如荼的時候,一個輕飄飄的聲音,插-了進來。

“宸月閣,我覺得挺好啊。”

帝九宸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脖子仿佛黎笙製作出來的機關傀儡一般,“咯吱吱”僵硬的轉了過來,一雙極為漂亮的桃花眼裏帶著隱隱的期待,看向江樓月的方向:“你……覺得挺好?”

是他幻聽了嗎?

她不是很不喜歡跟他過於親密的扯在一起嗎?

他至今還清晰的記得,那一次,他九死一生從第七徑窗之森逃命回來,見到她,心中的思念再也抑製不住,失控的去抱了她,她就像見鬼一樣的躲開了。

“是啊,挺好的。”

江樓月美眸晶瑩流轉,櫻唇邊上勾著淺笑。

帝九宸愣了,薄唇微動,想要說什麽,卻發現喉嚨就像是被哽住了一般。

她真的同意了?

她竟然真的同意了!!

心中不斷湧出來的,像是幸福的小泡沫,細細碎碎的,不斷地掃弄著他逐漸複蘇的情感。

“你不會覺得……有點……”

他的聲音有些幹啞,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試探一般。

“有點什麽?挺好啊。”江樓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唇瓣邊上依然掛著淺笑,道,“這宅子,本來就是咱們兩個掙下來的。不管是藥王穀的藥鋪還是流仙坊的產業,也都是我們一起打拚下來的。新宅子的名字叫宸月閣,沒有任何問題啊。”

帝九宸的心裏歡呼雀躍著。

可是,盡管他已經高興的快要瘋掉了,依然還是死守著一張酷酷的撲克臉,不肯表現出來。

“哦,你覺得好,那就用唄。”

某師兄的眼神飄忽不定,一聲輕咳,“不愧是師父,起的名字很不錯。”

藥老的眼角抽了抽,額頭上劃過一排黑線。

這個臭小子,承認一下會死是麽,什麽鍋都甩到他這個老頭子的身上,他都一大把年紀了,容易麽他。

帝九宸給了藥老一個警告的眼神——

師父你要是敢出賣我,跟你沒完!

藥老一口酒差點沒被嗆死。

很顯然的,這師徒二人的交流,並沒有被江樓月、音希、藍姌發現。

“宸月閣,聽起來詩意十足,很不錯呢。”音希點頭讚許。

“宸月閣,很好聽哎,我也很喜歡。”就連藍姌的眼睛都猛然一亮。

江樓月暗自捏了一把汗。

她的一隻素手藏在袖子裏,暗暗地捏著自己的腰。

隻有在極度緊張的時候,她才會有這種小動作,隻有擰著自己的肉,那抹疼痛,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和鎮定。

天知道她剛才說話的時候,有多麽的緊張,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宸月閣】【宸月閣】

她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手心處起了一層薄汗。

這個名字聽上去,很溫暖……

聽上去,就仿佛……他跟她是夫婦一般,這裏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生出這麽要命的念頭,但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腦子裏奔放的思緒。

聽到他點頭說好的時候,她的心裏也莫名的劃過開心的情緒。

她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絕對是!!

“既然決定了,現在就寫上吧。”

藥老站起身來,向著宅邸大門口的地方邁步而去,一邊走一邊道,“小九,你也過來,幫忙取下來。”

“嗯。”

帝九宸眉眼微垂,快速轉身,讓人看不清他眼底深藏的情緒。

很快的,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就把宅邸大門上那塊空空的牌匾給摘了下來,抬進了院子裏,放在了一張石桌之上。

“樓月,你過來寫字。”

藥老又轉過頭來喊江樓月。

老人家臉上保持微笑,心裏卻苦笑不已,他一個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卻給兩給兩個孩子當起月老來了,真是慚愧的緊。

“好。”

江樓月落落大方的走了過來,站起身的時候,悄悄地擦了擦手心裏的汗珠,一會兒寫字的時候,的汗被發現了,就丟人了。

牌匾足足有三米長,兩米寬,如果用魂力來寫,那還真是個力氣活兒。

“需要材料嗎?”帝九宸關切的問了一句。

他已經習慣了做她的助手,她繪製銘符,他用黑色極火幫她煆燒材料。

江樓月微笑著搖頭:“這一次,不用。”

她不想用任何的材料,隻是單純的想用自己的靈魂之力,把屬於他們兩個的名字,認認真真的刻印出來。

江樓月伸出右手,張開手掌,足有手腕粗細的金色魂力光柱流瀉了出來。

帝九宸極為詫異:“不是手指?”

在他的記憶裏,就算是繪製再厲害再艱深的銘符,她也是慣用手指,放出手指粗細的金色魂力,勾勒符文,描繪紋路。

“手指太細了,寫字不舒服,這樣就很好。”

江樓月說話的時候,稍稍有些喘息,盡力把全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塊牌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