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隨意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不過看你這表情，姑且就算是真的吧。”
歎了口氣，高川伸出了手掌：“徐崢岩，徐振國，你們兩個走開，免得受傷。”
話畢，十幾米長的青藍色靈氣巨臂陡然出現，跨越了他和龍人長老間不算短的距離，徑直朝著對方轟去。
“為什麽，看起來並不強的你，卻有這個膽量在我麵前說‘要與我戰鬥’？”
首先是刺目到極點的高熱強光，接著是狂暴無比的衝擊波。
當高川動用法相，一拳轟出時，他身後那簡陋的營地瞬間就被餘波吹飛，本就不甚明亮的篝火直接熄滅，周圍的石木都在劇烈的顫抖，無數鈣質的碎屑飄落而下，如同雪花一般，而近十米大小的巨大拳頭以超越聲音的速度破開大氣，發出震耳欲聾的音爆。
幸虧獵妖者兩兄弟在之前就迅速離開，沒有被波及到。
但龍人長老卻沒有半點驚慌之色。
“地蝕龍靈氣的屬性，是火，雷，土，風，還有著煽動妖獸，震撼人類的精神力量，畢竟是真龍，尋常生物無法和它們比較天賦。”
繼續用精神和高川溝通，它緊握住手中金色的權杖：“真的想要擊敗它，那麽這種試探用的招數就可以免了。”
無數靈紋從地麵升起，自然形成的陣法光芒將周圍照徹，天地中的遊離靈氣似乎是受到了天命號召，盡數匯聚在了其中，形成一個四層護罩，將龍人保護在其中。
激蕩的拳力轟擊在了這光罩之上，絕大部分的力量在四係靈力的流轉下被卸到一旁，轟擊在了高大的石木之上，隻聽一聲轟鳴，原本巨大的，足有七八人合抱粗細的石木就這樣粉身碎骨，化作一地殘骸。
“我的力量。比地蝕龍要小上不少，但本質卻出於同源，你連我的護罩都無法打破，更別談真龍的護甲了。”
“一開始就用盡全力。幹掉它才是你應該做的，不需要試探，我已經給了你它全部的資料，不要考慮戰鬥變化的可能性，它數百年來所有的行動規律都被我記載下來。傳給了你。”
並不在乎龍人所說的話，高川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構成光罩的陣法。
“雖然力量不強……但是居然能在瞬間構造出如此複雜的陣法，果然，寄宿在你身上的，其他龍人的靈魂也在幫助你的戰鬥吧？”
早已被強化了不知道多少次，能力如同高倍率顯微鏡一般的雙眼將這些靈紋構成一一分析，儲存在大腦之中，他之前似乎的確沒有認真，隻是單純的試探。
“這是自然，我和我的同族本為一體。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就是我，我就是他們。”
點頭承認道，這龍人目光依舊冷淡，似乎不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這就是它的防禦手段，禦使各類不同屬性的靈氣針對性的防禦各種攻擊，哪怕是火山爆發也沒辦法擊破這種護罩……接下來就是它的攻擊手段。”
“不，謝謝你的信息，但已經足夠了。”
停止了對陣法的觀察，藍衣的修者在龍人驚詫的眼神中果斷的回絕道：“你或許對我的力量有點誤解。其實我並不需要這種幫助。”
他看上去很是誠懇：“如今我的確已經對那條龍所知甚詳，不需要其他的信息了。”
“你說什麽？！”
有些氣憤，蒼老的龍人無法理解眼前人類的想法：“你連金丹都沒有到達，除了對那條龍更加了解。針對弱點進行攻擊外，難道還有其他方法戰勝它？不要太過自大了！”
它之所以選擇這個修者，相信他能夠殺死地蝕龍，並不是因為它覺得高川有多強，而是因為那條龍蛇被它精心準備的設計暗算到了，目前狀態不全而已。
在它籌劃多年的陷阱下。哪怕是地蝕龍也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雖然犧牲也很大，不過想來也是值得的。
回憶起了那些被真龍同化，用以修補傷勢的同族，蒼老的龍人眼中露出了一絲憎恨和快意：“吃了這麽多年，第一次消化不良吧！”
但現在並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龍人長老豎瞳一縮：“現在你這樣直接過去，不過是直接送死而已！”
被小看了啊……我既然都敢一路光明正大的四處獵殺妖獸，前去討伐它，那自然是確定我已經有了足夠殺死它的力量。
回憶起了自己近半年來，不停的尋找地蝕龍的過程，高川不由得起暗歎一聲，他似乎還想要解釋，不過卻又迅速的放棄了這種浪費時間的行為：“也罷，說也沒有用，也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認真一點的攻擊吧。”
心念一動，他便從他的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一把巨大的斧劍，如同太陽一般的灼熱氣息將原本就算得上高溫的空氣烘烤的更加焦熱，黑紅色的流光在劍脊上流轉，點亮一個個符文。
藍衣的修者用右手緊握這可怕的武器，對著眼前蒼老的龍人笑著說道：“總而言之，作為你給予我那麽多信息的感謝。”
“就讓我完成你的願望……讓你和地蝕龍一起消亡。”
洪流一般的靈力匯聚，灌注在劍身之上，隨著如同戲耍一般的揮舞，一道黑紅色的光芒閃過，擋在龍人長老身前，那巨大的陣法和護罩在瞬間就被一分為二，破壞殆盡，龍人長老本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衝擊波的巨潮朝著自己湧來，轟擊在身上。
身體在一瞬間就被打入龍人特有的虛化狀態，然後又因為負荷過重而恢複了實體，再被擊飛的同時，它感覺到自己內部的結構已經被徹底擊散，再也沒有重構的可能。
這種泯滅一切的力量……波和粒子的力量……
“你……”
艱難的吐出一個字，發現自己身上的同族的意誌靈魂一個個的迅速消亡，目光已經開始渙散的蒼老龍人感覺到了自己的血肉正在緩緩的崩解。
剛剛的那一道攻擊，將它的物質形態從根本處解離，之所以現在沒有迅速死去，隻是因為種族的特性罷了。
“居然這麽強，還不是全力，甚至沒有真的認真，隻用了武器沒有用其他法寶……這不可能，這種力量，你還不是金丹，你的身體怎麽可能承受……”
口中低聲喃喃道，彌留之際，它似乎看見了有黑色的影子閃動。
在瀕臨死亡的龍人長老眼中，這個藍衣的修者身上，有著無數生命死亡後殘存的意誌流動，環繞在在他的胸口和額頭之上。
那是黑色的，汙濁無比的惡意，也是它未來的歸宿。
在這如同陰影一般的亡者之河中，有無數異形的虛影沉浮，有如同蚰蜒章魚一樣的怪蟲，也有類似屍骸聚合的魔像，有無數奇形怪狀的飛禽，也有麵目猙獰的邪鬼，無論是有著巨眼的魔怪還是獨角的猛獸，它們都飄蕩在這暗流中，環繞著這個修者。
它們都是死在這個修者手中的強大魔怪，而自己也應該會在其中占據一個位置。
“你不是人類……你不可能是人類！”
喃喃自語，意誌已經模糊不清的龍人長老怒吼出聲：“人類怎麽可能吞噬這麽多生物，容納這麽多的‘殘渣’！你……簡直就和那些邪魔一樣！”
“邪魔？啊，你說那個啊，那是我的食物，至於我……”
走到龍人的身旁，高川伸出了右手，抓住了蒼老龍人的頭顱，光芒組成的銳刺刺入它的體內，掃描吞噬著其中蘊含著的一切精神，生命和記憶。
他的確不需要龍人長老告訴他什麽信息，因為假如需要，他自己直接去找就好了。
藍衣的修者眼中射出青藍色的光芒，在訊息之間，他的精神已經將龍人長老的精神徹底包裹，然後吞噬消融。
他理所應當的說道：
“我高川，當然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