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無堅不摧，無所不破
戰鬥，殺戮，和變強，假如非要問生命的意義何在，那麽這就是高川的答案。
人，這樣弱小脆弱的生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麽的痛苦啊，無論是意外，疾病，衰老，怪物還是災難都能輕鬆的殺死這樣脆弱的生命，不管再怎麽有夢想抱負，死掉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一點意義也不剩了。
哪怕是再怎麽不甘，再怎麽痛苦，再怎麽絕望，也無法改變這一現實——和這個世界相比，人就和塵埃一樣毫無意義，垃圾一般的東西。
但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要去改變，去變強。
正因為是如此脆弱的生命，所以“變強”的欲望早就成了本能，正因為渺小的不值一提。所以“力量”就成了人們最大的需求。
欲望推動進步，需求引發變革，因為“想要”，所以渺小的人類也能改天換地，蠻荒之世因此而變，靈長之世由此而來。
高川，想要力量，就如同魚兒需要水，雲朵需要天空，生命需要意義一樣。
所以他去殺戮，去戰鬥，在這個世界上，這是變強最簡單最直接最幹脆的辦法。
妖獸，邪魔，精怪，妖族……魑魅魍魎百鬼萬族，他一個也不會漏掉。
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變強的機會。
呼嘯著的狂風從高川耳邊掠過，衝過雲層，鷹蝠獸的鳴叫聲被掩蓋，山川大地在迅速的靠近，而他看著這一切，眼神沒有改變分毫。
他隻是單純的看著那個赤色的身影。
僅僅是看見，空虛的心似乎就有了動力，洶湧的力量被心髒鼓動，隨著血液擴散至全身。
橙色的光柱閃爍著電光，從身邊擦過，高熱的空氣擊打在皮膚的薄膜上，沒有造成半點傷害。
隨著急速下墜，越來越近了。
赤色的甲殼上凝聚著怪異的花紋，看上去像是人類扭曲哀嚎的表情，無數或大或小的眼珠在上麵轉動不停，怪異又可怕。
一隻巨大的眼睛位於甲殼中央，那是一隻橙色的巨眼，周圍有無數聚集堆砌在一起的黃色眼球，如同眾星拱月一般，橙色的光芒從這裏而出，跨越數萬米的距離轟擊天上的目標，八條如同蜘蛛螃蟹一樣的骨甲巨腿移動起來快捷非常，足以跟上天艇移動的速度。
高川緊握手中的離雲長劍，看上去沒有絲毫懼意，青藍色的靈光自他全身上下湧出，在劍身上匯聚，灼目耀眼的光芒在其中流轉，萬物似乎為此凝滯一瞬。
然後，攜著自高天之上直墜而下的力量，他看向眼前邪魔，舉起手臂。
“分浪離雲。”
伴隨著淡淡的吟誦，一線劍光煌然暴漲！
如同永耀烈陽高懸虛空，不滅之光於此綻放，巨大到能夠劈開山丘，斬破大地的靈光之刃朝著巨眼邪魔飛去，空氣被擠壓，然後寸寸爆裂，轟鳴的雷聲響徹八方。
骨節扭動，巨眼的瞳孔縮小，龐大的靈力匯聚在其中，這個邪魔並不會坐以待斃，隨著凝視，一道粗大遠超以往的橙色光柱伴隨著呼嘯和電光朝著光刃直擊而去。
在這一瞬，風失去了意義，因為無窮無盡的衝擊波將其取代，天空大地也失去了意義，因為熾白灼目的光芒掩蓋了一切。
“轟隆隆隆！！！！”
劇烈的爆炸聲中，周圍大地被餘波刮平，雜草被燃盡成灰，樹木隻餘枝幹，狂風吹拂沙土，卷起遮天蔽日的塵霧。
而一個青藍色的身影在其中，異常顯眼。
懸浮在空氣之中，就如同踩著堅實的大地一樣，他一步一步朝著邪魔走去，完全不在意那逐漸湧起的黑霧和其中閃動的雷火之光。
肉眼可見的靈氣包裹著高川，如同鎧甲一般，就連離雲長劍也被這力量覆蓋。
這是由流動的衝擊波塑造的無形裝甲，在它麵前，黑霧是如此可笑，完全無法靠近他的身體。
“對付人類，實在是太簡單了了，那些人和我壓根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擊敗他們完全無法變強，哪怕是全部都一擁而上也毫無挑戰性，我甚至都無聊到打哈欠。”
對著邪魔，高川表情平靜，似乎隻是單純的自言自語，“果然，還是和你們打有意思，哪怕是沒什麽智慧和技巧，但殺死你們至少也能讓我變強。”
回應他的，是無窮無盡的光柱。
巨眼周圍有數以百千計的轉動眼珠，現在，它們都鎖定了眼前的這個有著巨大威脅的人類，運用自己的全力進行攻擊。
然而並沒有任何作用。
光柱被彈開，就如同流水遇到堅岩一樣，被擊碎，然後改變了方向，上百道足以融金化鐵的高熱射線擊打在高川的靈力鎧甲上，變成了數千上萬道被折射後的無害強光。
“這是我最擅長的領域，拿它來對付我，真是毫無意義。”
並非是炫耀，也並非是威脅，麵對邪魔這些都毫無意義，高川隻是單純的敘說這一事實——他伸出左手，離雲長劍斜指，無數光點憑空浮現，然後一點點的聚集在劍尖，熾白色的波動不停匯聚，最後化作不可直視的光芒。
“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光。”
話未完，招已出，一陣強光閃過，隨著一聲巨大的哀鳴嚎叫，這邪魔甲殼中心的巨眼從中間被擊毀，徹底燒幹，雖然有一層半透明的晶殼出現，意圖將這攻擊折射阻攔，然而卻並沒有任何效用，就連它本身也被燒出一個大洞，焦黑的痕跡明顯無比。
空氣之中有一條軌道，久久不肯散去，白色的靈光道痕如今依然清晰可見，那正是高川的神通，洞虛神光造成的異像。
這就是無所不破之光。
假如說高周波動是無堅不摧的震蕩衝擊，那麽洞虛神光就是能將虛空也擊穿的凝聚光芒，這是最純粹，最強大，最單純的力量。
但邪魔還沒有死去，它掀起濃密的黑霧將自己遮蓋，能夠隱約看見中心的巨眼正在迅速的被修補修複。
對於這樣的巨大怪物，洞虛神光的殺傷力還是稍顯不足，這樣細小假如沒有擊中核心的話，是無法殺死它們的。
“看來，還需要再來一下。”
高川沉身，靈氣鎧甲開始變形，靈氣旋轉凝聚。
“轟隆！”
隨著一陣轟鳴，他已經化作一道殘影，突入了這巨眼邪魔的黑霧之中，空氣變得如水一般，阻力拉扯著高川的身體，視野也被完全遮蔽，但他毫不在意，繼續肆意催動靈力，將速度更一步加快。
隨著嘭的一聲，雷聲炸響，空氣被擊出一道道白色氣霧圓環，在這一刻，聲音也被高川超越，無數光柱擊打在他的身後，卻沒有一道能夠鎖定他的身影。
右拳之上，有青藍色的靈光閃爍，空氣被拉出一條條真空縫隙，然後被填滿，鋒銳的衝擊流自然而然的產生，卻又被一股無形大力凝聚整合。
翻滾的塵土，湧動的黑霧在這一瞬間停止了運動，周圍無數細小的衝擊震動匯聚在高川的拳上，化作混沌一片。
突然，眼前豁然開朗，邪魔那醜陋怪異的本體出現在他麵前。
高川目光澄澈。
然後，飛身躍起，揮動右拳。
“現在，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無堅不摧之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