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很安靜。
主要是霍龍很安靜。
因為坦克裏麵隻能坐下兩個人，顧望秋讓霍龍和南二娘自己選誰坐裏麵。
“那另一個人坐哪啊，顧哥？”霍龍亢奮道，“是坐另一輛坦克裏麵嗎！”
顧望秋麵色平淡，指了指坦克頂。
南二娘反應比較快，趁著霍龍那傻子還在笑，果斷選擇了坐坦克裏麵。
於是……
顧望秋和南二娘在坦克裏麵坐著休息。
而霍龍必須打起十分精神，抓著坦克的頂盤腿坐在上麵。
萬一睡著的話他可能就摔下去了。
簡直不要太慘。
“顧哥不然你再甩甩手，給我一輛坦克開開？”霍龍試圖通過撒嬌來向顧望秋討要新的載具。
然而顧望秋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隻想讓他閉嘴。
“沒有，愛坐不坐。”
霍龍委屈巴巴地抓著蓋，“嗚嗚嗚嗚……你倆坐裏麵看風景，我隻能靠自己。”
南二娘噗嗤笑出聲：“這不是挺好？正好鍛煉鍛煉你的體能，連我都打不過。”
顧望秋來了興趣，問道：“誒，你們以前是做什麽的？殺手？還是雇傭兵？”
霍龍咧嘴：“我們是NPC。”
顧望秋懵了，“NPC？什麽意思。”
“就是恐怖密室裏的NPC，或者是鬼屋的鬼怪扮演者之類的。”南二娘闡述著過往，“我倆是同事，偶然有天被卷進永生，就一直結伴而行了。”
霍龍聽她說起過去，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神情變得憂傷起來，“其實，我還有個妹妹，叫小風。”
顧望秋詫異：“那怎麽沒見她跟你們一起？她沒進來？”
南二娘沒有說話。
霍龍也沉默了很久，才說道：“她死了。”
顧望秋目光凝滯。
死了？
“說起來挺可笑的。”霍龍自嘲道，“如果不是我為了那筆委托錢，她就不會跟我一起進來，也就不會死了。”
顧望秋提問：“她不是被永生拉進來的？”
霍龍歎氣，“不是。她是被我用組隊卡強行拉進來的。”
組隊卡？
還有這種好東西？
顧望秋雙眸閃過一道光。
他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賺錢辦法。
“早知道我就不該賺那筆惡臭錢！”霍龍狠狠砸了一拳。
“人死不能複生。”顧望秋深深看了眼霍龍，“但你不能碰瓷我的胖頭魚。”
霍龍：“……”
胖頭魚是什麽鬼。
該不會說的是坦克吧？
“哦，抱歉顧哥，我一時激動沒忍住。”霍龍乖巧地道歉。
顧望秋忽然說：“我還有一個問題。”
二人紛紛凝視著他。
“你們是真的對我抱有信任，還是說愚不可及？”顧望秋笑道，“就這麽堅定地認為我會把解藥給你們？所以這麽賣力地討好我。”
二人啞口無言。
他們似乎沒有糾結過這個問題。
顧望秋：“如果我說，我沒有解藥，你們現在會想殺了我嗎？”
霍龍尬笑：“別開玩笑了顧哥，你怎麽可能沒有。”
“我沒有。”顧望秋冷淡道。
霍龍臉色瞬間變了，但他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泄氣地搖了搖頭。
南二娘忽然認真道：“沒有解藥，那我們就認命。”
顧望秋愣住，似是沒有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他問為什麽認命。
“顧哥，實不相瞞。”南二娘苦笑。
“我們在進入永生後，手上就沾染了不少人的血。他們當中有剛踏入社會的青年，也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更有無數手無寸鐵的婦女。”
“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
“剛才你想殺了我們，你的做法是對的，因為我們無惡不作。”
“隻是……我們怕死，我們貪戀生命，我們想活著。”南二娘說，“所以我們可以為了生存不顧一切。”
霍龍眼眶濕了，“是啊，我們早就不是原來的我們了。”
“很多委托任務表麵上說得光鮮亮麗，其實還不都是些私人恩怨，那些肮髒事他們不願意做，就隻好讓我們這些缺錢的人去做。”
“就像那個方石，他答應給我們一筆不菲的委托金，委托任務是殺了他弟弟，因為他不想讓方良活著回去和他爭家產。”
霍龍想起方石的死狀，不免笑出了聲，“隻可惜現在兄弟倆都死了，家產誰也拿不到。”
顧望秋眺望著窗外。
無數的景色都在朝後方奔去，仿佛隻有他在前進。
他突然有點理解了兩人的處境。
一盆幹淨的水，本該清白透徹。
可要是盆子不幹淨，那麽人眼所看到的就不是清澈的水，而是凹凸不平的盆身，肮髒的盆地。
這時候，外來汙水灌入其中。
使得他們為了生存，不得不褪去潔白的一身，融入到新的環境。
南二娘忽然指著前方說：“快看，前麵有好多人。我們要停在這嗎？”
顧望秋漫不經心道：“開過去。”
“我給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壯大我們的隊伍，先從收納成員開始，你們負責去溝通。”
霍龍：“那我們的隊伍叫什麽？”
“你覺得應該叫什麽？”顧望秋反問。
霍龍笑嗬嗬地說：“我覺得叫飛虎隊！不然雄鷹隊也可以！顧哥你選哪個？”
難聽。
他哪個都不想選。
顧望秋瞥了眼南二娘，悠悠說：“二娘，你起一個吧。”
南二娘沒想到顧望秋會突然問自己的意見，有些驚詫道：“我起嗎？”
“嗯，你說一個。”
顧望秋抱頭靠在椅子上。
南二娘聲音輕柔道：“那……顧哥你想要什麽樣的名字？”
“隨便，什麽都行。”
“啊，為什麽讓她起？顧哥，我起的名字不好聽嗎？”霍龍不高興了，“我覺得我起得挺好聽啊！”
顧望秋語塞：“這事兒還是交給有文化的人來比較好。”
但他可不是沒文化。
純粹是懶得動腦。
“就叫……望陵怎麽樣？”南二娘似乎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名字，還賦予了其寓意，“陵的意思是山峰、山脈，同時還有淩駕，逾越的意思！”
霍龍震驚地拍了拍手，“好啊！這個名字有點水平！顧哥的望字和陵結合在一起，還怪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