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秋說罷,眼神逐漸變得淩厲,語氣也冷了下來,“還是說這就是你們的誠意?麵對這樣粗鄙不堪的考題,不是想辦法彌補錯誤,反而選擇視若無睹。”
“那位大人要是知道你們這樣做事……”顧望秋的聲音忽然放輕,頓住不再說話。
雲紹通過他的示意想起了什麽,臉色瞬間難堪起來。
這小子居然和那位大人有牽連,這可不是他能管製的範疇了。
不過……
雲紹還是留了個心眼,萬一這小子誆他也不是沒可能。
他心一狠,咬牙道:“我知道了顧先生,您不必再說!這件事我一定會對遊戲嚴懲不貸,給顧先生您一個交代!”
眾人看呆了。
還能這麽走後門?
所以顧望秋真的認識那個什麽大人?
那他怎麽不早點出來結束這場恐怖的遊戲?
“隻是……先生您有所不知,大人他這段時間不在我管轄的區域內,我也沒辦法找他求證。”
“不過不用擔心,凡是我家大人罩著的人,肯定會有他的腰牌,您可否把大人的腰牌借我一看?”雲紹討好般笑道。
眾人相覷:糟糕,要涼!
顧望秋哪裏有什麽腰牌?
這小子肯定是唬雲紹的啊!
完了完了,吹牛皮吹得太大,要爆炸了!
顧望秋“咚”的一聲拍桌而起,一向沉穩的他此刻也動了怒,眉毛不像之前那般舒展,而是緊緊扭曲,嘴巴微抿。
顧望秋強壓下怒火道,眼神宛若冰刀狠狠刺向雲紹,“林萬仇那小子是這麽說的?沒有腰牌就得按他的規矩來辦事?好啊,可以。”
顧望秋冷笑:“等他回來老子扒了他一身皮,送給於寒鬆,我看到那時還你們還要不要堅持你們的規矩。”
雲紹被嚇傻的話都不會說了,瞪著大眼結巴道:“什麽,送,送給七……七殿?”
“七,七殿是誰啊?”一號弱弱提問。
二號煩躁道:“閉嘴!煩不煩?!”
“……我問個問題嘛。”
十五號心平氣和:“七殿是十大考神之一。在天梯榜常年霸榜第七,因此被稱作七殿,不過至今沒人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叫什麽。”
“據我所知,跟他一同進入考試的考生,除他之外無一存活。是個……喜歡殺戮的瘋子。”十五號眼神閃爍,略帶猶豫道。
“不過七殿目光狹隘,隻認數據不認人。能和七殿認識的人,隻能是榜上玩家。”
此話一出,掀起眾人心底一道驚濤駭浪。
十號更是神情呆滯,宛若雕塑凝滯在原地,連眨眼都不敢多眨,下巴更是驚懼到無法收回。
隻有那顆鮮紅的心髒在不斷跳動,但很快又歸於沉寂。
顧望秋連七殿叫什麽都知道,還和這考場的大人認識。
他這回,無論用什麽理由,死亡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哪怕天王老子來,他今天也得死啊!
十號萬念俱灰,心情跌入了穀底,已然聽不進去那些玩家後麵的討論。
此時,顧望秋手中正攥著那張紙條,他為了壓製住顫抖不停的手才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好騙過雲紹。
要知道,他才不認識什麽林萬仇、什麽於寒鬆。
完全是這個紙條上就寫了這三個名字。
顧望秋。
林萬仇。
於寒鬆。
他猜到是失憶前的自己留下的,還特意塞在衣服最內層,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躲開了遊戲的勘察,總之顧望秋摸到的時候已經在對局遊戲中了。
他不動聲色地將其拿出來,趁著眾人心都懸在遊戲上時,偷偷拿出來看了幾眼。
但如果再放回去動作肯定很大,少不了被人懷疑,熟讀於心後他便塞進了口袋。
起初顧望秋也分不清哪個是自己的名字。
但他幾番思考後覺得。
自己不可能會把名字寫在最後,他這樣囂張高調的性格,行事風格肯定不是這麽沉穩低調的。
否則也不至於臨近遊戲前才匆匆忙忙寫了這幾個名字,筆墨還沒幹,有幾個字幾乎粘在一起,顧望秋也認了很久才認出來。
至於後麵兩個名字的作用。
以他自己的角度來思考,肯定就是唬人專用。估計自己猜到會用舉報這一招,遊戲會使手段讓他不能成功,所以才特意寫下林萬仇、於寒鬆。
至於這個順序,那肯定是有意義的,不然為什麽不並排寫?而是豎著寫。
唬人肯定是得知道對方的上司叫什麽,用名字來拉進自己和那人的關係,把底下的人嚇住。
如果壓不住,就隻能請更厲害的人物來鎮住。
戲台已經搭好,就等顧望秋展示這招在刀尖上的舞戲。
這也是獨屬於他顧望秋的——孤注一擲。
玩不好,大家吃席。
玩得好,大家也吃席。
而現在,顧望秋隻需坐等不動,雲紹就會自己把大餐端上來獻給他。
雲紹雖然隻是以虛擬投影見人,此刻也看得出麵色煞白,哪怕他刻意掩飾心底的不安,慌張的顫音卻出賣了他儼然裝作無事的模樣。
他害怕地吞咽著口水道:“顧先生,我錯了。是我眼拙沒瞧出您與林大人的關係。”
顧望秋冷不丁地嘲諷幾句:“不不不,我就是個普通考生,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拿誰壓迫你一樣,該怎麽辦事就怎麽辦,按你的規矩來。”
你確實眼拙,瞧不出他倆根本沒有關係。
雲紹徹底嚇傻了,連忙找補:“不是這樣的,顧先生。這次真的是我們失職,怪我沒有眼力見!”
“這樣吧顧先生,您和您的朋友這次可以直接通關,我們不會收取任何其他的答案,現在就可以通過!”
雲紹擦著額頭的汗,卑微地看向顧望秋,“還有就是,這個遊戲以後再也不會對您和您的朋友開放,並且禁止80%的人類玩家進入本考場,您看怎麽樣?”
顧望秋輕笑,但並未回答。
眾人本來想要歡呼雀躍,但窺見顧望秋臉色依舊平淡,紛紛把喜悅之情掩蓋起來,都換上一副就這樣的態度。
“不是我說,你這待客之道也太寒酸了吧,回頭還是得讓顧哥去你們林老板那說教說教。”一號有恃無恐地抱著手,鼻子都快仰上天了,表情那叫一個囂張跋扈。
雲紹呆住:“啊?”
怎麽還不行啊?
“光是禁止參與考試有什麽用?我們來這兒還死了幾個朋友,你們拿什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