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兵不厭詐
這樣是嗎?”金殿上的朱駿這個時候才從沐天波的事:二品出來,原本沮喪的情緒微微好了一些,沐天波跟了他十幾年,二人雖然由於年齡上的差異,平日的關係反不如朱駿與周慕白,但是其中的感情還是有的。朱駿淡化了那心底的哀傷,繼而道:“彼得沙皇既有歸順天朝之心,聯心甚慰,既是如此,按照規矩,俄國必須向大明稱臣,這一點,應當沒有問題吧?”
維什尼亞克先是鬆了口氣,隨後又是皺起了眉頭,稱臣?這恐怕有些為難了,俄羅斯和那些歐洲的國家不同,那些小王國、公國放下身段是極平常的事,可是俄羅斯一向是自稱繼承了東羅馬帝國的,沙皇也即是羅馬第三帝國皇帝的意思,第一帝國自然是指羅馬最強盛時期,第二帝國指的是拜占庭帝國時期,而俄羅斯則自稱為第三帝國,讓羅馬第三帝國皇帝向大明皇帝稱臣?維什尼亞克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答應阿,就算是彼得原諒他,那些一向驕傲的俄羅斯王公還不把他撕成碎片?
“陛下,我想這斤,”維什尼亞克感覺到很為難,與大明和談是關係俄羅斯生死存亡的大事,而稱臣的問題也是他這個使者不能夠觸碰的,更別說擅自答應了,他頓了頓:“我希望,您能夠換個提議,俄羅斯願意以別的方式來進行補償
“什麽方式?”朱駿今日的表情很是怪異了
“額。維什尼亞克一下子愣住了,說實在的,他實在找不到什麽可以補償的方式,西伯利亞很珍貴打手可是已經被大明世紀掌握,金錢是不可能的,俄羅斯的財政已經不堪重負,哪裏還有錢喂這條狼,俄羅斯有的,大明都有,而大明有的,俄羅斯所欠缺的就太多了。
“算了朱駿很是寬容的擺擺手:“既是談和,雙方或多或少都要忍讓一些的,聯知道貴國的曆史,是以,聯也不願意追究什麽名分了,俄羅斯願意與我大明世代友好,這既是彼得的意思,聯也深以為然,這和約聯算是先奔,了,至於具體的條款,你去與大明的禮部敲定吧。從即日起,西伯利亞歸屬大明,而西伯利亞的明軍也不會越過烏拉爾山脈對俄國境內發起任何攻擊,從此以後,兩國交好,望我們能世世代代的交好下去
“謝陛下維什尼亞克一下子激動起來,他想不到的是。這個大明皇帝竟然如此好說話,設身處地的想,若大明是俄羅斯,俄羅斯沙皇會這樣輕易的放棄如此敲詐勒索的機會呢。想起自己完成了使命。他立即興奮起來,忙不迭的又道:“非常感謝您,陛下。”
待打發走了維什尼亞克。朱駿的臉色不由得又冷了下來,朝那小桂子招了招手,隨即道:“召李定國立即覲見。還有王秋,此川”知會禮部,讓他們盡量敲定和約的條款。
“遵旨打手卜桂子點了占頭,應聲去了。,
沐天波請辭的消息迅速的傳開,先是邸報刊登了這個消息,隨後便是街頭街角的議論,到了後來,各種留言也就傳了出來,畢竟沐天波是內閣首輔,突然請辭,而皇上也直接答應,這其中蘊含著什麽樣的意味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清,是以,有的人相信是皇上體恤沐天波年老準其頤養天年的,有的人則覺得可能是沐天波失了聖眷,畢竟天下人都知道,周慕白大學士才是與皇上關係最好的。
可是很快,這和流言便不攻之破了,就在沐天波出南京的那一廢,朝廷裏幾乎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在城外的驛站為他送行,而這斤,時候,皇室的馬車也急急的出了城門,在一隊禁衛的擁簇之下,穿著一身便服的朱駿挽著沐天波的手,身後是浩浩蕩蕩的禁衛、送行官員遠遠的隨行。
“皇上”沐天波低沉的道了一聲,卻說不出話來。
春風拂麵,卻有著一股蕭瑟氣息,朱駿默默的道:“沐愛卿,聯來替你送行,祝你一路順風。”
“老臣萬死,皇上日理萬機,不該為了老臣而浪費時間的沐天波謹慎的回道。
朱駿默然無語,他自然明白,沐天波是斤,謹慎的人,說的好聽些,叫恪守臣道,可是與這樣的臣子相處,也讓朱駿有些鬱悶,遲疑了片刻之後他才道:“沐愛卿這樣說,聯心裏清楚,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想必沐愛卿明白,聯心裏也清楚,可是沐愛卿又何必要如此謹慎?聯或許有過錯,但是自言還沒有苛廢的對待過臣子吧?尤其是您這樣的老臣,聯若沒有您,恐怕,囁”
朱駿廢意的加了一個您字。以示對沐天波的尊敬。
沐天波顫巍巍的止住腳步。鄭重的道:“皇上是個明君,天下人都明白,老臣不過是謹守家罷了,請皇上勿怪“一小山,這裏風大。您還是擺駕回宮吧朱駿搖了搖頭:“不急,聯在送送。
其實說起來,雖然相處了十幾年,朱駿對這斤,老臣一向尊敬又加,而沐天波對朱駿換個皇帝也算是盡忠盡責,縱是如此,二人之間卻很難親近的起來。
沐愛卿,聯想問一問,您認為,聯該提拔誰來接任內閣首輔?”
沐夭波道:“按姿曆,能勝任首輔的,唯有楊嗣德和周慕白二人,皇上心中的人選想必是周慕白吧?。
朱駿暗暗點了點頭,說實在的,周慕白確實是他心目中的極好人選,畢竟此人機靈懂得變通,對經濟也走了如指掌,遠遠比木訥的楊嗣德要好了些,不過他還是想聽聽沐天波的意見。
“皇上,首輔大學士乃是大明最為重要的職務,一旦不能找到合適的人選,往往於國不利,是以,微臣絕不敢欺瞞皇上,說起來。皇上已經有了人選,可是老臣卻不以為然。”沐天波頓了頓:“周慕白雖然天資聰穎,而且在民生方麵也有所建樹,可是比起楊嗣德來說。卻顯得過於狹隘了,老臣說的狹隘並非是心胸,而是老成。”
“皇上愛啟動聰穎的大臣,不愛朝堂上那些因循守舊的官員,這點老臣清楚,可是皇上有沒有想過,國家強盛需要變法革新,這點您是經常說的,可是若隻求革新,恐怕也是不成的,新要革,舊例也要守,否則這夭下豈不要亂套?楊嗣德雖然守舊,又不甚聰敏,唯有一點卻是周慕白比不上的,周慕白專攻一點,而楊嗣德卻有總攬全局的眼光,若論民生,楊嗣德比不上周慕白,論對律法的熟知,他比不上刑部的官員,論禮法,比不上禮部的官員,可是他卻能分得清孰輕孰重,知道事有緩急。什麽事要先做,什麽事需要等待,有些事可以冒進,有些事卻需要仔細斟酌,這看似沒有多大的作用,可是其中卻蘊含著極大的道理,收複大學士原本就是總攬全局的職位,是以,老臣以為,楊嗣德接替老臣。是再好不過的事,皇上嫌他因循守舊,可是老臣卻以為,朝廷現在缺少的不是革新,而是穩定
朱駿默默的點了盧又:“聯再思量思量。沐愛卿,回到雲南之後,聯可是要經常寫信快馬傳報到你的府邸的,屆時,你可要記得回信。否則,,嗯,聯就要親去雲南,探望探望你。”
朱駿故意說了一句無笑話。可是這種場麵,卻實在沒有人笑得出來,隻好訕訕作罷,二人邊聊邊走,已抵達了南京西城的火車站,這裏的人不少,若是朱駿出現,恐怕會引起什麽亂子,是以,朱駿又囑咐了幾句,這才打道回宮。
車輪轆轆,坐在車廂內的朱駿卻頗有些不平靜,方才沐天波的話中,確實有不少道理,以至於朱駿都在自問:“聯的革新步伐是不是太快了,事物的變化原本就有個漸進的過程,或許沐天波的話,也不無道理吧。周慕白在經濟方麵極有建樹,可是這內閣首輔,哪裏隻是經濟這麽簡單,哎,這事還得仔細思量思量
和約的簽署進展十分順利。為了讓這個好消息迅速傳回國內,維什尼亞克特意讓自己的一個侍從快馬先回去報信,據說大明方麵也派出了專員前往西伯利亞下令駐守在那裏的數軍團不許生事,時間又過了三天,維什尼亞克開始準備回國了,與他同去的,還有一名大明的使者,大明的意思是,既然簽署了和約,互訪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順便。他也可以去看望看望位於羅斯托夫的明軍。與羅斯托夫的明軍一道回國。
對於這個建議,維什尼亞克自然是樂於接受,他這次任務辦的很順利,甚至有時候他自己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做夢,不過眼看著那份黑紙白字的和約條款,他也就放心了。
這一路上,一行人先是登上了北上的火車,抵達了北平,隨後為了提高速度,一行人清一色騎馬出關
這一路上經過了西伯利亞。維什尼亞克所看的是,西伯利亞當地駐紮的明軍沒有任何軍事行動的跡象,他們甚至開始引導移民們開荒。以及在某些地方保護開礦的資源作坊,維什尼亞克放下了心,大明果然信守了承諾,不過想到這偌大的西伯利亞成為了大明的領土,而且大明的開荒政策,也明顯是打算長久的占領這裏。這讓維什尼亞克的心情十分低沉。俄羅斯數個世紀以來一直在吞噬著周圍的領土,可是沒想到的是,如今卻一下子吐了化七八八。
關於這一點,維什尼亞克開始惱怒起那行,曾經執政的索菲亞公主起來,如果不是那個索菲亞不識時務的與滿清站在一起,說不定英明的彼得陛下已經帶領俄羅斯站在了大明一邊了。不一
手。李少這西伯利亞,是絕對不可能會被人侵占的。
不過,好在彼得沙皇陛下作出了英明的決定,讓俄羅斯從新站在了必勝的一方,他心裏既滿是遺憾,又頗有些欣慰,五穀雜陳。
半個月之後,一行人終於抵達了莫斯科,在這座東歐的都城市裏,除了僅有的幾個月之外,大部分時間都被積雪覆蓋。教堂的鍾聲悠揚,道路上的人並不多,經常可以看到一些殘廢的老兵勾肩搭背的喝著酒醉醺醺的走過,不懷好意的盯著每一斤,路人,有的人再雪地裏醉倒,便再也沒有爬起來,隻等著收屍的隊伍路過,將其搬走。
蓬頭垢麵的乞丐比比皆是。由於常年的戰爭,整個俄羅斯的農奴經濟已經遭受了極大的破壞,就連莫斯科城裏都是慘狀連連,更不必提那些鄉村的農奴如何悲慘了。
維什尼亞克對此早已司空見慣,並沒有露出過多的同情,他帶著大明的使者直接進入克裏姆林宮,覲見了彼得沙皇,沙皇對於大明使臣的到來很是友好,一切的招待禮儀都是最上乘的,當他得知維什尼亞克不辱使命簽署了和約,並且比他預想中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要少得多時,更是熱情了不少,隻是那些王公們對於明使的態度就不那麽友善了,不過彼得嚴令任何人不許對明使有不敬之詞。才沒有鬧出什麽差錯。
在訪問了沙皇之後,使者自然是準備歸國了,與來時並不一樣。他歸國的路線是先抵達羅斯托夫。再乘坐船隻經過地中海回國。為此,彼得特地派出了一隊宮廷禁衛護送這位遠道而來的大明使臣前往羅斯托夫。
在羅斯托夫,龍騎兵團已經開始撤離了,西洋水師已經抵達了羅斯托夫港,在沒有敵人的情況下,龍騎兵的撤離工作倒是不疾不徐,雖然他們已經超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俄方並沒有提出任何抗議,一切進行的井然有序,一個個箱子被裝上了船,再過幾天,龍騎兵們也要準備登船了。大明使臣的到來並沒有延緩他們的進步,在兩天之後,船隊正式升帆起錨,在港口上俄方官員的“依依惜別。下徐徐的離開港口。向西行駛而去
在西洋火師主艦上,白承與施琅正在指揮艙中閑談,如今任務完成了,二人都落的了個輕鬆自在,一下子鬆懈下來。
正在這個時候,大明使臣帶著兩名士兵一臉肅然的應門而入,兩斤,總督先是一愣,但見那使臣戴著翅冠禮服,一麵神聖的模樣,心裏立時明白了幾分。
皇家龍騎兵團總督白承、西洋水師總督施琅可在?”那使臣一絲不芶的執行著禮儀。
“微臣在二人一道站了起來。
“皇上密旨,二人芝速聽宣使臣掏出一份黃帛,雙手高高拱起。
臣,遵旨二人一道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即令白承小施琅出離俄人港灣之後,於一日之內立即返航,襲擊羅斯托夫港,於該地登陸,龍騎兵團與水師陸戰隊合二為一,一舉攻伐俄羅斯國,不得有誤。欽此
“臣,遵旨,,
在西伯利亞,一支支軍團開始集結,各大總督紛紛抵達了位於烏拉爾山脈東側的陀羅城,在這裏,參謀總部拍出來的軍官同時宣達了命令,原本還以為戰爭結束的各軍團得到命令之後又迅速的緊張集結起來,做好了戰爭的準備。
在南京參謀部,朱駿親自抵達了這裏,觀摩了參謀部對戰爭的推演,隨後臉色不善的朝李定國道:“李愛卿,聯在簽訂和約的同時驟然撕毀和約,所為的就是一勞永逸的打垮俄國。此次作戰若是能夠成功,全軍上下,皆有搞賞,你傳令各軍團,讓他們不必過於謹慎,取下莫斯科,以除我大明心腹大患
微臣遵旨李定國也是一臉的激動,雖然朱駿撕毀和約讓一些朝廷裏的官員很是不滿,他們認為天朝應當以信義為本,可是對於李定國來說,隻要能夠以最小的代價消滅對手,所謂的信義都是空話。兵不厭詐,便是如此。
朱駿冷笑一聲:“現在大明要做的,是消除任何後患,所謂的信義,就讓後世來做吧,聯背這個黑鍋。後世之人要罵,就要罵聯吧。”
“皇上,就算要罵,也是蠻夷罵您,可是天朝的百姓,定然會對您感恩戴德,所謂萬世不拔之功業,又有誰是靠信義來完成的李定國也深受感染,他是從一名軍人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並沒有覺得皇上錯在哪裏。
聯回宮了,一切就托付李愛卿與諸個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