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裂痕
江巡撫王誌堅與總兵徐達昌的投降無異於一場清廷上,滿人立即發現,曾經忠心耿耿的漢軍旗人其實並非和他們穿一條褲子,這些祖先或者十幾年前曾經背叛大明的漢軍旗人在今後也隨時會背叛大清,這一下不單是孝莊和康熙,幾乎所有在京城的滿人都傻了眼,他們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這些曾經的叛徒怎麽可以相信呢,而且很快便有人意識到問題,由於對漢軍旗的過於信任,這些人如今已身居高位,甚至掌控著京城以外的兵權,如果…………
不需要再如果了,浙江一省的投降而導致整個江南戰役的完敗已經是最壞的結果,長江以南再也沒有了滿清的任何力量,整條長江的南岸都是敵人,還有鴨綠江以東,甚至北部的俄羅斯也開始做好了趁火打劫的準備,西部的準格爾在俄羅斯人的支持下磨刀霍霍,吞並了許多蒙古部落,隨時準備南下。原本還感覺局勢並不太壞的滿人立即意識到,其實他們除了能掌控北京城和遼東以外竟是四麵楚歌,對於孝莊和康熙來說,遼東似乎也不安全,鼇拜自出關之後,掌控了關外的大權,一旦明軍攻入北京,恐怕鼇拜是不會救得。
一時間,各種反漢軍旗的言論在滿人中流傳,原本他們還以為漢軍旗與他們親為一家,甚至許多滿人還與漢軍旗人相互通婚,可是現在卻未必了,因為他們發現,漢軍旗或許還有退路,可是一旦滿人落到了大明地手裏,隻有死路一條。在朝廷裏,許多滿臣開始彈劾漢軍旗人,這個人似乎有嫌疑,那個人似乎也和明軍私通,反正隻要是漢人都有問題,要收回他們的權力,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還有偏激的奏請要皇上下屠漢令,雖然這種言論並非主流,可是事情這樣的發展下去,也讓許多地漢臣心驚肉跳、驚慌不已。
孝莊意識到了此事任由發展下去的嚴重性,滿人與漢軍旗甚至於蒙古人都開始產生了怨恨的情緒,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漢人的至理明言被人反複提起,若這樣下去,遲早會引起滿蒙漢三旗的隔閡,一旦隔閡產生,被孤立的滿人根本就不能抵禦明軍長江、鴨綠江甚至北方的俄羅斯,西部的葛爾丹的攻擊,麵對內憂外患的局麵,唯一地法子就是將滿蒙漢三旗緊緊的團結起來,而不是對自己的盟友猜疑,孝莊開始不斷的頒布懿旨,反複地講著漢軍旗對大清的貢獻,並且不斷地保證漢軍旗的利益不會觸動才勉強將爭論彈壓下去。
隻是裂痕一旦產生,要想彌補就是一兩句懿旨所能粉飾的了。
孝莊的身體愈來愈不行了,甚至連下炕都需要人扶持,她活了太久,看的東西越多,也就越來越感覺到局勢已經惡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地局麵並不是皇帝昏庸造成的,更不是那個叫新始地小子如何狡猾造成的,死結在於滿人自身,滿人隻有百萬人不到,而漢人卻是滿人地十倍二十倍,這種差距絕不是君主賢明所能彌補的,更何況那個新始地小兒也並非是無能之輩。
孝莊甚至覺得有些悲哀,滿人打了幾十年仗,從關外打到了關內,辛辛苦苦,曆經三代人的心血,死了不知多少族人,可是如今兵敗如山倒,不出五年功夫,整個長江以南便全部丟了,說到底,還是人心啊,大明的迅速崛起,十幾萬綠營的頃刻潰敗,讓所有的滿人都失去了信心,遼東一線的鼇拜坐領十幾萬滿蒙精銳,卻不能踏入鴨綠江一步,隻知防守,打了近半年,竟連一場大仗都沒有打。
孝莊在踟躕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批批物資開始往關外運送,一些珍貴的珠寶業開始運往遼東,送至盛京封存,是時候該替自己的孫子準備後路了,孝莊渾濁的眼神在近些日子逐漸精明起來,她知道,她已沒有了多少的活頭,她必須臨死之前為孫子安排一條後路。她更多的目光開始穿過山海關,越過千裏遼東平原,那裏是滿人的祖居之地,而且那裏還有一個看上去並不忠誠的將領,這才是孝莊更擔心的事。
一旦下定了可能退居關外的決心,孝莊的注意力就開始轉到了鼇拜身上,他坐領關外千裏土地,擁有十幾萬的滿族精銳,不管如何,一定要將他控製住。鬥不過漢人她的孫子還可以回到關外為王,可是一旦不能控製住鼇拜,她和她的孫子恐怕連退路也沒有了。
北京城的天氣極為燥熱,此時正值正午,內城更是熱的嚇人,自滿人入關之後,滿人全部住在內城,而漢人則住在外城,因此內城的大清門戍衛了一棚八旗兵,大清門原名大明門或正陽門,因為是內城正門的緣故,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也不準從箭樓下邊的正門出入,因此正門是常年關閉
是正門兩側開了兩個小門供人通過。大清門地甕城座占地極廣地關帝廟。香火鼎盛。不管滿漢。都有人來祭奠。關帝廟前便是一條小巷了。這裏地小販極多。香紙、小吃、紙扇。各種用品應有盡有。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軟轎停在了廟門口。軟轎四周地奴才極多。立即有個白臉地奴才佝僂著腰去掀簾子。每天從內城來這裏地達官貴人極多。一個軟轎邊上這麽多人伺候著也沒有人覺得稀奇。
從轎子中走出地是一個十四、五歲地青年。嘴角處長了一些絨毛。顯得氣度非凡。他招了招手。邊上幾個漢子圍到他身邊。青年徑直入廟。卻沒有入廟堂去祭拜關帝地金身。而是從側門進了後院。這裏與前殿地香火鼎盛不同。倒顯得極為清雅。青年熟門熟路地走進一間廂房。裏麵早有個人在這候著。見著了青年連忙迎了過去:“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這青年自然就是康熙了。康熙虛扶了手:“不要跪著。起來說話。”說完自顧自地坐在炕上。有隨來地小太監給他送來了奶子。
中年撩著袍子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湊到炕沿。著腰道:“主子近來身體可好?奴才遠在關外。實在是惦記地很哪。”
康熙倒沒有露出多少感動。隨口道:“難為你有孝心。遼東是極冷之地。你也要注意些身體。”
中年立即熱淚盈眶起來:“主子這樣關心奴才。奴才實在是…………”
“好啦,好啦,說一說遼東的情況吧。”康熙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主子,明、倭、朝鮮聯軍在鴨綠江東岸布防,建起了許多的工事,偶爾會派出小股的部隊搔擾,並沒有大的攻勢。”中年答道。
康熙的臉沉了下來:“朕要聽的是鼇拜,不是什麽明軍,我們滿人十幾萬精銳在遼東,就算明軍敢打,朕還怕他嗎?”
“是,是,主子說的對極。”中年連連點頭,咽了口吐沫道:“奴才就在鼇拜身邊伺候的,這些日子鼇拜並沒有督促軍事,更沒有提出任何對鴨綠江東岸的作戰計劃,倒是經常請各標各營的將佐喝酒看戲,還有幾個關外滿蒙的王爺…………”中年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閉上了嘴,因為康熙已黑著臉從炕上站了起來,來回的在屋子裏踱步,中年不敢再說了。
“請的那些將佐都是什麽人?”康熙氣急敗壞的問。
“驍騎營都統哈薩拉、神機營都統福山、健銳營都統祿德壽經常入席,隻有前鋒營和火器營的都統時常避諱,以下的將佐奴才都記在密折裏,請皇上親覽。”中年從懷中掏出一封藍皮折子,恭敬的托在手上。
康熙接過折子仔細翻閱,臉色越來越難看,曾經駐守京畿的五大營有三大營與鼇拜交往過密,這可如何是好?康熙將折子擲在地上,臉色難看的道:“這些狗奴才,朕待他們不薄,養不熟的狼。”
“主子不必生氣。”中年小心翼翼的撿起折子:“許多將佐也並非是鼇拜的親信,隻不過他畢竟是上官,他要宴請,誰能不去?”
康熙坐在炕上,火消了一些:“你是鼇拜的心腹幕僚,應當知道該怎麽做吧?”
中年單腿一曲,不自覺的打了個千:“奴才明白,奴才原來是鑲黃旗人,因此才向鼇拜效忠,可不管是鑲黃旗還是正白旗,奴才都不是皇上的奴才嗎?鼇拜心懷不軌,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讓他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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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有人說遷都去南京的事的回答。
朱棣曾經為了鞏固邊境而將首都建立在北京,因為那個時期的北京瀕臨蒙古,因此才有天子戍邊的說法。而現在的情況是,大明在南洋站住了腳跟,可是四周仍然有許多民族,而這裏的位置對於現在和未來來說十分重要,要想真正的完全漢化南洋,將首都建立在海都應該是不錯的選擇,至於漢人對土地的感情我想到了這個時代不是考慮的範圍,要想牢牢地站住優勢,遷徙人口占領土地才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事,將來澳大利亞,美洲,這麽多無主之地…………哎,這些土地跟撿的一樣,你不要別人就會要,既然想要就必須大規模的遷徙百姓。主角是個搞政治的,既然搞政治,自然是從政治以及將來國家的利益方麵考量,不可能因為留戀故土就不幹了。照這樣說的話,那麽漢人在幾千年前還隻是在河南呢,如果過於留戀故土,是不是漢人的疆域永遠都在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