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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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隱蔽,誰若是冒出了頭,別怪本指揮使翻臉不認人,皇上的規矩諸位是知道的,這一次關係我們的生死存亡,誰也不許大意。”沐劍銘心情激蕩的按住腰間的劍柄,身後跟著幾名百戶、總旗在穀口仔細的檢查每一處地形。

在他的身後離穀口三百米的土丘的背麵,三百名神機營士兵匍匐在地上,身上鋪上了幹草,隱匿在黑暗中。

穀口寬為三十丈,(約等於五十米。)四周都是雜草叢林,若遠遠的埋伏在兩邊倒也很難讓人發現,沐劍銘最擔心的是海盜們進入山穀之後,神機營是否能夠堵住海盜的瘋狂進攻,這一個月來鐵匠們總共打造了七十餘把鋼弩,已經全部裝備給了神機營的戰士,這些人經過苦練之後基本的三段擊隊列倒也熟練,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的射擊精度,這一點隻能慢慢的來,畢竟時間緊迫,若想個個都煉成神射手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諸位請看,以鋼弩的射擊速度,我們可以將擁有鋼弩的士兵分為兩列,每列間隔半丈(差不多0。8米),再在每名弩手中間填充一名近戰的士兵,以此反複射擊,若有零散的敵人衝入,可立即將弩手退出穀口,以近戰士兵填補抵擋,諸位以為如何?”沐劍銘非常認真的指著穀口道。

“全憑指揮使大人做主。”百戶、總旗們紛紛點頭,如此陣型用以防守再適合不過,誰也沒有意見。

“那麽諸位各自隱蔽約束部下,聽我號令再一齊殺出。”沐劍銘將手一揮,原本還聚集在穀口的十幾名軍官各自分散,隱入了黑夜。

半時辰之後,海盜們在劉二的帶領下進了村子,他們腳下裹著一層厚厚的棉布,每走一步靜悄悄的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靜靜的,水盜們匯聚成一條長蛇蜿蜒的穿過村子。

“諸位當家的,這村子隻不過是他們的掩人耳目的工具,一入夜他們便躲入村後的山穀休息,所有的寶物也藏匿在山穀中。這些天我一直在聽大當家的嘮叨,說這些明人中有一名是前明朝的永曆帝,他身上的珠寶不下十箱,市值至少有一百萬兩,有了這些錢,咱們緬南水寨的弟兄們豈不是個個淩羅綢緞,婆娘們不是個個都要穿金戴銀,對了,就是這裏。大當家們快看,前方就是穀口了。”劉二壓低著聲音,在幾個當家的麵前說著,突然用手指了指前方開闊的穀口,略帶些驚喜的道。

價值百萬的珠寶,黑水蛟原沒想到一個並不起眼的村莊竟有如此多的財富,前明的永曆帝更是價值不菲,拿了他的人頭,便可去滿人那換來炙手可熱的官爵財富,黑水蛟一陣心動,他加快了步子,俯著身子觀測著穀口。

穀口靜悄悄的,一個巡邏的人影也沒有瞧見,整個村落更是猶如死灰一般,沒有任何動靜。黑水蛟悄悄從後背拔出背刀,正要發令攻擊。突然,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露。

實在太詭異了,黑水蛟的經驗預知到了危險,就算是最平常的富戶為了他千百兩銀子的家常也會請幾個護院前來看家,把守住院子的通道,而這裏財富巨百萬,聽劉二說還有兩千名明軍,如此多的財富和兩千名正規的戰士卻不在穀口設置任何警戒,這說明什麽?

“戳他娘的,有詐!”黑水蛟心裏想著,他橫過臉,冷笑著瞪了一眼身側的劉二,後者被他的戾氣所懾,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八成就是這個劉二反水了。”黑水蛟狠狠的吐了口濃痰,背刀揚起,打算砍了這個內鬼再說。不料劉二早有所覺,放開聲音大吼道:“弟兄們,當家的說了,穀內有白銀三百萬兩,隻要衝進入弟兄們吃香喝辣也花不完這些錢,搶啊!”

一聲厲吼撕破了夜空的寧靜,海盜們憋的壞了,聽得有人下令,啊的一聲紛紛亮出了各式的武器,在一片怒吼聲中蜂擁的向前衝刺。

“殺呀,殺進去大家就發財了,每人娶十個老婆,住三進三出的宅子,一頓吃三斤的肉,喝不完的米酒。”劉二一下子閃入洶湧的水盜中,繼續在那高叫著推波助瀾。

九百名盜賊勢不可擋的在推擠中衝入穀口,就連在前方的幾個寨主也被人流裹挾,不得不向前衝刺。

“不要衝,前方有詐。”黑水蛟無力的聲音迅速的被喊殺聲掩蓋,所有人都狂熱起來,每個人的眼眸中都閃動著殺機,衝進去,前麵就是數不清的財富。海盜們的熱血沸騰了,瘋子一般衝進了山穀。

“完了!”黑水蛟全身冰涼,他機械的在洶湧的人潮中裹挾著前進,他甚至不敢回頭,他比誰都清楚,一旦回過頭去,那些完全失去了約束的部屬會將他撞倒,接著會有無數腳印踩踏在他的身後,最後被自己人踩成肉醬。

“戳他娘的,退也是死,老子跟他們拚了。”黑水蛟豪氣頓生,猶如懵懂的海盜一般拋下一切雜念,大吼著高高的揚起了背刀。

“殺呀,殺他娘的明狗子!”

夜空下的人影匯聚成一道鋒利的長刀,插入山穀!

“殺啊!殺啊!”

喊殺聲從低轉高,最後又由強轉弱。令所有海盜納悶的是,他們衝入山穀已整整幾炷香的時間,所料不及的是整個山穀實在太開闊了,他們瘋狂的衝刺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看到盡頭,別說財寶,就連個人影也瞧不見。

“快看,前麵有火光。”衝刺在最前的海盜眼尖,遙指著遠方驚喜的道。

水盜們抖擻精神,揮舞著武器向亮光處衝去。

山穀內的一塊空地處,幾十個燃燒著桐油的火把圍成一圈,十幾個披散著頭發的頭顱被人為的堆積成金字塔型,散發著莫名的腐臭。

水盜們將這人頭堆積而成的小金字塔圍的水泄不通,卻沒有人敢貿然靠近,他們嘰嘰喳喳的相互議論著,原先的那一腔熱血被澆了一盆冰冷的海水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劉二那畜生呢,他在哪裏?”黑水蛟揚著刀,趁著部眾們冷靜下來的功夫,開始秋後算賬。

水盜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沒有人回答。

海盜們並不笨,就算是豬腦子也知道這反水的畜生早就趁亂跑了。

“咱們上當了?戳他娘的,這是什麽鬼地方。”沙通天魯莽的用長刀劈向那一堆頭顱,堆疊起來的金字塔一哄而散,滾的到處都是。

“不好,這不是獨眼嗎?”沙通天撿起滾在他腳下的頭顱目瞪口呆的道。

“弟兄們,快撤回穀口,戳他娘的,中計了。”黑水蛟揚了揚手,撥開圍聚在四周的盜眾罵罵咧咧的下著命令。

海盜不是山賊,縱使如何勇悍,在陸地上也形不成有效的戰鬥力,如果是他們偷襲這一夥前明的遺民或許還能成功,但是一旦被對方發覺將計就計反而給他們設下圈套,麵對擁有兩千正規明兵的海盜不異於砧板上的半肥瘦。

逃,逃出穀口,逃到西洋戰艦上去,隻有那裏才是最安全的,黑水蛟的勇氣立即被消磨的幹幹淨淨。

“黑水蛟,老娘原本還當你是什麽英雄好漢,想不到現在竟是這般的熊樣,明狗子八成已在穀口處設了埋伏,我們貿貿然的跑回去豈不是讓弟兄們去送死?”水寡婦突然從盜眾中走了出來,插著腰與黑水蛟對峙,阻住黑水蛟的退路。

入穀之前水寡婦同樣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隻是當時劉二搞鬼,水盜們已失去了理智。她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就在剛才大家亂哄哄議論的功夫,她便立在一旁仔細的推敲著細節。

敵人既然已經將你引入了絕境,如何還會輕易放你走脫?為今之計隻有約束好部下,有效率的進攻守衛在穀口明軍,逃出去的希望就大了幾分。

似黑水蛟一般抬腿就跑,亂哄哄的去衝擊穀口的明軍跟送死沒有任何區別。

“寡婦說的對,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不能慌,誰要是想做孬種不顧兄弟們的死活,老子第一個活劈了他。”沙通天凶惡的揚起刀,惡狠狠的瞪了黑水蛟一眼。

“那你們說怎麽辦?”黑水蛟心裏亂哄哄的失去了主張,他並不膽小,在海上,他長風破浪,橫縱七海,可是一到陸地,反而慫了。

“大家都不許慌,各自聚在當家的周圍坐地歇息。”

水寡婦下了第一道命令,大家貿然的衝入了山穀,近半個時辰都沒有停歇,體力上就透支的幹幹淨淨,若是再馬不停蹄的跑回穀口,別說打仗,就是敵人原地不動讓你拿刀去砍也沒了力氣。所以,不管怎麽樣,先回複了體力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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