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節 我會負責

“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進入安楚的書房,他立時切入主題,連一絲拖泥帶水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我不知他是何意,卻不能承認,便硬著頭皮開口,“笑晴剛才已經有說過了。”

“這般謊話,你真以為能騙過他人?”安楚寒雪的眸子裏閃現著冰冷的火焰,帶著逼人的寒意,鋪麵而來。“要不是沒有證據,你以為如今你還能安然站在這裏?”

不知為何,看著安楚那般痛心的表情,我所有的氣焰頓時消失。不過,不能承認的,還是不能承認。“笑晴真的沒有說謊話欺騙大人。”

安楚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在平息自己的怒火,“你敢說,那衣服不是你的?”

繼續搖頭否認。

安楚冷笑起來,眸子裏的火焰徹底燃燒起來,從袖裏掏出一方潔白甩在書案上,“這個,也不是你的?”

我看了看,心跳頓時加速,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上。

這是李墨白送我的五歲生日禮物,也是那時差點被東方吟毀掉的那一方潔白的錦帕。

進這‘罪獄’時,我將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青衣,獨將這一方錦帕留了下來,帶在了身邊。這條手帕,我一直看得比李墨白送的其他禮物要更為看重,所有,唯有帶在身邊,才是我與李墨白一起生活的證明。

“如此,你還想狡辯?”安楚冷冷地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沒有殺人。”我不敢再去看他的神色,低下頭,看著手心裏的錦帕。

不管怎樣,不管那些人是否該死,他們,也的確不是我殺的。要是是我,定不會一劍便讓他們喪命!

直至此刻,對於那些人,我的心裏,仍舊隻有怨恨與惱怒。

如今,我也終於將淩蘭的心情,體會了一番。雖然,我沒有她那般善良寬厚。

“我知道,以你的武功,瞬間殺害那麽多人,不太可能。”安楚點頭表示知道。如此肯定,看來他已經去過那個山洞。

不過知道了衣服的確是我的,他為什麽不問我,真正的凶手是誰?

“我要問的,不是這些。”安楚莫名的煩躁起來,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安。

不是這些,還會有哪些?我愣住,身為堂堂獄主大人的他,難道不關心自己下屬的死活嗎?

想起那幾個慘死的侍女,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對,他的確不關心他人的死活。

心情,便跌回了穀底。

那瓦罐,被我打碎,那些骨灰,隻怕早已散了。

她們的葬身之地,便從此是這裏。

似乎是看清了我臉上的嘲諷之情,安楚從書案後的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跨到我麵前,語氣有些猶豫,“你,沒事吧?”

我把包裹著綢布的右手遞到身前,語氣不善,“你看著我像沒事嗎?”

安楚看著我的手,愣了愣,白皙如紙的臉上表情變了再變,“我也不是問這個。”

我不耐了,拿冷眼看著他,“你倒是說清楚,你是問哪個啊?”

安楚尷尬的看了看我的脖頸處,聲音輕了下去,“你有沒有被……”

話說到一半,他沒有再說下去。然而,我已明白他要問什麽。

不過,事後再來問我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

心像是在尖銳的石頭上撞了一下,盡管我還是完整之身,然而想起那時的場景,卻還是難以忍受。

所以我極其冷淡的開了口,“這個問題,重要嗎?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笑晴。”似是沒有料到的的反應,安楚有些無措,“你隻需告訴我有沒有……”

“我說了不重要。”我怒了,高聲打斷了他的話。

“很重要。”安楚的表情變得有些瘋狂,蒼白的臉上因為激動顯現出幾絲紅暈,他激動的伸出手扶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抓著,“到底有沒有?”

“告訴你作甚?”我不理會他,用力扭了扭肩膀,想要擺脫他的鉗製。

安楚卻忽然動怒,在我反應過來前伸手點住了我的穴道,爾後將我抱了起來,向他的房間走去。

心裏暗叫不好,我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冷洌,“你要幹什麽?”

安楚不答,沉著一張臉,眼裏燃燒著冰冷的火焰,將我輕輕放在他的床上。

意識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我再也無法淡定下來,慌了神,“安楚你要幹什麽?”

安楚抬起手,將床頭的紗帳放了下來,四周的光線頓時黯了許多。朦朧的燭光透過水藍色的紗帳投入,帶起了一層曖昧的色彩,就連空氣,也讓人覺得窒息。

安楚始終不答我,脫去自己的外衣,在我旁邊躺下,爾後避開我的右手,將我摟在懷裏,眼神猶如冰火,近在咫尺看著我,“你說是不說?”

他的鼻息輕柔的噴在我臉上,枕頭上傳來獨屬於男性的氣息,身上也傳來了安楚的體溫。我慌了手腳,哪裏還記得他剛才問了什麽問題,隻得驚恐的看著他,“你要我說什麽?”

安楚似乎更加惱怒,將我平放在床上,又特意將我的右手隔開,自己一個翻身便壓在了我身上,眼裏的冰火四處蔓延。

身上突如起來的重量,壓的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奈何又無法動彈,我幾乎要閉過氣去。

安楚見我難受,稍稍抬起了自己的身體,將大半的力量用自己的腿支撐著。我如獲大赦,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片刻,回過神來之後,我又羞又惱,又氣又急,怒聲質問著,“安楚你要做什麽?快點放開我。”

“你先回答我。”安楚堅定的看著我,伸出手來。

見他抬手去解我的腰帶,我更加慌了神,頓時六神都無主,“你到底要我回答什麽?”

安楚抿緊了薄唇,惱怒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坐起身來,下定了決心一般,抬手將我的腰帶扯了開去。接著繼續將我的外衣扯開,露出裏麵的中衣。

眼見事情要一發不可收拾了,我的腦袋裏更是充滿了漿糊,什麽都想不起來,唯獨屈辱害怕的感覺,盈滿了整個胸腔。

喉嚨動了幾下,張嘴欲罵,鼻子卻是一酸,眼淚先掉了下來。這眼淚一掉,便如河水絕了堤,一發不可收拾。

想到自己差點被眾人玷汙,徘徊在生死關頭,好不容易被人救了下來,卻又要遭遇這樣子的事情。心裏的委屈勁一上來,那眼淚流的便更加的凶猛,最後,幹脆扯著嗓子放聲大哭起來。

這些人,未免都欺人太盛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不好的事情也就罷了,害得我將那瓦罐打碎也罷了,如今竟然接連著欺辱我,偏偏我又沒有反抗的能力,怎麽能讓我不哭呢?

我這心裏憋屈的,就是竇娥都不見得要比我憋屈。

哪知看到我哭,安楚反倒放鬆下來,似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一般。

又見我不斷湧出的淚水,伸出手來,欲替我把淚水擦去。

我心裏那叫一個恨啊,見他的手臂在我嘴邊晃啊晃,毫不猶豫將張開嘴,用力的咬了上去。

安楚吃痛,隻稍稍閃躲了一下,見我咬得更緊,便放棄了掙紮,隻是定定的看著我。

我卻哪裏管他那麽多,他不掙紮更好,於是隻管發泄著心裏的怨恨,嘴上愈發的使力。心裏告訴自己,這是我最愛吃的紅燒肉,可好吃了。

安楚卻始終定定的看著我,眉梢都沒有皺一下。

直到我感覺有溫熱的**流出,從他的手上滑進我的嘴裏,熱熱的,腥腥的,我才驚覺自己竟然將他的手咬破,趕緊鬆開了嘴。

安楚卻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猶如雪地之上盛開的白蓮,傲然裏帶著高潔,純潔裏又帶著嫵媚,清雅裏又帶著空靈。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看見安楚真正的笑容,盡管是在這種時候,盡管我恨他恨得牙癢癢。然而這個笑容是如此的好看,我不由得被蠱惑,看呆了。

安楚抬手,解開我的穴道,氣血重新在身體流轉開來。我如夢初醒,猛然坐起來,抹去嘴角的血跡,抬起左手便是一個巴掌扇在了安楚臉上。

真真是氣煞我也,一個個都如此對待我,以為我是個軟柿子,可以任由捏圓搓扁嗎?還是以為我是一坨麵粉,可以任意的做出自己喜歡的麵食來?

我以為安楚會動怒,哪知即使被我扇了一巴掌,蒼白的臉上顯現出幾個手指印,安楚依然是定定的看著我。即不管手上在往外冒著的血絲,也不管臉上浮起的紅腫,這樣子不說話不動怒的他,讓我無法再抬手打下一巴掌。

“你沒事就好。”沒頭沒腦的,安楚就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什麽意思?”由於安楚攔在床沿,我怕他忽然在動手,我攬起被子遮住自己,迅速躲到床腳,埋頭將自己藏在被子裏,用左手費事的將衣服仔細穿好。

安楚也沒有阻攔,隻是一直維持著嘴角的笑容,定定地看著我。“沒什麽。”

隻要知道你沒事,我便放心了。安楚默默想著,看著少女滿是怒氣的臉龐,心裏竟然浮現出幾絲平和的心情來。

唯獨你,不要遭遇那樣子的事情就好。

“這是一句沒什麽就能解決的事情嗎?”我鬱結於心,禁不住高聲咆哮著,怒氣再次聚集起來,“你以為你剛才做了什麽?你是想死嗎?還是想被我殺死?”

“我會對你負責。”安楚無視我的怒氣,煞有其事的點頭。

我覺得我與安楚簡直是有代溝,於是更加提高聲音咆哮,“誰要你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