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娣欺負你了？”
“她敢！”林竹語大聲否認，瞄一眼江淼淼後放低聲音：“我看見她和別人在罵嫂子。”
“別人是誰？”江淼淼驚訝過後，一臉好奇的追問起來。
距離買鑽戒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那個綠茶不至於吧？
要是勾搭客人不成就罵一次，那她不得累死？
傅宥川過來挽著她坐下，把頭靠在江淼淼肩膀上。
她想躲開，手腕也被抓住不放。
“說清楚點。”傅宥川冷冰冰瞥一眼侄女。
“呐！”林竹語小嘴一撅，伸出五根手指。
“五萬。”
“這可是友情價了。”
江淼淼看眼身邊冰塊一樣的男人，心裏不禁感歎小丫頭挺會虎口謀皮。
見傅宥川坐著不動，她想了想拿起手機準備給林竹語掃過去，卻被大手一把攔住。
“嫂子你的錢留著自己花。”林竹語也不肯收。
這小丫頭還挺講原則。
她笑著收起手機，扯一扯身邊男人胳膊：“給她吧。”
“好好謝謝你嫂子。”
聽江淼淼發話了，傅宥川才打開手機掃碼。
掃完後，兩人默契對視一眼。
此刻溫馨的氣氛讓江淼淼恍然覺得他們好像真的是一家人，沒有合約也沒有目的，就是一對很平常的新婚夫妻，在陪著親戚家的小孩子開玩笑。
不知道……傅宥川會不會有同樣的感覺。
她沒有問。
輕鬆坑到一筆的林竹語心滿意足，認認真真開口跟兩人說：“我是在音樂節攤位上碰到陳佳娣的。”
她皺皺眉：“當時隻是覺得那女的還挺有趣，就聊了幾句。”
“有趣？”
“對啊。”林竹語看眼江淼淼，售後態度很好地解釋：“不僅有趣還很聰明。”
“音樂節不許帶水，她居然擺攤賣黃瓜。”
“又解渴又能當麥克風，簡直營銷鬼才一樣的想法。”
不賣鑽戒去賣黃瓜？
確實有點意思。
成功被挑起興趣的江淼淼追問：“然後呢？”
“然後無意中我就看到她平板上的聊天記錄，提到了嫂子你的名字。”
林竹語托起下巴做回憶狀：“內容好像是說出軌搶男人什麽的。”
“她在跟誰聊？”傅宥川沉著臉。
“這個……”
“我就記得是一個花開富貴的頭像，名字沒注意。”
說完之後看眼兩人臉色，林竹語也不多嘴問，拿起桌上娃娃就往外走。
“嫂子我先走啦，改天再來找你。”
“好。”江淼淼勾了勾唇。
等展示間的門關上，她臉上笑容很快散去，兩道細眉也蹙了起來。
和陳佳娣蛐蛐自己的另外一個人會是誰呢？
思索間，後背被輕輕拍了拍。
傅宥川的腦袋依然還是靠在她肩膀上。
“生氣了？”
江淼淼被摟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扶著沙發邊沿想站起來，又被他抓緊手腕跌坐回去。
最後隻能沒好氣地瞪傅宥川一眼：“這種事還不值得我生氣。”
她用力打一下在自己後背遊離的大手，輕聲道：“我隻是覺得過了這麽久，那個女人還不依不饒，很匪夷所思。”
“她圖什麽？”
抵住頸窩的下巴停頓一下。
耳朵旁邊呼吸溫熱。
“交給我處理。”傅宥川回她。
大掌不安分地滑至腰際：“忙完這兩天我就盡量早點回來陪你。”
說完後他語氣頓一頓，垂下黑眸思考片刻：“不如……我帶你一起去公司？”
“不要！”
江淼淼果斷拒絕了他這個提議，順便在傅宥川手上重重一拍。
“你把手拿開，自己坐直行不行。”
“不行，我頭疼。”
江淼淼：“……”
剛剛看他擺出家長姿態教訓林竹語挺鏗鏘有力的。
她懶得跟他計較。
趁他不注意，從結實懷裏用力掙脫出來打開門，衝樓下大喊一聲：“林姨，請您過來一下。”
傅宥川：“？”
……
果然如他自己所說。
接連好幾天傅宥川都很忙。
而且每天都是回來硬朗眉宇間都帶著化不開的疲憊。
他不願意說，江淼淼也沒有再多問。
聖誕節的前一天，天空開始飄雪。
冬天的冷霧像是給整座城市罩上了一層透明水晶玻璃。
嵌入式壁爐劈裏啪啦跳動著暖色火焰。
地板上，披白色絨毯的江淼淼慵懶半跪著，低頭整理一些必帶的私人物品。
早在婚前，更衣室裏那些宋謹澤喜歡的素色長裙都已經被她處理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零碎不值錢的小玩意。
江淼淼指著地上箱子，麵不改色吩咐傭人：“全部拿去丟掉。”
所有垃圾都處理完後，她雙手高舉伸了個懶腰，才覺得有些疲憊。
窗外雪越下越大。
盯著窗台上落雪看了一會兒，江淼淼拿出手機打開對話框。
和傅宥川的對話還停留在今天早上。
【我去公司。】
【睡醒記得吃早餐。】
她盯著那幾行消息看了許久，指尖在屏幕上戳戳點點，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有發出去。
最後幹脆直接關機。
手機丟回沙發後，江淼淼才扶著書架從地板上站起來，眸色有片刻的茫然。
家裏實在是太安靜了。
明明一切都和以前沒什麽不同，卻又哪裏都感覺怪怪的。
本來想給七七打個電話讓她過來陪自己，很快江淼淼就想到司七七前幾天已經和新認識的男大去北海道泡溫泉了。
“重色輕友。”
她嘟囔一句。
在屋內遊魂般轉來轉去半天後，去了書房。
電腦剛打開，江淼淼創了個小號。
三天前，傅宥川發了一條新動態。
【聖誕節】
配圖是漫天細雪。
簡簡單單幾個字讓評論區都炸了。
【活久見，傅總居然發動態了！】
【是為了給嫂子看的嗎？】
【傅總傅總，聖誕節帶嫂子去哪裏約會？能讓我們開開眼界麽！】
江淼淼裹緊絨毯，一條條往下翻。
視線落在其中一條評論上時，她眼神微微一變，停下手裏鼠標。
【傅宥川的私生活你們了解多少，就敢在網上胡亂揣測，他什麽時候承認有女朋友了？造謠要負法律責任的。】
這條評論的頭像是一個很漂亮的漫畫兔女郎背影。
下麵回複她的話都不怎麽客氣。
【大姐你家剛聯網啊？傅總早在公司宣布太太身份了。】
【人家不曬正麵照是怕你自卑，沒事幹賺錢整容吧。】
【檸檬樹下檸檬果，姐妹你破防了。】
兔女郎頭像似乎對傅宥川很熟悉，在和網友對罵中還帶著一絲優越感。
猶豫片刻後，江淼淼用自己小號點擊進她的個人頁麵。
跟自己預想的差不多。
她的展示裏基本都是在炫各種名牌，還有滿世界飛來飛去的旅遊照。
不過都沒有正臉。
江淼淼沉思了一會，放棄再扒下去。
以傅宥川的綜合魅力，有幾個小迷妹也是正常的。
她合上電腦走出書房。
露台上已經積了很厚一層雪，幾支開敗的薔薇耷拉著葉子，在冷風中有氣無力。
環顧四周，都很是無趣。
這幾天，時間似乎總過得很慢很慢。
江淼淼垂眸獨自感傷間，身後門突然“吱呀”一聲。
傭人踩著雪，小心走到她麵前恭敬匯報——
“小姐。”
“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