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動手。”
“做幹淨點!”
“是,霍先生。”
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葉悠悠抬起沉重的眼皮,一個戴口罩的醫生映入她眼中,他手裏拿著一把亮晃晃的……手術刀?
葉悠悠倒抽了口涼氣。
“住手!”她掙紮著大喊,卻發現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
葉悠悠用力扭動著,把手腳都勒出血了卻掙脫不開,“放開我!”
“別浪費力氣了。”一道蒼老但冷酷的聲音響起。
葉悠悠轉頭望去,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坐在一旁,手裏拄著拐杖,用一種殘酷的眼神望著她,好似她是砧板上待宰的牲口。
“你……你是誰?”
“我是霍寒蕭的父親,霍齊峰。”
霍家的人?
葉悠悠滿眼驚恐,他們這麽快就找上來了!而且毫無人性,直接就要害死她肚子的孩子。
“我還以為我兒子看中的,是什麽了不得的女人,沒想到就是你這種窮丫頭。就憑你也想懷上我們霍家的後代,母憑子貴?不自量力。你這種女人,不配進我們霍家。”
“我根本沒想過進你們霍家。”葉悠悠喊道,“你求我,我還不稀罕呢。”
“要不是你兒子算計我,我也不會懷孕。你有本事找他算賬去,欺負一個女人也不嫌難看?”
“嗬,還牙尖嘴利。一會兒解決掉你肚子裏那個,我再拔光你的牙!”霍齊峰狠狠地說。
“還磨蹭什麽?動手。”
“別碰我的孩子!”
“滾開!”
“離我遠點!”
“你們這幫畜生!滾啊——”葉悠悠拚命扭動身體,淒厲地大喊大叫,聲嘶力竭,帶著哭腔,“霍寒蕭,你王八蛋,你在哪?”
“嘭——”下一秒,門被踹開。
幾名黑衣保鏢衝入。
霍寒蕭大步而入,氣勢淩厲,一把掐住醫生的脖子,隨手一甩,醫生便像麻布袋那般飛出去,撞在牆上,吐出一大口血。
“乖,沒事了。”霍寒蕭解開葉悠悠手腳上的綁帶,她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忙躲到他身後。
“你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拒婚?”霍齊峰不滿地瞪著他。
“拒婚是我個人決定,與她無關。但葉悠悠確實是我的女人,我將來的妻子!”霍寒蕭斬釘截鐵。
妻子?葉悠悠震驚地睜大雙眼。
霍齊峰更是驚得從沙發上站起來,身體猛地抖著,“你說什麽?你要娶她?”
“你聽得很清楚了。”
“嗬,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鬼話?你不過是為了氣我罷了。”霍齊峰冷笑一聲。
“是不是,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敢傷害我的女人半分,我絕不手軟。”
“怎麽?你還要殺了我?我是你爸,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我能給你,我就能全部拿回來,你將一無所有,變成一個窮光蛋!”霍齊峰火冒三丈地威脅道。
“你試試看!”霍寒蕭輕蔑一笑,露出的牙齒,仿佛獠牙一般陰森。
霍齊峰竟感到了一絲恐懼。他早就知道,這個兒子若是利用好了,對霍家和霍氏大有好處。但是一旦脫離掌控,那就是養虎為患。他以為自己能控製住他,現在卻有一種失去控製的恐懼。
“離我的女人和孩子遠點兒!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霍寒蕭撂下警告,抱著葉悠悠離開了。
走廊上,霍齊峰的幾名保鏢已經被放倒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慘不忍睹。
霍寒蕭將葉悠悠抱上賓利房車後座,她目光呆呆的,臉色發白,像是還沒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來,手腳發涼。
“沒事了,我在這。”霍寒蕭心疼地安慰著。
剛要將她擁入懷中……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在車內響起。
霍寒蕭臉上多了五道手指印。
“Boss。”方助理急了,想停車。
“繼續開!”霍寒蕭命令道。
眸光陰鷙地盯著葉悠悠,磨牙:“你是第一個甩我耳光的女人。”
力氣不小,都打得他耳鳴了,是有多恨他?
“我差點被你害得死在手術台上!”葉悠悠大叫,憤怒的眸子都充血發紅了。
剛才她就像牲口一樣被人綁在手術台上,隨意宰殺。
那種無助,恐懼,絕望以及淒涼在她心頭交織肆虐,她的自尊也遭到了無情的踐踏。都是人,憑什麽他們有權有勢就能草菅人命。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懷孕。”葉悠悠對這個男人痛恨至極。
“那一耳光能讓你消恨嗎?”
“不能。”
“怎麽樣才能?”
“除非你死。”葉悠悠從齒縫間磨出的這幾個字,像淩厲的刺刀,一刀刺進霍寒蕭心裏。
平生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花盡心思,她卻恨不得他死。
他不想兩人之間鬧到這種地步!
皺了皺眉,霍寒蕭道:“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
“……你要帶我去哪?”車子拐入熟悉的道路,葉悠悠急了,“我不會跟你回去。”
“你需要好好休養兩天,而且他不會就此罷休,你和我待在一起才安全。”
“剛才我就應該讓他做手術。”葉悠悠咬牙恨恨地說。
“如果你那麽狠心,剛才就不會大聲向我求救。”
葉悠悠急忙否認,“那隻是人的一種本能,我怎麽知道他不會連我一起殺了。就算他不找我,我也會做手術,我絕對不會要這孩子。”
“我說過,這個由不得你。”霍寒蕭冷著臉,顯然不欲多談。
葉悠悠一氣之下要跳車,但她的手剛碰到門,就被霍寒蕭扣住手腕一把抓了回來,死死摁在車座上。
危險的臉壓上去,眼中迸發著危險的寒芒,“給我老實點,繼續激怒我對你沒好處。”
葉悠悠瑟縮著脖子,恨他,卻又恐懼得不敢再開口。
……
被帶回別墅後,葉悠悠做了一個恐怖的噩夢,夢到自己被綁在手術台上,霍齊峰拿著一個大大的電鋸要鋸開她的肚子。
“不要——”她從噩夢中尖叫著驚醒。
一隻手立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我在這,沒有人會傷害你。”
床頭留了一盞壁燈,淡黃色的燈光灑落在霍寒蕭臉上。
“先喝口水。”霍寒蕭遞給她,但葉悠悠在看清他之後,立刻用力推開了他的手。
水杯無聲落在地毯上,灑了滿地。
“霍寒蕭,算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葉悠悠像個走投無路的孩子般央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