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喝醉了,喝得暈暈乎乎,頭重腳輕。

冷昊一把從身後摻著她,“小心,慢點兒。你喝醉了……”

“我,我沒醉。”安琳揮舞著手,好像驅趕蒼蠅一樣驅趕著他,“我才沒醉。”

“討,討厭。”

“繼續喝,我還能喝,喝一瓶,幹了。”

冷昊無語又寵溺,這丫頭,喝醉酒也這麽蠻橫,真讓他沒辦法。

安琳突然一個踉蹌。

一直觀察著她的風歐想都不想,立刻出手要去扶她。

但冷昊動作比他更快,好像生怕他碰自己的寶貝似的,立刻將安琳攬入懷中,避開了風歐。

風歐掌心落空。

空****的,心也空****的。

一陣失落。

這個動作和他眼中的失落都被林薇看在眼裏,揪痛著她的心。

為什麽她愛著他,他的眼睛裏和心裏卻從來沒有她?

她愛上了錯的人嗎?她該放棄嗎?

不,她是不會放棄的,絕對不會!

林薇狠狠地告訴自己。

“我,我還要繼續喝……”

“我送回家。”冷昊溫柔地哄她,“你要睡覺了。”

“我才不睡覺,我,我要繼續喝酒……喝了,就不會心煩了……”安琳咕噥著。

她心煩嗎?為他嗎?風歐的心像被刀片割了一下,但是他不允許自己自作多情。

“上車吧。風少,林小姐,改日再聚。”冷昊先把安琳抱上車了。

風歐目送車子遠去……

“我們也回去吧。”林薇去挽風歐的手,但他一把抽走了。

林薇目光一暗。

每次隻有當著安琳的麵,他才不會把手抽走。

他,也在演戲。

愛情會把所有人都變成可笑的演員麽?

林薇諷刺地笑了笑。

……

“我,我要下車!”

“我要繼續喝!”

“下車!”

“我的姑奶奶,你安分點。”冷昊攔著安琳,可她就像一隻調皮的兔子似的,不是揮舞著手,就是胡亂地扭動,總之就是一秒鍾都不肯安靜。

嗓門還特別的大,一直喊,車外的人都會懷疑他綁架了。

“放我下車,你這討厭鬼!”

“不行。安靜。”

“我討厭你!”安琳突然生氣地瞪眼,一把抓住了冷昊的頭發。

“痛!”

“放手!”

“麻蛋,你當拔草呢,給我鬆手。”

“頭皮都被你拔掉了!”冷昊慘叫著想要把自己可憐的頭發給解救出來。

但下一秒,安琳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擦!”冷昊猛地嚎了一嗓子,這次差點罵娘了。

“我的耳朵。”

“咬死你這個混蛋,誰讓你不讓我喝酒,咬死你咬死你。”安琳從一隻不安分的小兔子變身成一隻發狂的小狗。

冷昊想哭。

麻蛋,以後絕對不讓她沾一滴酒了!

死也不讓!

……

好不容易把人扛回家。

冷昊精疲力竭,臉上,脖子上,耳朵上,都是她咬的牙齒印,快被她活活扒了一層皮。

怎麽會有這麽凶悍的女人,太可怕了。

“唔……繼續喝……喝……”安琳還在嚶嚀著。

“喝你妹!”

“睡覺!”

冷昊用被子封印住她。

“嗚嗚嗚……”剛才亂叫的小女人突然開始嗚咽,“好痛……”

“哪裏痛?”冷昊猛地心頭一緊,難道剛才撞傷了嗎?

“心,心好痛……嗚嗚嗚……這裏,痛得快沒辦法喘氣了。”安琳抓著自己的心髒,眼裏泛著淚光,“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

“風歐……”

“風歐……”

“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我戒不掉……你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

“你能不能不要和林薇在一起?是我不好麽?嗚嗚……我知道我脾氣差,可我已經在改了,我真的已經在改了……風歐……”

冷昊僵在那兒,嚐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兒。

她嘴裏不斷地叫著風歐,那個名字像刀子刺著他的心。

他努力了這麽久,可她還是看不到他,她心裏就隻有風歐。

他也想說,他哪裏不好,他願意改,可心裏也清楚,這是極端愚蠢的想法。

愛情是沒有道理的,他差就差在,他不是風歐。

永遠都不可能是。

他的性格就是不考慮後果一股腦往前衝,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愛上他。可是現在,忽然多了一絲不確定。

感情和其他事情不一樣的就在於,不是努力就會有結果,往往隻是一場空,一場一廂情願的付出。

就像個傻瓜一樣。

也許他應該立刻走掉,頭也不回,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她頂多意外兩天,然後又會恢複正常生活,徹底忘記他。

更甚,她會清醒擺脫他的糾纏,鬆一口氣。

冷昊攥緊了拳頭。

他,想就這麽走掉。

安琳,如果我消失了,你會想我麽?

……

陽光刺在安琳眼皮上,好痛。

她睜開酸痛的眼皮,差一點被陽光刺瞎。

為什麽全身像被暴揍了一頓一樣痛?

她吃力地撐起身體,卻發現身上穿著一套睡衣。

嗯?她回家了?

一些零星的片段閃過腦海,她低估了清酒的後勁,不知死活地喝了好幾杯,然後就撲街了,是冷昊送她回來的。

原來是他替她換了衣服!

等等,他換的?

那她不是被他看光了?

房間門正對著沙發,一雙長腿從沙發裏伸出來!

王八蛋!

安琳暴跳起來,出去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靠!痛!誰特麽……”冷昊睜開眼睛,看到是她才暴躁地把罵人的話給吞了回去,“你一大早發什麽神經?”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渣男,王八蛋!”安琳抓起抱枕往他身上拚命砸去。

冷昊剛睡醒還很模糊,被動地擋著,“幹嗎打人?你吃錯藥了?”

“有病吧你。”

“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換的?”

“是!”

“你脫我衣服,自己還不穿,你個臭流亡民!不要臉!”安琳憤憤怒罵。

“我不要臉?我怎麽不要臉了?你昨晚吐了我和自己一身,難道我讓你睡在嘔吐物裏?”

“借口,你分明就是占我便宜。”

“我冷昊對死魚沒興趣!大半夜的要給你換衣服,擦地,我容易麽?我活了快三十年,就沒這麽伺候過人,你還打我,你有良心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