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該怎麽辦？如果我爸媽知道，肯定會打死我的，嗚嗚嗚……”那女生哭得更厲害了。

葉悠悠的心被揪了一把。

朋友幹脆地勸道：“趕緊打掉吧。和有女朋友的男人糾纏，沒好結果。”

“可，可是我愛他……”

“拜托，隻顧一時爽的渣男，你愛他什麽？再說了，他家有頭有臉，他又有女朋友，他不會承認的，還會以為你想用孩子敲詐他。你不打，他也會逼著你去醫院打掉。”

“可萬一他想要呢？”

“那就讓他先跟他那個漂亮的千金女朋友分手。可他會麽？他隻是跟你玩玩而已。你剛畢業，工作都沒找到，哪有錢養？單親媽媽不好當，不要因為一時的不忍，毀了自己和孩子的一生。生他下來，才是害了他。”

葉悠悠苦笑。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麽多和她處境相同的人。

其實從一開始，孩子該不該留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隻是她優柔寡斷，一直在糾結而已。

霍寒蕭有個那麽好的未婚妻，就算她不想打，他也會把她押上手術台。

留下？一輩子被人罵私生子？

葉悠悠笑得更蒼涼。

笑著笑著，眼眸越來越沉。

手機震動。

霍寒蕭打來的。

葉悠悠猶豫了幾秒，眸光一沉，下定了某種決心，掛了。

……

隔天上午。

醫院人流室。

門口大多是和葉悠悠年紀相仿的年輕女孩紙，一個個臉色蒼白，好似幽魂。

“很痛吧，我，我好怕，阿超……我，我不敢……”一個20歲左右的小姑娘抱著男朋友哭，“要不，生下來好不好？人家說流過一次，就很難再懷孕了。”

“傻瓜，我們還在讀書，哪裏養得起？”

“你當時就沒想過養不起？你說有了就生下來，我才……”

“別任性了。”男友有些不耐煩，“聽話！”

護士叫號，女孩哭著跟上去，頻頻回頭，希望男朋友能改變主意。

“去吧，別怕。”

她哀莫大於心死。

一進人流室，男友拿出手機，“嗯，我在醫院呢。打掉當然分手，我可不會讓我將來的小孩住死過人的房子。”

葉悠悠無比心寒，男人都這麽狠麽？

“寶貝兒，我最愛你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吃這種苦，乖啊。”

渣男！葉悠悠狠狠剜他一眼。

“瞪什麽瞪！”男人也白了她一眼，去抽煙了。

“22號，葉悠悠！”護士大叫她的名字。

葉悠悠身子一抖，本能想逃。

“葉悠悠，是你吧，趕緊進來，後麵還那麽多人排隊呢。”護士不耐煩地催促。

葉悠悠雙腿沉重地跟手術室，空氣中彌漫著冰冷的血腥味，她差一點就吐出來。

冰冷的手術台……她瑟縮著後退了兩步。

“快點！打不打？”醫生冷漠地皺著眉。

葉悠悠抓緊裙子，努力地逼出一絲勇氣。哪怕兩條腿都在發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仍逼著自己上前。她不能退縮，她不能做出會後悔一生的決定。

長痛不如短痛。

打掉，對她和寶寶都好。

“快點！躺上去。”

躺倒在手術台上的那一刻，白光刺痛著葉悠悠的眼睛，忍不住落下眼淚。

“把腿分開。”

“哎，分開！你又不是沒經驗，夾得這麽緊，我怎麽弄。你們這些年輕人，當時就沒想過後果？”

葉悠悠死死抓緊手術台，逼著自己把腿分開，眼淚拚命往下流。恐慌的，絕望的，痛苦的……

一根空管緩緩探入。

不，不要——

“我不打了！”葉悠悠猛地睜開雙眼，大聲呐喊。

醫生嚇一跳，手頓在那兒。

“嘭——”手術室的門被一腳踹開，醫生像麻布袋一般，幾乎是被扔出去的。

“滾——”

霍寒蕭憤怒的臉闖入葉悠悠眼眸，她驚恐地從手術台上坐起來。

他，他怎麽回來了？

“葉悠悠，你竟敢趁我不在打掉我的孩子！你找死！”男人低沉的怒吼，震耳欲聾，醫生護士忙逃了。

葉悠悠也想跑，差一點從手術台上滾下來，霍寒蕭扣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

“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葉悠悠驚慌失措地掙紮，叫喊。

“你的？你一個人能生？”霍寒蕭就像一隻強壯的野獸，輕鬆控製著懷中瘋狂撲騰掙紮的小獸，眼裏滾著怒焰，“你肚子裏的，是我霍寒蕭的種！”

“不是你的，是我跟其他男人懷的，與你無關！”

“你還有其他男人？”霍寒蕭冷笑。即便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他也不喜歡。她的男人隻能有一個，那就是他！

“為什麽不能有？我可以喝醉酒跟你做，就能上其他男人的床。我跟幾十個一百個男人發生了關係，我也不知道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誰，所以我才要打掉！但你絕不是孩子的父親，孩子與你無關，你少管我！”葉悠悠不斷叫罵著，奮力扭動著。

“嗬，是麽？”霍寒蕭露出了一抹陰謀的笑容，一直寒入葉悠悠骨頭縫裏去了。

他這麽笑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給她一種踏入陰謀深潭的恐懼？

“很不幸，從那晚你主動纏上我，我就決定讓你給我生個孩子。”

葉悠悠臉色慘白，“你……你什麽意思？”

“那天你離開酒店後，是不是去買了藥？你確定你吃的是避孕藥？”霍寒蕭笑容森冷。他本不想告訴她，但她瞞著他擅自打掉孩子的事，把他給激怒了。

葉悠悠瞳孔大睜，“你怎麽知道？”猛然意識到什麽，“你給我換藥了？”

所以她吃的根本就不是避孕藥，才會懷上。

“你混蛋！”葉悠悠撲上去和他拚命。她要殺了他！

“我殺你全家了嗎你要這麽害我？”她雙眼猩紅，怒罵著，捶打著他的胸膛，瘋了一般憤怒指控：“你為什麽要毀了我？”

可是她的力氣對霍寒蕭而言無異於隔靴撓癢，他輕鬆地控製住她兩隻手腕，冷笑著：“那麽從一開始，你就不該喝醉酒主動纏上一個男人。”

葉悠悠哭得更厲害了，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不買醉，就什麽事也沒有，是她活該。

眼淚猛地往下掉。

霍寒蕭有一絲心疼，但他壓了下去，“事到如今你已經沒有後悔路，必須給我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