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
市中心商場母嬰店內。
葉悠悠從一進去就一直“哇哇”地叫個不停。
“這個鞋子太可愛了。”
“啊啊啊，嬰兒的衣服也好可愛啊。”
“這個小豬佩奇的帽子，你看啊。”還是第一次逛母嬰店，葉悠悠被萌了一臉血啊。
“粉色的好可愛。”
“啊啊啊，藍色的也好可愛啊。”
葉悠悠一隻手拿著粉色，一隻手拿著藍色，“買那個買哪個？都太可愛了。”
“喜歡就都買。”霍寒蕭回答道。這還不簡單嗎？
“啊？可是現在還不確定是兒子還是女兒呢，都買不是很浪費嗎？唔唔，還是再想想。”葉悠悠正要放回去，霍寒蕭已經對店員說道：“各一套。”
“好的霍先生。”
“喂，我沒說都要啊。”葉悠悠忙阻止這人浪費。
“現在買本來就太早了，還都買，太奢侈了啦。”
“一點都不，每天換著，用一次就扔，這不很正常？”
“……一次就扔，這才不正常吧，誰像你這樣啊。就算有錢也不能浪費，浪費可恥。”
“這不叫浪費。”
“這還不叫那什麽才叫浪費？”
“買下這間店。這樣你就不用再煩買哪套，直接全都搬回家，反正家裏房間多，騰出一間來放嬰兒服完全沒問題。”霍寒蕭說著就拿出手機。
“等等等等，霍先生，我知道你有錢，但沒必要，真的沒必要。我才四個多月，離寶寶出生還半年呢，我今天就是無聊過來看看，當散散步，沒說要買。”
店員忙笑靨如花的說道：“霍太太，霍先生這麽疼你，就算買下整間也無所謂啊，隻要你開心就好。”
“浪費才不開心呢，看看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們再逛逛嘛，那邊還好幾家呢。”
霍寒蕭依著她，收起手機，“好。”
葉悠悠挽著他的手臂，沒逛兩間店就說，“我肚子餓了。”
“想吃什麽？吃我麽？”
“你好吃麽？”
“我好不好吃不是最清楚？”
葉悠悠臉一燙，怪嗔地看著他，“你真的是……為老不尊。”
“我老麽？”
“比我大十歲呢，還說不老？我這棵鮮嫩的小草就被你這隻老牛給啃了。”葉悠悠哼哼唧唧。
“三十歲明明是男人最好的年紀，居然嫌棄我，你知道你老公有多搶手？還不趕緊結婚，把我套牢。”
葉悠悠朝他扮了個鬼臉，“討厭。”
轉頭，笑容突然一僵。
白晴。
白晴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人看著還不到八十斤，頭發都白了三分之一，顯出老態。
看著她這副模樣，葉悠悠心裏有些不舒服，但她無視地走過。
“悠悠……”白晴叫住她，臉上寫著難堪和羞愧，“我，我想和你談談。”
“我說過了，你我毫無關係，我與你無話可說。”葉悠悠冷冷地拒絕。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但我真的想和你談談，給我五分鍾，就五分鍾好麽？”
“沒空。”
“悠悠，求你了……”
“悠悠……”白晴跟在他們身後。
霍寒蕭腳步一頓，“和她談談吧，我去那邊等你。”
“……”
……
角落。
兩人。
“風敏我已經放了，還有什麽好談？”葉悠悠冷漠地說。
“小敏自從接出來之後精神就崩潰了，現在風歐陪著她在法國治療，很可憐的……”白晴鼻酸地說道。
葉悠悠皺眉，情緒抵觸，“所以你是來責怪我的？”
“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真的沒有，謝謝你放了小敏。今天我就是，就是想向你道個歉。當年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可是我……”
“你想說什麽？想說你有苦衷？你在那個家待不下去，你也是被逼走的？哈，那我呢？我就是活該？”葉悠悠譏諷一笑。
“當初你可以帶我走，但是你沒有，因為你嫌我是累贅，怕帶著我不好再嫁人，對吧？”
白晴羞愧得無以複加。
“那麽恭喜你，如願以償嫁入豪門，你的願望實現了，風、太、太……”
“是，你說的都對，是我自私地拋棄了你，所以你怎麽怪我，怎麽罵我都是我罪有應得，對不起，悠悠，真的對不起……”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這就是報應吧，當初我拋棄了你，現在……”白晴哽咽，“你和小敏都沒有錯，錯都在我，後來我還逼你離開A市……我不是人，我也不配當媽。”
“行了，不想聽你說這些。”葉悠悠不耐煩地要離開，但白晴拉著她的手，“悠悠，你，你聽我懺悔好麽？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但是，但是我真的錯了。”
“懺悔，嗬，你隻是想讓自己心裏舒服一點吧。可是，我並不願意聽這些沒意義的廢話。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會讓過去的陰影影響我將來的生活。我有一個愛我的男朋友，我未來的生活會很幸福，不想受你影響，麻煩你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這就是你唯一能做的。”
“我，我知道，我以後不會再出現了。悠悠……我，我沒有臉請求你的原諒，我隻是想向你真誠地道歉，為你過去受的苦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白晴聲淚俱下，“哪怕你讓我磕頭道歉我也願意。”
“我不是一個好母親，甚至於我是一個壞人，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也是愛過你的，你是生的啊……未來，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祝福你，我相信你會幸福的。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媽，但我會一直祝福你。”
白晴流著淚說完這番話，“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祝你幸福。”她破涕為笑，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葉悠悠望著她消瘦的背影，心中有一絲沉悶。
她們是母女，也不是母女，這一生的關係也隻能夠如此了。知道對方的存在，卻互不打擾。
人不能什麽都想要，隻要牢牢把握手中的幸福。
“聊的怎麽樣？”
葉悠悠無聲一笑，將頭靠在霍寒蕭胸膛上，“霍寒蕭，我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我曾經的不幸都是為了遇見你，未來，我會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