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
甜甜的睫毛顫了顫，呆呆望向風霆，動了動唇，第一句話就是問：“蘇青阿姨……她，她沒事吧？”
“她沒事，等過兩天她就來看你。”
甜甜微微鬆了口氣的樣子，然後把頭低了下來，小手揪著床單，“那，我媽咪呢？”
“她暫時不能來看你。”
甜甜也沒有多問。
風霆知道，她心裏一切都清楚。包括陳芸是怎麽對待她。他不敢想象這對於一個三歲的女孩，會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
風霆握住了甜甜的手，她哆嗦了一下。
“對不起，爹地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和傷害。爹地很該死。”
“但盡管如此，請你相信，爹地是真的真的很愛你。如果有一天需要拿我的命去換你的，我一定毫不猶豫，並且會很開心。”
“甜甜，爹地是很自私，貪心地想全部擁有。你，蘇青，遠遠，你們是我生命中最最珍貴的三個人，我一個都不能缺少。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你會擔心將來我不寵愛你，你變成一個外人。可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哪有父親會不愛自己的女兒呢？”
“你現在不願接受，可以慢慢來，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我不會逼你。爹地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健康，平安，幸福。除此以外，真的什麽都不重要。”
“爹地……”甜甜鼻子一濕，依入風霆懷中，“爹地，我也愛你。”
……
半夜，甜甜睡得迷迷糊糊的。
“甜甜，甜甜？”
她揉了揉眼睛，睜開雙眼，“媽咪？”
甜甜立刻嚇一跳，要尖叫。
陳芸忙捂著她的嘴，“傻丫頭，是媽咪啊，你怕什麽？”
甜甜大眼睛眨啊眨，閃爍著恐懼，這樣的媽咪莫名的叫她有些害怕。
而且她剛剛做夢還夢見媽咪站在岸邊，眼睜睜看著她溺水卻沒有救她。這就像一個噩夢，不斷不斷地在她腦中回旋。
“不許叫，知道嗎？”
甜甜點點頭。
陳芸把衣服拿給她，“快穿上，媽咪帶你走。”
“走？去哪？”
“你不用問去哪，隻要跟著媽咪就好，不是嗎？”陳芸幫她穿衣服。
甜甜有些迷茫，有些不情願，“媽，媽咪，我不想走。”
“為什麽？你不是說過要一直和媽咪在一起嗎？難道你想留下和你爹地一起？你忘了嗎？他已經有小三了，他不要你了。”
“爹地不會不要我，爹地是愛我的，而且，而且蘇青阿姨不是壞人。”
陳芸皺眉，“她怎麽不是？你都知道她怎麽破壞我們的家庭，也罵過她了。”
“可是蘇青阿姨救了我。而媽咪，你，你把我推下水。”
“我沒有，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我沒有不小心，是媽咪很用力地推了我。而且媽咪把我推下水後也沒有救我，而是站在岸邊看著。是蘇青阿姨和遠遠哥哥救了我。”
“他們隻是在演戲。”
“就算演戲，他們也是冒著生命危險救我，而媽咪你就眼睜睜看著。”甜甜眼裏閃爍著淚光。
陳芸沒想到她都懂，狡辯道：“你做噩夢了，那是假的。”
“不，我很清醒。媽咪，我真得為你變了，所以雖然你之前虐待過我，可我還是選擇和媽咪一起生活。但沒想到媽咪隻是利用我對付蘇青阿姨，甚至，甚至把我推下水來害蘇青阿姨。媽咪，你怎麽會這麽壞？你還是我媽咪嗎？”
陳芸惱了，“閉嘴！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媽咪？”
“可我說的是實話，媽咪，我對你很失望。我不想和你一起生——”
“啪！”陳芸狠狠抽了甜甜一耳光，怒道：“誰準你這麽和我說話？是蘇青教你的嗎？嗯？”
“她迷惑了你，你中了她的毒，竟然反過來對付我！”
“我沒有。”甜甜捂著臉，好疼，可是她咬著牙，忍著沒有哭，“我原本全心全意地相信媽咪，可媽咪你騙了我，你還差點害死我。我現在都明白了，媽咪你隻是在利用我。”
“你現在不清醒，一直在說胡話。趕緊把衣服穿好。”陳芸已經沒耐心和她多說什麽。
“我不走。”甜甜掙脫，把衣服扔在地上。
“你——”陳芸抬手想再給她一耳光，但她忍住了，轉而一臉痛苦地說道：“甜甜，你怎麽能不相信媽咪呢？你爹地拋棄了媽咪，媽咪隻剩下你了。如果連你都不要媽咪，媽咪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甜甜，你還記不記得，你親口說過，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拋棄媽咪，你會一直陪著媽咪的。嗯？你說過的……”陳芸扶著她的手臂，焦急地說道，“你不可以丟下媽咪，媽咪也不會允許你這麽做的。”
“我是說過，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媽咪騙我。媽咪，我不想跟你走。”
“你……來不及解釋了，你不想走也得走。”陳芸強行幫甜甜換衣服。
“我不走，我不走，唔唔……救，救命……”甜甜拚命掙紮，叫喊。
“救命……”
陳芸一急之下，抓著甜甜的頭撞向牆壁，甜甜暈了過去。
……
早晨。
蘇青被鈴聲吵醒，她困得睜不開眼睛。
“風霆？風霆，接電話。”
“風霆？”
手機響個不停，蘇青不情願地睜眼，接過手機。
“甜甜在我手裏。”陰冷的聲音傳來。
蘇青瞬間清醒，“陳芸？你說什麽？甜甜在你手裏？”
“你現在立刻過來8號倉庫，否則我就殺了她。”
蘇青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臉色煞白，“陳芸你瘋了吧？甜甜可是你的女兒，你親生的女兒。”
“那又怎麽樣？風霆已經把我逼上死路，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些嗎？我寧願攬著我一家人一起死，也不會讓你好過。”
蘇青深吸了口氣，“你別想騙我，風霆已經把你送走了，你抓不到甜甜。”
“哈，他以我這麽容易對付？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不像從前那麽蠢。”
“媽咪，放開我，放開我——”稚嫩的童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她瘋了！
蘇青心頭一驚，“你別傷害甜甜。”
“你現在過來，敢通知風霆，我讓他再也見不到女兒。”
電話掛了。
蘇青猶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一個人去凶多吉少，可是甜甜……
她不能拿甜甜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