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用長到一米九吧。”每次隻要和他站一起，蘇青都感覺氣勢被完全壓製住，穿高跟鞋也沒用。
“每次跟你說話都要仰頭，脖子酸死了。”
“嗯，那以後我低頭，你不用仰頭。”
“你低頭有什麽用？那麽高，我不還得仰頭看你？”
風霆忍俊不禁，“那我彎腰行嗎？”
“不要，你彎腰顯得我很矮似的。”
“不，你的身高剛剛好。”
“我一米七。在女人中算很高了。”
一米六八，四舍五入一米七沒毛病。
話說最初認識他的時候，他身高也是她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她喜歡穿高跟鞋，隨便一穿就一七五。其他男人會有壓力，隻有在他麵前小鳥依人。
雖然現在嘴上總是嫌棄他，可當初她不知有多迷戀他。當年，風霆簡直就像從童話裏走出來的白馬王子，高大英俊，溫柔富有，她淪陷得徹徹底底。
四年過去，風霆沒有變老，而是被歲月沉澱得更加沉穩，有男人味了。
他比之前更有魅力。
“是，你的一切都很完美。”風霆望著她的眼睛，深情款款道。
蘇青忙避開他那雙迷人的電眼。
美男計，可惡。
“你笑得很美。”
“我哪裏笑了。”蘇青否認。對著他笑得出才怪。
“剛才笑了。”風霆喃喃，“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你別說了。”蘇青被他誇得都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遠遠回家了，一個人在醫院會孤單吧，今晚需要我陪床嗎？我保證，隻陪床，什麽都不做。”
蘇青羞惱，“你還想做什麽？”
“是想的，不過我會尊重你。”
“……”她還要說謝謝他？
“我不需要你給我添堵，哪涼快哪待著去。”
“我看醫院就很涼快。”
“……”她看他的臉皮厚得能砌牆了。
風霆還是被蘇青趕出了醫院。但是她的心情已經不像剛才那麽鬱悶了。這種情況就好像鬧別扭又和好的戀人。
這太不應該了。
……
早晨，蘇青醒得早，見外麵太陽已經出來了，春天陽光明媚，就想著下樓曬曬太陽。
走樓梯下了三樓。
腳步一滯。
麵前，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推著一個六十多歲，滿頭白發的老人。老人穿著大袍，風骨嚴謹。
蘇青猛地怔在那兒。
“爸，媽……”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他們父女已經有四年沒見了，比滄海桑田更加久遠。
“小青……”婦人眼裏迅速蓄滿了淚水。
“媽，爸……”蘇青心疼地望著父親，他比記憶中蒼老了許多，頭發全白了，臉上也多了許多皺紋。她父親曾經是她眼中全世界最英俊的男人，此刻卻變成了一個老人。
是因為他，父親在短短四年內蒼老得這麽快嗎？
蘇青充滿了自責，喉嚨裏酸溜溜的，像吞了檸檬。
“爸，你生病了嗎？”他的氣色很差，而且還坐在輪椅上。
“你爸她……”
蘇母剛開口，就被蘇父厲聲打斷，“跟一個外人說什麽。”
外人。
蘇青的心如遭針刺。
是啊，四年前，父親就和她斷絕了父女關係，她早就隻是一個外人。
“哎，老公你都這麽嚴重了，也該讓女兒……”
“我隻有一個女兒，叫蘇美。我蘇章沒有溝引別人丈夫，害得他們妻離子散，家庭破碎的女兒。”
蘇青鼻子酸溜溜的。
是啊，她有錯。父親一世教書育人，兩袖清風，卻被她毀了聲譽。她不配做他的女兒，她羞愧難當。
“對不起，爸……”
“別叫爸，我擔不起。”蘇章冷哼一聲，“走。”
“老公……”
見她不走，蘇章自己轉輪椅要離開。
“爸……”蘇青無聲哽咽。
“蘇校長請留步。”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樓梯口走了下來。風霆一身西裝，英挺俊美，無形中給人壓迫力。
然而他的目光是柔和的，手輕輕搭在蘇青肩頭，“沒事？”
蘇青忙瑟縮著避開，一麵躲著蘇章的目光。
“蘇校長您好，我是風霆。”
“我知道你是誰。”蘇章冰冷的，不滿地看著他。
他就是毀了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女兒的劊子手。
“我知道你是誰。”蘇章帶著敵意回答道。
“當初是我向蘇青隱瞞我已經有未婚妻的事實，才會導致後麵發生的一切。您要怪就怪我，蘇青是無辜的。”
“風霆，你不是我們風家的人，我管不了你。我隻能管我女兒。一個巴掌拍不響，當初你有錯，她也有錯。我蘇某人一生行得正站得直，清清白白，絕不接受一個道德敗壞，有汙點的女兒。這是我們蘇家的家規，你就別多管閑事了。”
“蘇青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當年責任在我。蘇校長，我隻是希望你能了解當年的真相，不要錯怪了蘇青。她也是受害者。”
“如今我已經離婚了，我正在追求蘇青，我會給她還有我們的孩子一個正式的身份。”
“風總是不知道自己聲名狼藉？”蘇章發出一聲輕蔑之音。蘇章能不恨這個毀了自己女兒的畜生？他恨，隻是他的修養不允許他在這種地方破口大罵。
“風總憑什麽認為被你這樣的人追求，她應該感到榮幸？”
“婚內出車九，家暴妻子，連女兒都不放過。像你這種人，哪個女人遇上你都是倒八輩子黴運。”
“蘇校長教訓得是。我固然有不對之處，但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家暴我風霆這輩子都不會做。”
蘇章擺了擺手，“我不在乎什麽真相，你做沒做跟我無關。你們兩的事……”蘇章看了眼蘇青，她濕潤著眼睛，像犯了錯的孩子渴盼望他原諒那般乞求地看著他，蘇章心中一痛，別過眼。
“你們自己處理，與我無關。”
“老公……”蘇母想念女兒多年，也知道女兒過得辛苦，隻是不敢違背丈夫的命令，才沒有去偷偷去看她。如今見女兒憔悴了，心裏也是難受。
“走。”
“老……”
“你不走我走。”
蘇母無奈地看了眼蘇青，隻好跟上丈夫。
蘇青深深吸了口氣，擦了擦眼角。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