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她想要的婚姻,他沒有給,而是欺騙了她。
害她被小三,懷著孕猶如喪家之犬般被趕出家門,受盡苦難。
她想要的時候,他給了她傷害。現在他想用她曾經期盼的婚姻來彌補她,來得及嗎?
蘇青很清楚答案,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永遠無法彌補。
回不到過去的。
曾經想要的婚姻,她現在已經不想要了。
現在,她想要的是自由和清淨。
時間永遠對不上,他們永遠在錯過。可能這就是上帝開的一個玩笑,叫做有緣無分,失之交臂。
心中泛起一絲苦。
但蘇青告訴自己,有什麽好難受的。哪怕有許多個瞬間,他亂了她的心,迷了她的意,她始終很清楚一點:她絕不要和他重新開始。
風威氣得兩眼發白,嘴裏大罵著“打死你這個不孝子”,就要抓椅子往風霆身上砸。
“老頭子……”
“老爺,您別這樣。”
“老爺您消消氣。”傭人忙阻止。
“你們,你們拉著我幹什麽。今天我不打死他,我遲早被他活活氣死。”
“誰都別攔我!”風威咆哮著。
風霆隻是用極為冷靜的聲音道:“遠遠你已經看到了,我先送他們回家。”
“你自己滾,別想帶走我孫子……”
“快給我攔住!”
傭人不敢動。
“你們這群吃裏扒外的白眼狼,到底聽誰的?”
“畜生!”
“遠遠!”
風威氣得心絞痛,用力一推,“都給我滾。”
“老爺子,快吃藥。”林燕急忙給他喂了藥。
風威上氣不接下氣,就著溫水吞了藥,嘴上卻嚷著“反正你們要幫他氣死我,我還吃什麽藥”。
“別氣了別氣了……”林燕幫他順著心口。
好半天,風威才把氣喘勻。剛才氣得通紅的臉,此時一片煞白。
“老頭子,再喝口水。”
“不喝!”風威推一邊去。
“老頭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和兒子鬥什麽氣啊……”
“我身體好的很!”風威逞強,又咳嗽了幾聲。
“要不,要不就按兒子說的做吧,讓他娶了那個蘇青。”
風威一聽,差一點抬手就一巴掌過去了,“你也幫著他。”
“我這也不是沒辦法麽?我也希望那兩孩子都歸陳芸,咱們風家也不必落麵子,但是兒大不由娘啊。阿霆那麽固執,又怎麽會聽咱們的?現在風氏都在他和風歐手裏,你得接受這個事實……”
“再怎麽樣,我也是他老子。要不是我,他能坐上副總裁這個位子?”
“是是是,但咱們年紀大了,可經不起折騰了。我們不就圖個兒孫滿堂,安享晚年嗎?我看兒子對那個蘇青是真心的,她以後還會給我們生小孫子小孫女呢。”
“那個女人生的,不要也罷。”
“你還不是那麽疼遠遠?”
“我……”
“既然咱們改變不了,那就順應天意,這可能就是老天的安排。”
“我風威字典裏沒有聽天由命這幾個字!我還是那話,那女人想進門,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林燕明白需要時間,再說下去隻會更激起他的逆反心理,連聲附和,“好好好,先不說他們,消消氣哈。”
那麽可愛的小孫子被搶走,這口氣,風威實在消不了。
……
許久未回的公寓。
出了電梯。
風霆遲疑腳步,她恐怕不會歡迎他進去。
蘇青掏鑰匙時低聲道:“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她懷裏的遠遠對風霆揮了揮手,用嘴型說“叔叔拜拜”。
風霆笑笑,心裏的寒稍稍驅散了些。
隔了一會兒,蘇青自己出來了。她抬頭,看著風霆,眼神平靜,“能停止麽?”
“……”
“我想帶遠遠回F國。”
“我陪你們。”
“我們去F國就是為了躲著你,你跟著一起,我們去法國還有意義嗎?”
“我知道我父母做的很過分……”
蘇青搖頭打斷,“不是你父母,主要是你。風霆,我最想擺脫的人是你!”
她的態度不似之前那麽冷漠或者尖銳,而是非常疲憊的,“風霆,四年了,整整四年了。我們放過彼此好不好?嗯?”
風霆苦笑,“若能放過,我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蘇青,我愛你,愛的我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覺得我瘋了。”
“你讓我放棄你,可你和我的心已經密不可分地長在了一起。你是要我挖掉自己的心髒嗎?否則我如何將你剔除?”
蘇青害怕聽到這種問題,因為感情不是單麵的,而是雙麵的,她在經受與他相同的折磨。
感情原本就是一個死局,無解的死局。
他們都是逃不掉的局中人。誰也無法說服誰。
“我不想說了,你老婆女兒還在等你,回去吧。”蘇青真的累了,最怕的就是心累。
當他麵關上了門。
風霆沒有多少時間,隻能先回家。
才剛踏進家門,就聽見甜甜的哭聲,傭人正慌慌張張地送藥,“少,少爺,小小姐她……”
風霆直奔三樓。
甜甜額頭磕破了一塊,正“哇哇”大哭,陳芸著急地安慰她。
“怎麽回事?”風霆忙把甜甜抱了過去。
甜甜抱著他的脖子,哭的更厲害了。
“還不是因為你?她吵著要你,磕破了頭。”
風霆皺眉,“讓爹地看看。”
甜甜眼淚汪汪,風霆問她怎麽磕破的,她隻是一直哭,上氣不接下氣。
“還問?我不是說了因為你嗎?”陳芸責怪道。
上完藥。
甜甜哭著睡著了。
風霆愧疚的心情難以形容,特別不是滋味兒。一個人站在露台上,對著外麵皺眉。
“我上次在醫院就說過了,如果你還繼續跟那個野女人往來,甜甜還會受傷。我說的沒錯吧,這才剛出院,又磕得滿頭血。風霆,這些還不能讓你清醒嗎?這是報應,報應在你女兒身上啊。你再這樣執迷不悟,你是想害死女兒?你怎麽還有臉讓我給你撫養權?”
風霆不說話。
良久。
他經過一番激烈的掙紮,才艱難地下了決心,“離婚,甜甜的撫養權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