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特助第一次看在那張一向堅毅的臉上見到這種自我懷疑之色，忙寬慰道：“boss，戀愛中的人都會有獨占欲，這很正常，您無需自責。”
“可這給她造成了困擾和傷害，這就是我的錯。”霍寒蕭夾眉，一想到她臉色蒼白躺在病**的模樣，就愈是自責。
“一直以來，我認為我給了她足夠的自由，為她改變了很多……”
“您的確為葉小姐改變了很多。”方特助忙道。
若非愛得徹骨，以boss的個性不會做出一次又一次的妥協。
這次的事，boss沒有錯。
“可這還不夠。”霍寒蕭搖頭，“我的愛終究給了她束縛。”
他願意把全世界給她，把自己的生命給她，卻偏偏不知道該如何愛她了。
“Boss，您千萬別這麽想。葉小姐會明白您這麽做是因為愛她，她會理解的。”
霍寒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無論如何，他絕不放手。
“那個楊航……該如何處置？”
霍寒蕭眼裏掠過一絲冷色，隨即道：“放了。”
他就說吧，妥協的一直是boss。方特助點點頭，“嗯，我明白了。”
……
又是一晚過去。
天亮了，陽光灑在葉悠悠眼皮上。
她像是睡不夠那般，又沉沉地睡了一晚，昨晚做了好多個夢，醒來時一身乏力，腦袋也不清醒。
手被輕輕握住。
她轉頭望去，霍寒蕭伏在她床邊睡著了。
昨晚她睡的時候他還不在，一定是趁她睡著偷偷溜進來的。這麽冷的天氣，他在走廊上站了一天，站到晚上十點多。
想到這，她就心疼。
她不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愛她，她的氣也慢慢地消了。隻是，她仍害怕。怕同樣的事情會無止境地發生。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經住多少次折騰，也害怕傷害他們的感情。
戰有欲是一把雙刃劍，代表愛，卻也會傷人傷心。
隻是當下，對他的心疼占得最多。
他這樣會著涼的。
“阿蕭，阿蕭？”葉悠悠輕喚。
霍寒蕭立刻醒了，第一時間緊張地問，“不舒服嗎？”
葉悠悠更不是滋味了。他是這樣的擔心她啊。
“我沒事。你去沙發上睡吧。”
“沒關係。”
察覺她的臉色有所緩和，霍寒蕭心裏輕鬆了不少，“餓不餓？我去買粥。”
“好。順便問問，我今天能出院嗎？”
霍寒蕭搖頭，“醫生建議多觀察兩天，至少明天出院。我知道你不喜歡醫院，但是身體要緊，再忍忍，嗯？”
葉悠悠無言。
“抱歉，因為我你才會住院。我不能拿愛當做傷害你的借口，是我太霸道太自私專橫，但是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每次看到男人靠近你，我就會失去理智，變成一個偏執狂……”
“先不談這個好嗎？”葉悠悠打斷他的自責。
他們都需要一些時間。
“嗯。你先休息，我很快回來。”
霍寒蕭一步三回頭地走出病房。
葉悠悠還覺得累，又閉上了眼睛。
“好些了嗎？”
突然傳來的男聲，叫她受驚地睜開雙眼。
楊航捧著一束花站在門口，臉上掛著傷，還拄著一根拐杖。
“你沒事了？”
“怎麽？擔心他殺了我？”楊航不以為意地笑著，拄著拐杖朝她走來。
他放了楊航。
葉悠悠鬆了一大口氣。盡管以自己對他的了解，發生這件事後，他不會動楊航，但還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快放了他。心驀然一軟。
“你沒事就好。你快走吧。”
葉悠悠心裏奇怪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這。更訝異他明明已經見識過霍寒蕭的危險，為什麽還來“送死”。
“我特意來探望你，這才剛到就趕我走？”
“他馬上回來。”葉悠悠著急地提醒。
楊航卻不當回事，反倒有些譏諷道：“他不是你男朋友麽？你把他當惡魔，怕成這樣？”
“……”葉悠悠皺眉。不喜歡他這樣說。
“玫瑰，喜歡嗎？”
“趕緊拿走。”這種時候送玫瑰，不是故意刺激霍寒蕭？她懷疑他是有心的。
“為什麽？開得很美，不是嗎？”
“楊航。”葉悠悠咬牙，“你在幹什麽？”
“我不是說了嗎？你生病了，我很擔心，特意來看你。”
“我沒事了。”
“你的臉色很憔悴，怎麽叫沒事？才兩天，又瘦了一圈。”楊航說著，伸手來摸她的臉，葉悠悠急著避開。
他現在情緒越是溫和，越叫她發毛，感覺特別不對勁。
“你快走吧。”
“你也知道他暴力，對吧。”楊航笑笑，“之前你說他很尊重你，也支持你的夢想。但我看到的卻是一個專製可笑的暴君。他連你身邊有一個異性都無法容忍，又怎麽能允許你在一群異性中工作。”
“那是因為我們走的太近了，任何男人都會生氣。”
“可是他們不會把人往死裏打，那天你看到了，他想要我的命，我還被他關了兩天。你知道這是犯法的。”楊航冷笑，“他當自己是什麽？黑道？他今天能這麽對我，將來就能對你使用暴力。”
“你不了解他，你沒資格對他評頭論足。”葉悠悠當然還是護著自己的男人。這一方麵，她分得極清楚。
“不了解他的人是你。你現在可能認為這是愛情，但當你脖子上的鐵鏈越栓越緊，你就會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麽愛，而是變太的獨占欲。”楊航就像在說一個魔咒，一個一定會發生的魔咒。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會有獨占欲，而且他已經為我改變很多了。相反，是我做的不夠好……”
“哈，明明是他不可理喻，你竟然還反省自己。”楊航發出感到可笑的聲音，“你難道是被他馴化出奴性了不成？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你甚至很享受被他控製？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奴隸？”
“你放尊重點。”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我這是在救你。我不想看到一個有追求的，自由的女孩兒變成一個惡魔的奴隸。”
這下，輪到葉悠悠冷笑了，“你當自己是誰？救世主嗎？我不需要你拯救。我已經離職了，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惹我男朋友不快，所以你趕緊離開。”
“你這麽著急要我走，是擔心我？”楊航眸中浮現愛昧之色，甚至隱隱的，帶著一絲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