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總摔上門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其他人則嘰嘰喳喳地議論不斷，言語激動，就像一顆大石頭，在尚明的湖麵上激起了軒然大波，久不平息。
“曹芳真就這麽GG了？”
“不然呢？肖總都讓保安把她扔出去了。”
“真沒想到，當初那麽高調，好像尚明女老板的人，最後會落得棒打落水狗的下場。”
“誰讓她平時太囂張，你看吧，一出事兒沒人幫她。”
“誰敢啊？那不等於和肖總作對嗎？我工作幾年，還沒見肖總那麽生氣過呢。”
“她也是活該。他們的事兒，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在大家麵前鬧，撕破臉皮，肖總多丟人啊。”
“男人心狠啊，陪自己打江山的女人，說踹就踹，還讓她那麽難堪。”
“噓！小聲點，別傳到肖總耳朵裏。”
“某些人日子不好過了。”
“自求多福吧……”
幸災樂禍的目光，都集中在曹芳那兩個下屬身上。她們平時仗著曹芳撐腰，也沒少狐假虎威，在辦公室樹敵不少。現在後台倒了，她們自然也不好過。
就像兩隻失勢的兔子，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擠著對方的肩膀，悻悻地走到葉悠悠麵前。
“悠悠，之前的事兒，對不起啊……”
“我們很喜歡你的，都是曹芳逼我們針對你。”
“你知道她在辦公室很有話事權，如果我們不附和她，她不會放過我們的。”
“是啊，我們也是身在圈子裏，身不由己。我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相反，我們很喜歡你的。”
“嗯嗯嗯，就是這樣。”
一些之前幫著葉悠悠的人，站對了隊伍，仿佛打了一場勝仗般，格外盛氣淩人，一個個的都昂著下巴，趾高氣昂，“之前我可看不出半點勉強的意思啊，你們不是很起勁嗎？”
“曹芳沒把刀架在你們脖子上，逼著你們對付悠悠吧。”
“現在曹芳滾蛋了，就來道歉了，來討好了，也不嫌棄太遲。”
“虛偽。”
“我看你們也趕緊滾吧，別在這礙眼了。”
“就是。”
兩個人被說得快哭了，“悠悠，真的對不起，你就原諒我們吧。”
“我們再也不敢了。”
剛才曹芳鬧得最凶的時候，葉悠悠也置身事外，忙自己的工作。所有人都在看戲，而她在專心畫圖，兩耳不聞。現在依然，沒什麽反應。
“悠悠，嗚嗚嗚……”
“大家同事一場，原諒我們一次好不好？我不能丟了這份工作，我每個月還要還車貸房貸。沒了收入，我活不下去的。”
“我也是，我爸還在醫院呢。”
兩人可憐兮兮地央求，卻換來其他人的白眼和嘲諷。
“那就換一份工作唄，怎麽？你們除了拍曹芳馬屁，就不會幹別的了？”
“可不是麽？再不濟，去用不正當方式貸款啊。”
“哈哈哈，對哦對哦。”
“悠悠，嗚嗚嗚……”
葉悠悠很不想理會這些，但是她們說的太難聽了。她本來也沒有想過去為難誰，聽著她們的哀求，有點煩，又有點不忍。
放下手中的筆。
“我不是肖總，沒有權力決定你們的去留，所以你們真的不必在意我的看法。”
“可是曹芳一走，肖總最器重的就是你了。”一個人擦了擦淚，哽咽著。
“是啊，我們平時都和曹芳在一起，肖總都知道的，會不會看我們不順眼，也跟著一次炒了？悠悠，你幫我們說句話吧。以後讓我麽做什麽都行。”
“哎喲喂，你們之前那麽對悠悠，現在還有臉讓她幫你們說話？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我們悠悠人美心善，但不是聖母，少利用她。”
“嗯！這要求太過分了，臉呢？”
“悠悠，幫幫我們吧……”
“我不會去說的。”葉悠悠淡淡的，“如果肖總要辭退你們，那是他的決定。”
如果幾個月前，她會心軟。但工作這幾個月教會她一個道理：人可以善良，但不能做老好人。每一個都是成年人，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她不會，也沒資格去替她們收拾。
“悠悠……”
“少煩人，趕緊去看看其他公司招不招人吧。”
“我看你們也待不了兩天了，哈哈……”
兩人哭哭啼啼地回位子上，一個趴在辦公桌上流淚，另一個躲到洗手間裏去哭。
“悠悠，得虧你們沒幫她們。她們就是白眼狼，你幫也是白幫。”
“可不是麽？她們那麽壞，不值得同情。”
“我就喜歡悠悠這樣三觀正，恩怨分明的人了。”
“悠悠好棒！”
這些馬屁沒有拍得葉悠悠飄飄然，反而有些反感。她們口口聲聲指責曹芳那兩個下屬，但她們自己呢？也不怎麽樣。不過是為了利益罷了。
“都回去工作吧。”
“嗯嗯。”
葉悠悠專心畫圖。少了曹芳，清淨多了。這似乎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能夠靜心工作。
畫了兩個多小時，脖子有點酸，抬頭休息。
“叮——”手機進來一條微信。
她劃開，居然是霍寒蕭發來的。
她不是已經刪了他嗎？他自己拿她手機添加的？
這男人，到底懂不懂尊重人啊？手機是很隱私的東西好不好？
而且他的頭像居然是他們在國外當地建築的合照！
葉悠悠的心顫了顫，臉微紅。
Boss：努力賺錢養家。
配圖是他的辦公桌，黑木，散發著低調華麗的光芒。桌麵整齊地放著一大疊文件，井然有序。
這是一個潔癖狂加整理狂的桌子，看的很舒服。
他這是在……分享他的生活？
葉悠悠眸光一動，心微微的一顫。
以前從沒有過的。
他們之前似乎很少分享彼此的生活，各自忙碌，但是心在一起。那種感覺也很好，但是分享的感覺……也很奇妙。就好像昨晚一邊喝酒一邊聊工作，推心置腹，暢所欲言，分享著工作中的一些事情，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
葉悠悠遲疑了一下。
目光落在杯子上，上次曹芳打碎了她的杯子，她上網買了一個，昨天剛到貨，是一個海綿寶寶的杯子，有點幼稚。但她覺得很可愛。
抿了抿柔唇，打開攝像頭，拍了一張。
打開對話框猶豫著要不要發過去……
“悠悠，你戀愛啦！”
耳旁突然響起驚訝的聲音。
葉悠悠嚇一跳，手一抖，忙將手機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