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你就走?靠,你搞什麽?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葉悠悠,你玩什麽高尚?”越澤十分無語,給她氣得心髒疼。

“我原本就不該來。”葉悠悠淡淡的。

“來都來了,少說這種屁話。你明明就很擔心他,在飛機上你做夢都叫他的名字。老蕭也是,昏迷還一直喊你。你要是不愛他,你走我絕不攔著,可你們明明愛對方愛得發瘋,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的,非要把自己和對方往死裏折磨,受虐狂麽?”越澤低吼道。

葉悠悠蒼白的嘴唇抿出一抹苦笑,“有時候不是相愛就能在一起。”

“我呸,什麽狗屁歪理邪說。相愛不能在一起,那還搞什麽愛情。不然老蕭何必放棄幾百億的利益悔婚?還不是因為一個愛字?”

葉悠悠搖頭,“你不懂。”

“少特麽玩高深,你們再這樣‘玩’下去,遲早把自己給‘玩’死!”越澤性格直接又爆,吹胡子瞪眼,“說我不懂,那你就說到我懂為止。”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其他人不需要知道。”

“你……老子遲早被你氣死!”越澤摔門走人。

……

又過了三天,霍寒蕭醒了。

“悠悠?”像是怕她會消失不見,霍寒蕭著急地伸出手,葉悠悠忙握住,“我在,你別動,你身上還有傷。”

“咳咳……”霍寒蕭瘦得更厲害了,臉色唇色蒼白,眼神卻很亮,“你來了。”

“你擔心我?”

“是越澤帶我來的。”

霍寒蕭的眼眸短暫一暗,隨即道:“重要的是你在這,這就夠了。”

他已經多久沒見過她了?仿佛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既然你醒了,我該走了。”葉悠悠努力斬斷心中的不舍,將手抽了出來。

“別,別走,悠悠……咳咳……”霍寒蕭一著急,差點摔下床。

“你別這樣。”葉悠悠忙扶住他,“你的傷口會裂開的。”

“別走……”霍寒蕭不顧身上的傷,隻是焦急地看著她,“別走。”

“求你……”

葉悠悠被他看得心都痛了,仿佛離開是全世界最殘忍的事情。哪怕知道不該猶豫不決,可到了這一刻,終究狠不下心來。

“好,我留下,照顧到你恢複。”

就這麽走,她放心不下,她擔心他情況惡化。

“嗯。咳……”霍寒蕭這才安心地躺回去。

“你太不小心了,怎麽會讓霍寒風暗算?”

霍寒蕭苦笑,“我心裏隻有你,什麽都不在意了。”

“難道你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葉悠悠急聲。

“若是失去你,剩下的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活著隻是在受苦。”

他受盡了折磨。

葉悠悠於心不忍,感情的事沒有對錯,她也過的非常辛苦,卻忍不住愧疚。曾經那麽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卻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她罪孽深重。

“你不該這麽想,人生還很長。”

“那也隻是一場冗長的刑罰。”

“霍寒蕭。”葉悠悠眼眸沉痛,焦急,“難道一段感情就能毀了你?我認識的你,不該這麽脆弱。你應該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繼續驕傲地生活。”

“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悠悠,你就是我的命。”霍寒蕭眼眸深沉地望著她。

“……”葉悠悠的心顫得更厲害了。手被他輕輕抓過去,沒有力氣抽出來。

“喲!這是和好了?”越澤推門而入。

葉悠悠忙抽手。

“別啊,當我不存在。”

“滾。”

“老蕭,你這就不厚道了吧?我第一時間幫你把人從A市帶到F國,你就讓我滾?說好的感激涕零呢?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讓我滾,太讓我心碎了。”越澤說得煞有其事,還裝模作樣地抹眼淚。

“你說你們,一個中搶昏迷不醒,一個守床照顧六天六夜,愛的多深啊。好好談談,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聽我一句勸,好好的,嗯?”

“你照顧了我六天六夜?”霍寒蕭隻注意到這一點。

越澤搶著說道:“可不麽?她這幾天每天睡覺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換做是我都扛不住,這就叫真愛啊。你別瞪我,我勸她去睡覺,我真勸了,我一天至少勸一百次,是她自己不去。”

“我沒事了,你快去休息。”霍寒蕭忙說。

葉悠悠的體力確實嚴重超負荷,這會兒說這話都一陣陣發暈,“嗯。”

霍寒蕭戀戀不舍地望著她的背影。

那模樣兒,就像塊望妻石,看得越澤想笑,“別看了,她不舍得丟下你。”

“謝謝你。”

越澤驚訝地捂心,“你說什麽?謝謝?你居然會說謝謝,活久見啊。能不能再說一次?我錄下來,趕緊的。”他急急掏出手機。

霍寒蕭用看智障的眼神給了他一個白眼,“好好照顧她。”

……

葉悠悠睡了長長的一覺,從晚上九點睡到第二天早晨十點,整整十三個小時。

雖然一覺睡得昏昏沉沉,但是體力恢複了許多。

“葉小姐,您醒了。”護士端著早餐進來。

“霍寒蕭呢?”

“霍先生也剛醒不久,他讓我來告訴您一聲,他沒事兒。”

葉悠悠鬆了口氣,“嗯。”

“吃早餐吧。”

葉悠悠喝了兩口粥,淡而無味。這兩天沒怎麽進食,忽然間特別餓,“有肉嗎?”

“什麽肉?”

“都行。”

她現在就特別想大口大口吃肉。

“好的,您稍等。”

護士很快端回來了雞腿和牛排。

葉悠悠就像餓了十幾天一樣,抓起肉大口大口地往嘴裏送。

護士被她“凶殘”的吃相嚇壞了,連聲叮囑,“您慢點,小心噎著,沒人跟您搶。”

喉嚨裏忽然湧上一股膩意,葉悠悠捂著嘴,衝入洗手間,抱著馬桶大口嘔吐,剛才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怎麽回事?還行麽?”越澤走進來,遞給她一張紙巾,“好好的怎麽吐了呢?”

“葉小姐說想吃肉,然後吃得很急,我勸不住。”護士忙解釋。

“餓死鬼投胎啊你!”

“還行麽?別嚇我。你要有點什麽,老蕭非扒了我一層皮不可。”

葉悠悠吐的差不多了,才扶著馬桶撐起身子,一臉辛苦,“我,我沒事兒。”

“吃點胃藥吧,緩緩。”

“我不想吃藥。”葉悠悠做了幾個深呼吸,“我沒事了,我去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