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霍寒蕭。”風敏如今已經徹底死心了，她不再愛這個男人，不再對他抱有幻想。十幾年時間，她的世界裏隻有這個男人，對他死心塌地，為他拒絕了無數追求者。如果沒遇到他，她現在的人生一定很美好。
她後悔愛過他。
現在他和葉悠悠都是她的敵人。
聽到他聲音的瞬間，葉悠悠打了個寒顫。
男人的氣息停在她身後，將她整個鼻息充盈得密不透風，她甚至不敢大口呼吸了。
“潑回去！”霍寒蕭把一杯香檳遞給葉悠悠。
“你……霍寒蕭，你已經對不起我了，你不能再這麽對我。”風敏氣急敗壞。
恨意充滿了她的瞳孔，雙眸血腥。
“潑回去。”
葉悠悠不動。
風敏想逃，但被霍寒蕭嗬住，“站住。”
風敏兩條腿不聽使喚地滯在原地，咬牙，她不敢抗拒他的威嚴。
霍寒蕭將香檳塞進葉悠悠手裏，她忽然沒了力氣。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她就隻想逃離她，不想報複。
她剛要抽手，霍寒蕭直接抓住她的手，往風敏臉上一潑。
“啊——”風敏被潑了一臉，氣哭了。
她難堪地站在那兒，被他們狠狠羞辱著，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要殺了他們，將他們狠狠地碎屍萬段，大卸八塊。
看著風敏憤怒猩紅的眸子，葉悠悠沒有報複的快感，她隻是感到很累。她以為一切已經結束了，卻沒想到還陷在裏麵，真的累……
“滾！”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風敏怒吼一聲，怒氣衝衝地跑了。
霍寒蕭拿出手帕幫她擦臉上頭上的香檳。
手指剛碰到她，葉悠悠就瑟縮著後退了一步。剛才還能強勢應對那些“敵人”，在霍寒蕭麵前，她卻如一隻孱弱的小兔，柔軟，沒有一點自保能力。
霍寒蕭手一頓，“你自己來吧。”
“謝謝。”葉悠悠接過手帕，擦拭著。
“原本我今天不想來的，可是……”
“我先回去了。”
“悠悠，我很想你。”在她轉身的瞬間，霍寒蕭沙啞的嗓音道。
“我真的很想你。”
葉悠悠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她剛才一直不敢看他，因為不忍心看他憔悴的模樣，怕自己會心軟。
他瘦了很多很多，原本強壯的男人此刻瘦削修長。不但瘦了，人的精氣神也被抽光了，狀態非常的差。他一定受了很多折磨，才會變成這樣，就像得了一場重病。
“我答應放開你，可比我想象的要難一萬倍。白天我拚命工作麻痹自己，可一到晚上，我就加倍的，更加瘋狂的想你。我喝了很多酒，想要灌醉自己，可是越喝越清醒，滿腦子都是你。”
“悠悠，我愛你。”
“沒有你，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我們明明是相愛的，為什麽要彼此折磨？難道葉明宇死了，我們不是應該更要好好活下去？如果他在天有靈，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這樣不快樂。”
葉悠悠蒼白的小臉上劃出一抹苦笑，“我知道明宇希望我幸福，但是一見到你，我就會想到他是因我而死。我過不去心裏那一道坎。”
“霍寒蕭，我也很痛苦，和你一樣痛。但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修成正果，總有遺憾，總有忍痛分離，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她也是這麽安慰自己的，熬過去就好了，就像熬過一個漫長的寒冬……
“如果熬不過去呢？”霍寒蕭苦笑，聲音很澀。
葉悠悠鼻子裏好像含著檸檬那麽酸，“我不知道……”
說完要逃，被霍寒蕭一把抓回懷裏。
“放開我。”
“你做什麽？”
“霍寒蕭……”
“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說分開就分開？”霍寒蕭扣緊她的手臂，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控訴著她的殘忍，“葉悠悠，你沒有心嗎？”
“你好可惡！”
“我恨你。”
泄憤似的，霍寒蕭低頭咬住她的唇。
葉悠悠隻感到唇上猛地一痛，痛得那麽凶猛。他的牙齒好似鋒利的利刃，刺破了她的嘴唇，流出了鮮血。兩人口中都彌漫開濃濃的血腥味。
“我愛你……”他沙啞痛苦地喃喃。
葉悠悠忍不住哭了。她放棄了抵抗，任由他宣泄著。
久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霍寒蕭停了下來，看著淚流滿麵的她，心疼得像被撕碎。
“對不起，悠悠，對不起……”
“我想放你自由，可那太難了，會要了我的命。”
“我愛你，真的愛你……”
霍寒蕭的呼吸都是痛的。
黑夜仿佛永遠不會過去，會一直將他們籠罩。隻有漫無邊際的陰暗，以及漫無邊際的痛苦，永遠都沒有出口。
……
夜深深。
公寓樓下仍燈火搖曳，卻仿佛照不進車裏，永遠無法驅散車內的陰暗。
葉悠悠伸手去推車門。
霍寒蕭拉住了她的手。
她顫栗著。別再讓她更痛了，好嗎？她的心已經快要被撕開了。
“今晚我失控了，對不起……”霍寒蕭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壓得很低。
葉悠悠哽咽，不說話。
下一秒，她手中多了一個絲絨小禮盒。
“聖誕快樂。”
“我不要。”葉悠悠急忙要推回。
他已經留給她很多東西，那些回憶已經足夠讓她窒息，她不想再留下多一件屬於他的東西，那足以“殺”了她。
“就當是最後一件聖誕禮物，請你收下。”
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很緊很緊，緊到她都有些疼了。
“我請求你。”霍寒蕭的眼眸深邃誠懇得叫她無法拒絕。
仿佛一旦拒絕，他眼裏那唯一一絲光芒都會毀滅，他的整個世界都會傾塌。
她於心不忍。
“謝謝。”霍寒蕭微微笑了，那笑容卻說不出的苦澀。
“別再來找我。”葉悠悠推門下車，逃似的，疾步消失在夜色中。
一進電梯，隱忍已久的淚水立刻傾瀉而出，忍不住崩潰地大哭了起來。
而車內的男人整張臉隱藏在黑暗中，分辨不出情緒，對麵一道車燈照來，他的眼睛一片濕紅。
……
同一時間，風家別墅內，一片“溫馨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