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嗯。你後悔了?”季洛戲謔。
但蘇青由衷地說道:“恭喜你。”
但凡她會後悔,也不會被季洛追求了好幾年,都沒有鬆口,隻是有點兒意外罷了。
“哎,你這個狠心的家夥。”季洛搖搖頭,“我女朋友也是黑發黑眼睛,但比你善良多了。”
蘇青反而鬆了口氣。
季洛追她追的很緊,她經常感到壓力,這是不是意味著……她不再欠他情債?
“雖然做不成戀人很遺憾,但希望我們能是好朋友。如果有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
朋友。蘇青心中一動。
或許她能以朋友的身份接受他的幫助。
這麽一想,蘇青鼓起勇氣道:“你方不方便借我點錢?”
季洛立刻拿出支票本,“說個數。”
“你不怕我借很多?”蘇青一陣動容。現在朋友之間最忌諱的就是借錢了吧,一提到借錢,再好的朋友都可能變臉,所以她根本沒想過向她那些朋友開口,他們也借不了她那麽多。
季洛輕鬆地回答道:“以我的收入和家庭情況,我想還不成問題,說吧。”
“五十萬。”
“OK。”季洛利落地簽下一串數字,撕下支票遞給她。
蘇青感動不已。
這不僅僅是一張支票,對她來說,是兒子的救命稻草。
“謝謝,季洛,謝謝你。”蘇青感激得眼睛都紅了。
“要不要以身相許啊?”
蘇青莞爾,“我怕你那個黑頭發黑眼睛的女朋友不放過我。”
“我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還上這筆錢,要不你算利息吧?”
“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算利息還叫什麽朋友,那叫銀行。我不著急用,你慢慢還,能還多少是多少,還不上也沒關係。”
蘇青直搖頭,“那怎麽行,這可是五十萬呢。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季洛是富二代,但他不是啃老族,他一畢業就靠自己創業,經常世界各地飛,也很辛苦的。這年頭,白手起家真的不容易。
“不談錢了,俗氣。你今晚有空麽?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
“我有一個老朋友開了間畫廊,現在正在裝修,想請你這位大設計把把關,提提意見。”
“沒問題。”蘇青一口答應。
“剛才誰在電話裏說今晚佳人有約?你推我的借口?”
“不是,本來有的,現在沒了。”蘇青心想,她借到了錢,就讓風霆那個大混蛋見鬼去吧。
蘇青打電話給雲姨,說拿到了錢,明天去醫院交款,然後回家換了一套衣服。這兩天焦頭爛額,衣服都沒換,見不得人,她還化了個淡妝掩飾憔悴。
季洛在樓下車裏等她,一見她明豔動人地坐進車裏,一陣驚豔,呆看了好幾秒,才調侃道:“喲,這是哪位大美女?”
蘇青笑著回答:“我什麽時候不美?”
美。
在他眼裏是最美的。
曾經是不諳世事,天真嬌媚的少女美,而現在是身為人母,堅強勇敢的成熟美。
總之季洛怎麽看怎麽美。
“剛剛皺著眉毛,像個小老太太,嚇我一跳。”
“討厭。”蘇青帶著笑。
還債的事日後再談,至少遠遠的手術費有了,她心中輕鬆了不少。
不由得再次道謝:“季洛,真的謝謝你。”
“不以身相許,就別說謝謝,沒勁兒。”
蘇青好氣又好笑,“你哪學了這麽地道的詞兒?你那位女朋友教的?有了女朋友就別跟我貧嘴了啊,小心女朋友吃醋。”
季洛淡笑,目光認真了幾分,“安妮,我希望你幸福。”
蘇青聽了有些難受,“我很幸福。”
季洛不說話。他認識的蘇青最倔強不過,即便是當年一個人撫養遠遠,也從沒有開口問他借過一分錢。這次問他借五十萬,肯定是遇見大問題了,但她總喜歡把脆弱偽裝起來。
“人家說女人要懂得適時認軟才能幸福,該依靠男人的時候還是得依靠男人,太要強沒人疼。”
蘇青故作輕鬆地玩笑道:“誰說我沒人疼,我兒子可疼我了。”
如果可以,哪個女人願意要強?還不是生活逼的。
經過這一次她才發現,原來她無人可依。出了事兒,曾經愛的男人、孩子的父親把她當做技女。而她的至親不顧孩子死活。
與其說他們殘忍,不如說她自己活得挺失敗的。眾叛親離,說的就是她吧。
不過幸好她有兒子,有兒子就夠了。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丈夫,男朋友,伴侶,能照顧你的男人。”
“可惜沒遇到啊。”蘇青故作輕鬆。
季洛看著她。
蘇青心裏忽然有些麻麻的感覺。就是這種眼神。以前季洛跟她表白時,就是這樣深情地看著她。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難道是騙她的?
蘇青正懷疑和不安的時候,季洛忽然笑了一聲道:“懶得管你,反正我有。”
“虐狗犯法,知道麽?”
“係好安全帶,狗小姐。”
“什麽狗小姐,我是蘇小姐。”蘇青望向前方,把心中的猜測收了回去。
錢她已經借了,她也實在找不到第二個能借她這麽多錢的人,她不可能還回去的。
他說有女朋友,那就有女朋友吧。
……
風霆六點到了酒店。
在樓下的時候,他讓助理買了一包煙。
洗完澡,披著浴袍,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等人。
煙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在緊張?
荒謬。
他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男人,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緊張個屁!
可是話說回來,這四年風霆沒有找過女人,一次也沒有,甚至連自己解決次數都少得可憐。一度他懷疑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性冷淡。
此刻的心情也有些複雜,期待她來,又抗拒她來,總之糾結的要命。
風霆掐了煙,又倒了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天很快黑了下來,窗外燈火闌珊,能聽見車水馬龍的聲音。
風霆就坐在大廳裏,正對著房間的門,隻有一盞馨黃色的燈。
他看了眼表,七點。
他不是約的七點麽?蘇青那女人居然敢給他遲到,故意吊他呢?一會兒她來了,他非得讓她在窗上叫他爸爸。不,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來窗。
想到這,風霆就覺得自己跟十七八的小夥子似的有些興奮,不由罵了一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