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悠悠雙眼微微睜大,“明天?你不是說再努力一段時間嗎?”
“原本是這麽想的,可是我太喜歡她了。姐,我從沒試過這麽喜歡一個人。”葉明宇的眼裏流露出濃濃的愛意,提到那個“她”,說話都不自覺帶著笑意,“我會努力的,但是我想讓她成為我的女朋友,多一分多一秒我都不想再等了。”
葉悠悠非常理解那種心情。喜歡一個人,就會希望她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啊。
嘴角輕輕上揚,調侃道:“表白還要穿西裝,會不會太正式嚇到人家女孩子啊?”
“不會,她喜歡男人穿西裝。而且追求一個女生,必須得有一個正正式式的儀式對吧,不能讓人家隨隨便便和你在一起。”葉明宇認真說道。雖然他之前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喜歡一個人,就會想給她最好的,這是他的心告訴她的。
以前覺得沒意義的儀式感,因為喜歡那個人,變得非常重要。不想隻是簡單一句“做我女朋友吧”,而是正正式式地為她準備一場浪漫的表白。
“而且我已經訂好了西餐廳,穿西裝正式一點。”葉明宇字裏行間都充滿了期待。
明天之後,他喜歡的人就會成為他的女朋友。想到,又一次嘴角上揚,泛著滿滿的甜蜜,連葉悠悠都被感染,覺得甜甜的。
愛情很公平,有多少人為愛情傷心流淚,就有多少人正感受著愛情的甜蜜。隻不過不幸的是,她是傷心的那一個,隻能因為弟弟的幸福而聊以慰藉。
明天,是葉明宇最幸福的一天,卻也許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
新婚夜前夕。
風家。
風敏坐在**,望著鑲滿鑽石的婚紗,不住地出神。
終於要到明天了,她終於要嫁給她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
她應該感到幸福的,然而在這份幸福背後,卻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感覺。
婚紗很美,也很華麗,完全是按照她幻想的模樣設計的。她穿上它,變成公主,嫁給自己的王子,一切聽上去都那麽美好。
可是為什麽心酸酸的?
好像麵前的是蒙著華麗的麵紗的一個深坑。
她……真的會幸福嗎?
一想到這個,風敏急忙搖頭,甩掉了這個消極的想法。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如果她放棄,不就等於把霍寒蕭讓給葉悠悠那個賤人?那她之前所有付出的努力都白費了。
別說她還愛著霍寒蕭,即便不愛,她也要占著他,讓葉悠悠那個賤人得不到。
憤憤地想著,風敏揪緊了床單。
白晴推門進來,看到婚紗,心裏歎了口氣,“你爸又生氣了,鬧著說明天不去參加婚禮。”
“怎麽了?”風敏忙問。
“剛才霍家打電話過來,說明天上午霍寒蕭不來接親。”白晴為難地說出這句話。
風敏的臉色那一刹那變得更加難看了。
第一次聽說新朗不來接親,他把她當成什麽了?這是在羞辱她,羞辱整個風家。
都要結婚了,他為什麽要還對她這麽狠?
“敏敏,媽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
“知道我不愛聽就別說。”風敏忙打斷她。
可她這樣掩耳盜鈴,白晴更難受,又重重地歎了口氣,“雖然明天就婚禮了,但是你還有時間改變決定。”
“我辛辛苦苦走到這一步,我為什麽要改變主意?”風敏對白晴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很衝。
“嫁給一個不愛你的人,是不會幸福的。媽是過來人,你相信媽這句話。”白晴勸說著:“權勢,財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對方愛你。”
“他會愛上我的。”風敏一直都是這麽對自己強調。
“可你不能為了將來不確定的事情,拿自己的現在去賭。敏敏,媽是為了你好啊……”
“你為了我好,就去勸爸。我現在聯係攝像師,接親的畫麵不直播了,直接播酒店。”
她要把最光鮮美好的一麵展示給全世界,尤其是要讓葉悠悠看到她有多幸福,她的婚禮有多隆重,要她看到她風敏才是真正的贏家。
不接親不要緊,他羞辱她也不要緊。這些都隻是暫時的,最重要的是,嫁給他成為霍太太的人是她!
……
葉悠悠一整晚無眠,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
理智說服自己去睡,可是腦子卻不聽使喚地,一遍又一遍重播著往昔的甜蜜。那些甜蜜刺痛著她,正一點一點地掏空她的心髒。
撐著疲憊的身子來到公司,蘇青外出忙去了,幾個女同事頭碰頭擠在一起看直播。
晚上七點的婚禮,從上午十點就開始直播。
“哇哦,禮堂也太美了吧,看上去就是真正的古堡啊。”
“嗯嗯,畢竟五千萬呢。婚禮結束就拆除了,好浪費。”
“人家兩大豪門辦婚禮,要的就是氣派,根本不在乎錢好嘛,越燒錢越有麵子!”
“我要是能有一場這百分之一豪華的婚禮,我現在死都願意。”
“我也。”
“聽說風小姐的婚紗要一千萬,上麵鑲嵌滿了細鑽。”
“哇——那得多美啊。”
“今晚就知道啦。關鍵是風小姐身材好又有氣質,穿婚紗肯定很美。”
“我也很期待看到霍總啊,他一直那麽低調神秘,這次直播總算能看個夠了。他願意露麵,說明很重視這場婚禮。”
“那是因為寵風小姐吧。他們是我見過最般配的情侶了,就好像從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公主。”
“什麽叫像,他們就是現實版的王子公主。我們這些老百姓啊,隻有看直播瘋狂羨慕的份兒。”
……
葉悠悠這會兒腦子有些暈,但是她們的聲音就好像刺刀那般淩厲,一刀一刀剮著她的神經,無限放大。
祝福的聲音聽得多了,她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有多般配,仿佛就是為彼此而生。隻有風敏那樣的女人站在他身邊,才會沒有任何嫉妒的聲音,隻有一片祝福。
如果新娘是她,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那麽她又算什麽呢?
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一個意外?一段插曲?
總之都不是陪他到最後的那個人。
忽然非常恐懼,她……該如何熬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