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悠悠一整晚睡睡醒醒,隔天早晨,精神狀態可想而知的差。
但她不想留在家裏繼續胡思亂想,她會瘋掉的,她必須借工作轉移注意力。盡管,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心思工作。
“葉小姐,早。”
“葉小姐昨晚沒睡好?臉色有些憔悴。”李叔關心地問道。
葉悠悠連李叔的目光都不敢接觸,就像一隻躲躲藏藏的老鼠,手指局促不安,整個人繃得很久,透露出一種緊張感。由始至終,她不敢看一眼餐桌旁的男人。
“眼睛這麽腫。”霍寒蕭伸手去摸她的臉,葉悠悠忙往後縮,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嗯,昨晚沒,沒睡好。”
她忙雙手拿起一塊麵包來啃。
“我要去一趟歐洲,一會兒就出發。”
“嗯。”葉悠悠反而鬆了口氣,她需要時間緩衝,她現在無法麵對他。
“昨晚我母親的醫生打電話給我,說她情況有些不穩定,讓我過去,你要和我一起去麽?”霍寒蕭詢問道。
葉悠悠的手頓住了,喉嚨發澀。
換作之前,她就算請假也要去。可是現在……她沒有臉麵對他,也無顏麵對她的母親。叫她如何帶著一身恥辱過去?
“剛接了一個項目,很忙。”她悻悻地笑著,又伸手去拿牛奶,手指緊張得,差點打翻了牛奶杯。
“嗯。那下次吧。”霍寒蕭很希望帶她去見他母親,但又擔心她跟著他,發生什麽危險。畢竟他母親一直被他藏在隱蔽的地方休養,不能被霍家發現,行蹤必須絕對保密。
“嗯,下次。”會有下次麽?也許他們很快就會分開。
葉悠悠垂眉苦笑,笑得很澀,很絕望。
整顆心,像在苦水裏泡著。
……
賓利停在公司樓下。
“我先上去了。”
剛才一路待在同一個空間,已經讓葉悠悠窒息,她快撐不住了。她怕下一秒就忍不住把那晚的事情告訴他。
剛要開門下車,霍寒蕭就握住了她的手。
葉悠悠像被灼燙了一下,著急縮手,他卻握得更緊。葉悠悠的心猶如被火炙烤著,燒得厲害,整顆心都是被煮沸的。
她無力麵對這樣的情況,她很慌亂。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霍寒蕭想看她的眼睛,但是她一直在躲避,他隻能看到她的睫毛,顫抖得很厲害。
葉悠悠的心猛地一顫,快哭出來,“我,我沒有……”
“你一直不敢看我。”
“我的眼睛腫得很醜。”
“我知道你有心事,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霍寒蕭的語氣放得很柔,不願給她心理上的壓力,緩緩道:“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一點,你是我的女人,我們是一體的。我也希望你能夠信賴我,把我當做你的一部分。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告訴我。”
葉悠悠的喉嚨酸得仿佛要被腐蝕了,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是酸得說不出一個字。
“對……對不起……”很久,才擠出支離破碎的幾個字。而她的心,碎得更厲害。
“這幾天我的行程要保密,所以沒辦法和你聯係。乖乖的,嗯?如果累,就請假在家休息,別逞強。你未來老公養得起你。”霍寒蕭努力調節氣氛。
葉悠悠苦澀地笑著。
霍寒蕭捧起她的臉,親吻她的額頭,這一次沒有允許她再躲開。
唇貼著他的額,喃喃:“記得想我,因為……我會很想很想你。”
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從葉悠悠眼中滑落。
霍寒蕭一路目送她進公司。
“我不在這幾天,好好守著她,別給霍家任何人接近她的機會。”
“是,boss。”
……
葉悠悠像失了魂一樣走出電梯,迎麵撞上陳安安。
“小心——”陳安安忙端開手裏的咖啡,“呼,差一點就撞上了。”
一抬頭,被葉悠悠浮腫的眼睛嚇一跳,“親愛的,你昨晚哭了?”
“沒,沒有。”葉悠悠低著頭垂著眸,腳步匆匆。
“你和霍總吵架了?”
“怎麽了嘛,跟我說說。”
“沒事。”
葉悠悠走得更急了。
“悠悠!”景辰一早上都在等她,忙從自己辦公室裏衝出來,直奔她麵前。
著急的神態,引來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景辰忍著心中的急切,努力地穩定了神態,“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要寫報告,沒空。”然而,葉悠悠目不斜視,徑自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放下東西落座,一句話都沒說,也不看他一眼。
“……”其他同事更奇怪了。
景辰在原地站了幾秒,“開會吧。”
“你怎麽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拒絕景總。難道你不是和霍總吵架?是和景總吵架?”陳安安追問不休,一路跟葉悠悠到打印機,她不勝其煩,皺眉語氣有些衝地低嚷:“你別再問了行不行?”
陳安安被她不耐煩的神色弄得一臉窘迫,有些不知所措,訥訥地道歉:“對不起啊,我,我隻是擔心你,我不是……”
葉悠悠歎了口氣,“我現在沒心情談。”她不想對無辜的人發火,但是她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
“嗯,我不問就是了,你別生氣。”
葉悠悠拿著打印出來的文件去找琳琳,“今天的會議報告你能不能替我做?”
琳琳為難地搖頭,“不是我不幫你,隻是林小姐的項目一直是你在把控全局,我隻負責我那一部分,其他的不清楚。你現在讓我看,我也來不及。”
“那算了吧。我來做。”
……
會議室內。
十個團隊都到齊了。
葉悠悠整個人處於神遊狀態,腦子暈暈乎乎的,神經一陣一陣扯痛,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到你了。”陳安安提醒道。都叫了好幾次了,她今天怎麽跟丟了魂兒一樣。
“嗯?”葉悠悠這才發現幾十雙眼睛都盯著她,其中也包括景辰的。
他就那麽直勾勾地,以一種毫不掩飾擔心的眼神看著她。
葉悠悠心虛極了,臉頰滾燙,頭皮發麻,好像所有人都洞穿了他們之間那見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她就是那恥辱架上的螞蟻,用一種奪門而逃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