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挑這種場合,霍齊峰就算是有把人木倉斃了的衝動,也隻能一肚子氣,冷著一張臉,把頭扭過一邊,不想看這一幕。

霍寒蕭牽著葉悠悠走到幾人麵前,頷首,“諸位叔父叔伯,晚上好。”

留著八字白胡的張總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他道:“好久不見,愈發器宇軒昂了,跟你爸當年長得一模一樣。”

“阿蕭啊,聽說你最近又收購了幾間大公司,霍氏在歐洲那邊也新增了幾百間上市公司,是準備拓展那邊的版圖嗎?”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老霍,你這兒子可不一般啊!”

霍齊峰對於霍寒蕭工作上的能力是非常驕傲的,隻是婚事方麵,就讓他很心煩。強強聯姻有什麽不好,非要找這個死丫頭。還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他難堪,讓整個霍家都丟臉。

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兒,幾人的目光落在葉悠悠身上,“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我女朋友,葉悠悠。”霍寒蕭擲地有聲,每一個字眼都敲擊著在場所有人的心,或者說震懾著他們。

女賓們嫉妒的臉色更難看了。

就算是風敏,霍寒蕭也沒有承認過她的身份!這,是第一次,還是在這樣重要的場合宣布。

“葉家?是那個地產界葉家?他家不是隻有一個兒子嗎?”

“還是紅三代葉家?他女兒去年已經結婚了吧。”

“葉小姐,你家是從事什麽行業的?”張總問道。

“我……”葉悠悠看了眼霍寒蕭,他頷首,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我父親是開武館的。”

“武館?”

眾人驚訝。

就算是連鎖武館,在他們看來也是上不得台麵的。所有霍家老三拒絕了豪門風家,找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小丫頭?

“開武館的,那不就是粗人麽?”

“比保鏢還不如呢。”

“難怪一看她就是一副粗俗沒教養的樣子。”女賓們臉上紛紛流露出了鄙夷之色,犀利地嘲弄道。

各種議論和嘲弄都傳進葉悠悠耳朵裏,但她並不覺得丟人,或者低他們一等。

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小姐,開武館也是一份正當工作,能教人強身健體,沒什麽好恥辱的。

“什麽女朋友,開開玩笑也就罷了,適可而止。”霍齊峰克製著怒火,但臉色已經非常不悅了。

“我從不拿自己的婚事開玩笑。”

“婚事?你們有結婚的打算?”

“今年內完婚。”霍寒蕭的語氣非常認真。

“今年?這就剩下不到三個月了,這麽快?”

他和風家小姐傳了幾年,都沒有聽過要結婚,太突然了!看來是認真的!

“遇到了想一生一世的女人,為什麽不趕緊把她娶回家?”霍寒蕭深情地看了眼自己心愛的女人。

“住口!”霍齊峰一拍桌子,臉徹底黑了下來,“你帶這個女人來,無非是氣我。結婚,休想!隻要我不同意,她休想進我們霍家的門。”

這一嗓門吼的,現場氣氛陷入了尷尬,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味。

“老霍,這結婚是好事兒,沒必要大動幹戈嘛。”

“是啊,可以從長計議,犯不著拍桌子動怒。”有人忙打圓場。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結婚要經你允許。”霍寒蕭昂著下巴,發出一聲可笑的嘲弄。根本,是不將霍齊峰放在眼裏的。

相反,暴跳如雷的霍齊峰吼得那麽大聲,反而處於一種劣勢。

“霍家還是我做主,你是我霍齊峰的兒子,就應該聽我的!否則你就給我滾出霍家。想娶這個女人,我和你一刀兩斷。”

“老霍,別這樣……”

霍雯和霍寒風眼裏充滿詭計,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巴不得兩父子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那樣霍氏就是他們的了。

野種,根本不配繼承霍氏。

葉悠悠怕霍寒蕭說出更決絕的話,在他開口的瞬間,忙攔著他,“阿蕭,我想吃蛋糕,你陪我去吧。”

霍寒蕭睥睨她,她用眼神央求著他,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

霍寒蕭皺眉。他今天帶她來,就是向霍齊峰宣戰的,他無所畏懼,但是葉悠悠的眼神,叫他不忍心拒絕。

“走吧,阿蕭,求你了。”葉悠悠小聲嚶嚀。

霍寒蕭這才緩和了臉色,“好,我帶你過去。”說罷,牽緊她的手,在各種複雜的目光中離開。

脫離了霍齊峰的怒氣範圍,葉悠悠暗暗籲了口氣,“你剛才不應該那麽頂撞你爸,你帶我來這種場合,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綁架你的時候給了我心理準備?”霍寒蕭冷笑。他今天這麽做,也算是對霍齊峰的一種報複。他太清楚,霍齊峰愛麵子,這就是他的軟肋。

葉悠悠動了動唇,“你們家的人都挺可怕的。”

霍家那另外三人的目光,都恨不得將她剜穿了去,盯得她頭皮一陣一陣發麻。她沒落荒而逃已經算是很勇敢了。

“有我在,別怕。”霍寒蕭遞給她一塊蛋糕。

葉悠悠吃了一小口,“我去趟洗手間。”

霍寒蕭玩笑道:“這點小場麵就嚇到了?”

“我才沒有呢。”

“我陪你去。”

“不用了,去洗手間你跟著幹嘛。等我。”

“好。”霍寒蕭摸摸她的頭,喝了一口香檳。

葉悠悠剛上完洗手間,一推開門出來。麵前站著幾個千金小姐,一張張漂亮的臉蛋上,卻充滿了嫉妒,顯得有些扭曲。

人家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但是現實中卻是,偏偏都是女人為難女人。

葉悠悠不想理會,淡定地去洗手,但她們攔在盥洗池前。

“麻煩讓開。”

“你有什麽資格叫我們讓開,這種地方,是你這種窮酸的女人不配來的。”為首的粉裙子推了她一把。

“就是,你就是一隻惡心的蟑螂。”藍裙子鄙視道。

“家裏開武館的底層賤民,真是不知天高土也厚,臉皮比城牆還厚。”

“你以為你穿上限量版dior,就能山雞變鳳凰?山雞還是雞,趁早從三少麵前滾蛋,就憑你也配?”

麵對一眾犀利的嘲諷,葉悠悠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很搞笑,而她也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麽?”粉裙子瞪眼。她不是應該嚇哭求饒嗎?怎麽是這副反應?跟她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瞧不起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