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九珩仍是低頭看著**的女孩,嗓音輕柔。
“暖暖,你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我很欣賞你。”
對於厲九珩的話,沐暖暖連眼睛都沒眨了一下,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事到如今,我可以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好好考慮一下,慕霆梟在你心裏,是不是真的有那麽重要。”
厲九珩站直了身子,緩緩走到沐暖暖跟前,微垂著眼說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所以,我應該要對你感恩戴德是嗎?”沐暖暖覺得厲九珩這副施舍似的樣子惡心極了。
厲九珩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說:“你這麽聰明,我相信你能自己權衡利弊,最後做出一個對你最有利的決定。”
“不用考慮了,除非你去死。”後半句話,沐暖暖咬字極重。怒氣和恨意都夾雜在其了。
厲九珩的麵色一沉,陰著一張臉,咬著牙說道:“看來你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救她。”
“你知道要怎麽才能救她嗎?”厲九珩伸手指著病**的女孩說道。
他雖然是在問沐暖暖,但卻並沒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
片刻之後,厲九珩自顧自的說道:“其實說來也簡單,隻需要換一下-身體裏衰竭的器官就可以了。”
沐暖暖垂在身側的雙手驀的攥緊。
她自然能猜到,要救這個女孩沒那麽容易。
而厲九珩的話又更加印證了她心裏的想法。
換器官?什麽什麽器官呢?
心髒?腎髒?
到時候,沐暖暖恐怕是不能活著走出去了。
很快,厲九珩就帶著她出了病房。
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沐暖暖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被“厲九瑲”帶走的時候,在她住的那個房間裏看到了一整排整排的衣服。
“衣櫥裏的那些衣服,是你給她準備的?”沐暖暖並沒有指明是哪些衣服哪個“她”,但她知道厲九珩能聽懂。
厲九珩也毫不避諱:“沒錯,都是給她準備的。”
沐暖暖問道:“她是你什麽人?叫什麽名字?”
厲九珩似是有些意外沐暖暖突然問這些,畢竟從她出院開始,就不怎麽理會他,也不和他講話。
沐暖暖見他不說話,麵無表情的說:“如果你真要拿我的命去換她的,我也想死得明白一點。”
“我親妹妹,厲彎彎。”
果然!
沐暖暖之前偷聽了厲九珩和阿落的對話之後,就猜想過這個“彎彎”的真實身份,結果被她猜中了。
這個病重的“彎彎”,果然就是厲九珩的親妹妹,厲彎彎。
“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為了用我去求厲彎彎,救厲彎彎的命。但我當時是慕霆梟的妻子,所以你並沒有直接對我出手,而是利用我,想去給慕霆梟製造麻煩和痛苦。你想把我利用得沒有多餘價值之後,再摘掉我身上的器官救你的妹妹。”
沐暖暖冷靜的分析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厲九珩微眯著眼看著沐暖暖,好半晌才出聲道:“我說過,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希望你一天之後也能做出一個聰明的選擇。”
隨即,他冷下臉色,沉聲道:“送沐小姐去休息。”
話音落下,就有人過來擒著沐暖暖,強製性的將她帶走。
他們將沐暖暖帶到了一間空曠的房間,他們把她扔進去之後,就鎖門離開了。
沐暖暖站在門邊,握著門把手擰了好大一會兒,都沒能把門擰開。
他們把門鎖死了。
沐暖暖緊抿著唇,靠著門板坐到了地上。
房間裏沒有鋪地毯,也沒開暖氣 ,地板冰涼得刺骨。
厲九珩的出現,從頭到尾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他懷著一顆狼子野心,接近沐暖暖 ,利用著她達成他自己的目的。偽裝著自己,獲取了她的信任。
事到如今的每一步,都在厲九珩的信任之中。
厲九珩的目的已經招然若揭。
可是,有一點沐暖暖始終不明白。
厲九珩到底為什麽非要對付慕霆梟不可?
沐暖暖從身上掏出那支舊鋼筆,神情凝重。
慕霆梟,你一定……不要有事。
她盯著那支鋼筆看了很久,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把鋼筆湊得更近一些,仔細的觀察著那支鋼筆。
小時候,這個牌子的鋼筆幾乎人手一支,學校用這個鋼筆做獎品的時候,為了彰顯不同,就會在筆殼上刻獲獎人的名字。
隻不過十多年過去了,即使鋼筆保養得當,如果上麵真的有刻名字,也不一定能輕易看出來。
沐暖暖把鋼筆筆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陣,終於在筆身上找到了一點痕跡。
隱約能看見一個“木”字,旁邊有“日”字。
這是她名字裏會出現的偏旁和部首。
不會是她的名字吧?
有了這種先入為主的猜測之後,再根據著自己的猜測去看這上麵刻的字,越看就越覺得像是她的名字。
沐暖暖小時候成績很好,經常會得到學校獎勵的筆記本和鋼筆。
她當年得到過的鋼筆可不止一支。
如果這支鋼筆真是她的,為什麽會在慕霆梟那裏?
她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隱約隻記得,她給一個小乞丐送過一支鋼筆。
當時那個孩子在路邊的草從裏縮成一團,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是男是女沐暖暖都沒弄不清楚。
沐暖暖問他什麽他也不說,那天她剛好拿到了新獎勵的鋼筆,看那個孩子可憐,就送給了他。
那也就那一次送過別人鋼筆而已,後來就再也沒有過了。
慕霆梟可是慕家大少爺,就算年少的時候有過不好的經曆,但一直都應該是錦衣玉食的生活著的,怎麽會是小乞丐?
想不通。
但沐暖暖隱約覺得,這支鋼筆極有可能真是她送給他的。
想來有些可笑,也就在那次之後,沐暖暖就故意考差,再也沒有拿到過獎品。
那對她來說也隻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是再見到這支鋼筆,她根本就想不起來。
沐暖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先不想這件事。
她給自己打了打氣,從地上站起來,打量著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