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梟沉吟了片刻,說道:“有可能。”
“當時,我開車離開厲九珩的別墅,隻回頭看了一眼,根本沒看清那個老人的樣子。”沐暖暖說到這裏,突然頓了頓,問慕霆梟:“你怎麽知道厲九珩的養父去世了?你知道他的養父是誰?”
要知道,當初厲九珩這個養父,也是身份十分隱秘的人。
在國內的時候,別說厲九珩的養父了,就連厲九珩的資料都很難查。
慕霆梟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不緊不慢的說:“他的養父你應該也認識。”
“誰?”
慕霆梟緩緩吐出三個字:“謝艾生。”
“謝艾生?”沐暖暖愣住:“竟然是他!”
沐暖暖的神色更嚴肅了幾分,她在慕霆梟的旁邊坐了下來:“謝艾生在圈裏,是風評極好的慈善家,風評很不錯,一生接濟過很多人,很受人尊敬,還有部電影就是以他為原型拍的。”
“隻不過,這幾年他的消息就很少了,有人說他是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所以才漸漸淡出了大眾的視野,但他還是一直在做慈善。”
沐暖暖說完了自己的看法,就抬頭去看慕霆梟:“ 謝艾生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嗎?”
厲九珩的身上藏著古怪,謝艾生作為厲九珩的養父,有可能也藏著什麽貓膩。
慕霆梟斜斜的靠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慵懶,低沉的嗓音裏透著散漫:“是個大善人,不是嗎?”
“從資料上看,謝艾生,的確是個大善人。”沐暖暖點頭。
“厲九珩查過我母親的事。”慕霆梟隻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麽一句,沐暖暖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厲九珩的年紀也就比你大了一兩歲而已,當年……”說到慕霆梟母親的事,沐暖暖小心的看了慕霆梟一眼,見他麵色如常,才繼續說:“當年你母親的事發生的時候,他也不過十來歲,這件事和他有什麽關係?”
慕霆梟問她:“謝艾生多大年紀?”
沐暖暖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六十歲左右。”
慕霆梟微垂著眸子,語氣很輕:“和我母親的年紀相差不大。”
“你的意思是,厲九珩會知道你母親的事,有可能是跟謝艾生有關?當年的事極有可能有謝艾生參與?如果厲九珩一直在幫別人做事,那肯定就是在幫謝艾生!”
得到的信息越多,沐暖暖反而覺得事情更複雜了。
原本以為,當年的事隻是和慕家的一些人有關係而已,沒想到後麵會牽扯進來一個厲九珩,以及國際知名的慈善家謝艾生。
沐暖暖做了個簡單的總結:“厲九珩是犯罪心理學博士,謝艾生是慈善家,都是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的人,身份也都十分光鮮,因為有著這種身份的保障,他們如果要在暗地裏做其它事,也就更難被發現。”
厲九珩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他救過沐暖暖,是沐暖暖的恩人,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沐暖暖也會把厲九珩當成一個好人。
沐暖暖說了這麽多,見慕霆梟一直沒出聲,不由得抬頭去看他。
結果這一看,她才發現慕霆梟正饒有興味的盯著她,看起來十分輕鬆,完全沒有緊張感。
沐暖暖抿了唇:“慕霆梟,你說句話。”
慕霆梟的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不急不徐的說道:“你就不擔心,我會用你跟厲九珩換我母親的消息?”
沐暖暖先是搖了一下頭,慕霆梟微眯著眼,顯然不信。
沐暖暖咬了咬唇,隻好又點了點頭。
“其實最開始是這麽想過的……”她的話還沒說完,慕霆梟的眼神就變得危險了起來。
沐暖暖連忙出聲補救:“當時那樣的情況,我是一個女人,我就不能胡思亂想一下嗎,我……”
“你也知道你是個女人?”慕霆梟一張嘴就是嘲諷:“既然知道自己是個女人,就不知道像個女人一樣多依賴我一點麽?動不動就自作主張,一次兩次就算了,你自己說說,你都多少次了! ”
說到後麵,他不自覺的就拔高了音量,像個忍氣吞聲太久的妻子,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機會,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沐暖暖轉念一想,這個比喻好像也太奇怪了。
慕霆梟哪裏是個忍氣吞聲的人啊,得罪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更別說讓他忍氣吞聲了。
況且,沐暖暖之前會自作主張,還不是因為他什麽都不說,她就隻能用自己的方法解決問題。
這麽一想,沐暖暖又覺得自己的底氣更足了:“你是在怪我咯?”
“沐暖暖。”慕霆梟咬著牙叫她的名字。
沐暖暖指了指**:“沐沐在睡覺,你小聲點。”
慕霆梟一口氣憋在喉嚨裏,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微瞌著眸子伸手按著眉心,不再看沐暖暖。
沐暖暖這才注意到,慕霆梟眼底的青色暗影。
他睜著眼睛冷眼看人的時候,氣勢很足,一個眼神就有著極大的震懾力,但他瞌上了雙眼,銳利的眼神一旦被遮住,臉上的憔悴就顯現了出來。
原來這陣子,他也沒有休息好。
沐暖暖歎了口氣,伸手擁住他,放軟了聲調:“你隻知道說我自作主張,可你每次心裏藏著事不告訴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多擔心,你擅自限製我的自由要把我關起來的時候,你又在想些什麽?想過我的感受嗎?”
她說後麵這句話的時候,她能感覺到慕霆梟剛放輕鬆的身體又猛的繃緊了。
沐暖暖伸手在他的背上輕拍了幾下,帶著安撫的意味,格外的溫柔。
“慕霆梟,我不是要和你翻舊賬,也不是要怪你,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的心裏有多沉重,重,有多壓抑。”
沐暖暖深吸了一口氣:“還記得當年我懷著慕沐的時候,一把火燒了你的別墅嗎?那是第一次,慕沐被抓走你怕我用自己換她,又把我關起來,那是第二次。”
“不能再有第三次了,好嗎?以後,我們要可以一起尋找更好的解決辦法。”至少不能用這樣極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