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梟聞言,隻淡淡的開口說道:“是啊,他們隻是想要五千萬現金而已,當年他們可是要的一個億。”

慕擎風因為太過恐懼,已經有些吐字不清了:“對對對……他們隻是要五千萬現金而已,你就給他們吧……”

慕霆梟現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也隻能緊緊的抓住慕霆梟。

“那為什麽你當年不肯出那一個億?”慕霆梟的聲音陰測測的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霆梟……霆梟,我是你爸爸啊,你救救我……”慕擎風此時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求慕霆梟。

“當年但凡你顧忌一點夫妻情份,我母親都不會是那樣的下場!慕擎風,這是你的報應!”

慕霆梟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說完就“砰”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此時已經是黃昏。

傭人全都被趕了出去,大廳裏沒有開燈,顯得有些昏暗。

偌大的客廳裏,除了慕霆梟和安靜的站在他身後的時夜,就隻有一個已經暈過去的慕錦韻。

慕霆梟維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仿佛要與即將到來的黑夜融為一體。

良久,時夜有些擔憂的叫了一聲:“少爺。”

沐暖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她腳步輕巧的走了過去,時夜連忙將綁匪寄過來的那條斷臂遮住:“少夫人。”

沐暖暖吩咐道:“把慕小姐扶回房間去,這裏有我。”

時夜將慕錦韻和那條斷臂帶走。

沐暖暖在慕霆梟身旁坐了下來。

天色愈發的暗了下來,沒開燈的房間裏,她已經有些看不清慕霆梟的臉。

沐暖暖伸手扶住他的臉,將他的臉轉過來,和他麵對著麵:“慕霆梟。”

慕霆梟轉過頭來,用力的將沐暖暖抱進了懷裏,但卻仍沒忘記避開沐暖暖肩膀上沒有痊愈的傷。

沐暖暖伸手在慕霆梟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這種時候,再多話語安慰都是多餘的。

她能感覺到慕霆梟帶著壓抑的呼吸聲,正一下一下的重重的噴灑在她的脖子上。

“我母親是個很溫柔很美麗的女人,她比任何人都好。”慕霆梟的聲音沙啞而痛苦。

沐暖暖眼眶微濕:“我知道。”

她知道慕霆梟的母親是個多優秀的女人, 那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名媛貴女,以為嫁給了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最後卻以那樣的方式慘死。

這太不公平了。

最無辜的人,卻要承受最多的痛苦和不堪。

“他們怎麽下得去手。”

沐暖暖看不見慕霆梟臉,卻能感覺到他這句話裏的無助和痛苦。

事隔多年,他母親景舒就是他心裏的一根刺,種在他的心裏,動一下就會痛。

哪怕當年,慕霆梟的母親是真的死在一場綁架案當中,慕霆梟也不會這麽痛苦。

沐暖暖無法回答慕霆梟這個問題。

他這個問題是無解的。

她不是慕擎風,也不是慕連,所以她並不能揣測當年他們做這件事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理。

連她這樣一個局外人都覺得難以接受,她難以想象慕霆梟現在有多痛苦。

她摟緊了慕霆梟,語氣認真而堅定:“你還有我,還有沐沐,我們一家很快就會團聚了,如果媽媽在天有靈知道你過得幸福,她應該也會開心的,她很愛你。”

她的話音才剛落,就感覺到有溫熱的**,掉到了她的脖子裏。

沐暖暖沒敢再動,也說不出話來。

……

翌日。

沐暖暖和慕霆梟啟程去司承鈺說的那個小島。

小島四麵環海,風景優美,從滬洋市過去過去,要飛一天一-夜。

臨行前,沐暖暖看見了新出爐的頭條。

“被綁架的慕擎風已於今日淩晨被找到送往醫院搶救,並已脫離生命危險。”

沐暖暖粗略的看了一遍新聞,就關掉了網頁,將手機收了起來,抬眼去看坐在對麵的慕霆梟。

昨晚她和慕霆梟在大廳裏坐了很久,後來她自己睡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飛機上了。

慕霆梟還是和往常一樣,穿了一身挺拔的西裝,手裏拿了一疊資料,低垂著的眉目清冷疏淡,不見一點頹喪。

這個男人的自我調節能力,強得驚人。

“看來我比早餐更有吸引力。”慕霆梟放下手裏的資料,抬眼看她:“你盯著我看了兩分鍾,早餐一口沒吃。”

沐暖暖愣了一下,低頭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才說道:“以前都不知道你有私人飛機。”

這次,他們乘坐的就是慕霆梟的私人飛機。

慕霆梟低頭,繼續看手裏的資料:“喜歡的話,回去之後買一架送給你。”

沐暖暖吃了兩個包子就沒動了,坐到他旁邊,和他一起看資料。

慕霆梟看的是小島的一些資料,以及這近半年來,司承鈺的各種動向。

司承鈺將地址寫給他的時候,他除了派人盯著司承鈺,還派人先去了一趟小島。

但小島上除了房子和幾個守著房子的傭人,並沒有找到慕沐。

沐暖暖牽了牽嘴角,滿臉擔憂的說:“司承鈺太狡猾了,我總覺得不會那麽順利。”

“相信我嗎?”慕霆梟放下手裏的資料,伸手將她拉進懷裏。

沐暖暖仰頭,一字一句的說:“不管什麽時候,我都相信你。”

慕霆梟替她撥了一下耳邊的頭發:“那就不要瞎想。”

沐暖暖點了點頭, 扭頭看向窗外,心裏的不安卻並沒有減少。

她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我去看一下蘇小姐。”

慕霆梟似乎是看出來她的不安,也沒多說什麽,隻點了點頭,放她去了。

沐暖暖過去的時候,就看見蘇輕寧坐在窗邊,一副恬靜美麗的樣子。

沐暖暖叫了一聲:“蘇小姐。”

蘇輕寧回頭看她:“少夫人。”

“抱歉,我不知道你原本叫什麽名字。”沐暖暖其實不能想象一個女人甘願整容成另一個女人的樣子,是經曆過什麽樣的事。

蘇輕寧一臉淡然:“原本叫什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少爺幫了我,而我的存在恰好能幫你們找回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