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話就是聖旨。
沒有人敢忤逆。
晚上,林妙妙縮在雙人床的最裏側,看著走進來開始換衣服的顧廷臣,咬了咬牙,沒說話。
“想問什麽就問。”
“我……”林妙妙說不出口,她猶豫了一下,“柳媽說,你去醫院教訓了他?”
“他不該教訓嗎?”
顧廷臣的聲音冷冷的。
就連林妙妙都被凍到了。
她揪著被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分明自己之前還跟顧廷臣針鋒相對,可是因為昨晚,他們仿佛連在了一起。
顧廷臣轉頭就看見林妙妙脖頸上的那些紅痕,仍舊沒有消失。
他出去了一趟,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些活血化淤的藥膏,林妙妙羞紅了臉,“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你以後小心點。”
看著林妙妙小心翼翼的給自己上藥,顧廷臣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
“啊?”她沒聽懂他的意思。
林妙妙均勻的將藥膏抹開,塗在自己的手腕上,那是昨晚被李曦給掐的。
當著顧廷臣的麵,她也不敢塗脖子。
隻是害羞的垂著頭。
“李曼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弟弟,他弟弟出了事,勢必會算在你我頭上。”
“那為什麽我們不搬出去?”
林妙妙抬起頭來,濕漉漉的眼睛凝視著他。
眼睛裏滿是期待。
“顧家祖訓,一家人就要住在一起。”
“哦……”
晚上,林妙妙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顧廷臣,仿佛隻有他在的地方才會有安全感。顧廷臣意識到了這點兒,沒有拆穿,隻是上|床關了燈,“早點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廷臣在身邊,林妙妙睡得很熟。
她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畢業後,自己在帝豪努力打拚,有了現在的職位,一切都步入正軌,漸漸的獨立起來。
可她總會夢見媽媽離開他們的時候……
夜幕籠罩著整個城市,黑色像是一隻巨大的怪獸,要將所有的光亮全部吞噬。
“嗚嗚嗚,我可憐的弟弟啊,我命苦的弟弟啊!”
李曼趴在**不停的哭,大有要將眼睛給哭瞎了的意思。
顧一鳴在一旁看著,鋒利的眉毛也擰成了小疙瘩,“媽,你哭一會兒也就算了啊,適可而止,現在爸和爺爺都看不見了,你哭給誰看啊?”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就那麽一個寶貝弟弟!”
顧一鳴聳聳肩沒說話。他當然知道媽媽就這麽李曦這麽一個寶貝弟弟,否則也不會借顧廷臣的手來辭掉他。
不過沒想到李曦這麽腦殘,往槍口上撞,簡直活該。
“好了,改天我給爺爺求個情,說不定就能讓舅舅回來了呢。”顧一鳴安撫說,“更何況,舅舅吃了這次虧,以後收斂一點不是挺好的麽。”
“老爺子真能讓他回來?”李曼驚喜道。
顧一鳴危險的眼睛眯了眯。
回來當然是不可能的。
“媽,老爺子多大年紀了你跟他置什麽氣,反正他走了,這顧家還不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你什麽意思?”
李曼已經哭紅了眼睛,“你是說,隻要老爺子死了……”
顧一鳴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
“你瘋了!”李曼震驚。
“媽,你不想給舅舅報仇了?”顧一鳴循循善誘……
這一晚,每個人都懷揣著不同的心事。
有些感情慢慢的生根發芽,有些恨意的種子在人的心裏紮根。
第二天一早,林妙妙睜開眼睛就看見顧廷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領帶,她連忙站了起來,“我來。”[顧一鳴也不是啥好鳥,別寫得太簡單了]
顧廷臣疑惑的“嗯?”了聲,林妙妙已經掀開被子走過去,熟練地給他將領帶給弄好了,順便還整了整領子,端詳了一下,“好了。”
“以前練過?”
“是啊,以前餘亦凡總是笨手笨腳的,連個領帶都係不好,所以我特意……”話說到一半,感覺到顧廷臣的視線。
林妙妙有些尷尬,嘴角抽了下,“對不起,我一時間嘴快,沒有別的意思……”
顧廷臣輕笑了一聲,看不清態度,“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接我?”
“有個酒會,需要你參加。”
顧廷臣甚至沒有給林妙妙反應的時間,已經離開了。
看背影難道是真的生氣了……?
林妙妙揣著心思下樓,客廳裏空****的,隻有柳媽在收拾東西。柳媽告訴她太太和二少爺一早就去醫院了。
林妙妙點點頭,讓小劉送自己去公司。
“妙妙,你身體怎麽樣了?昨天怎麽沒來?”剛一到公司放下包,婷婷就湊了過來。
“一點兒小感冒。”
林妙妙笑了笑。
本來一想起李曦的事情,心裏就像是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不過好在工作比較忙,所以暫時拋在了腦後。
晚上下班,林妙妙接到了顧廷臣的電話,“下來。”
“嗯?”
“我在你公司樓下。”
林妙妙看了看手機,這才想起來早上的事情!
她連忙拎著包關了電腦就往樓下跑,生怕讓顧廷臣等著急了。
下樓,隔著很遠的距離就看見顧廷臣站在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車旁,黑色的剪裁得體的高級西裝包裹著他結實有力的肌肉,遠遠看著,都讓人賞心悅目。
“你早就來了?”
林妙妙站在遠處平靜了一下呼吸,這才走過去。
顧廷臣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片刻,無視了林妙妙嘴角討好的笑容,“上車。”
“哦。”
他怎麽還是冷冰冰的……
林妙妙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矮身想要去拉開後麵的車門,卻被顧廷臣給塞到了前麵。
她默默的沒說話,這才發現顧廷臣開車,今天他並沒有帶司機。
“那個……我不需要去換一下衣服嗎?”
林妙妙打量著他的側臉,發現顧廷臣簡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相比自己,簡直像是個打工妹。
“我有安排。”
不多時,顧廷臣已經將車子停在了一家造型工作室門口。
林妙妙尷尬的笑了笑,在顧廷臣的帶領下進了門,化妝師造型師服裝師一起上陣,她像是個被擺弄的布娃娃似的,隻能不停的求助顧廷臣。
顧廷臣坐在門口的沙發上,優雅的像是一件藝術品。
看見他在,林妙妙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