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時間冷靜下來。
隻聽見林妙妙倒抽冷氣的聲音,林祁言攥著拳頭,小臂上的肌肉線條凸起,他倔強的看了林妙妙一眼。
“活該,都是你自找的。”
林妙妙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
林父更摸不到頭腦了,壓低了聲音,“怎麽了這是?”
“你問我姐啊。”林祁言沒好氣地說。
林妙妙現在隻覺得腦殼疼,她指了指桌上的小白藥片,“給我個止痛片。”
“怎麽不疼死你算了!”
“林祁言……”
“給給給。”林祁言雖然嘴巴上得理不饒人,但還是專門給林妙妙倒了杯水,看著她吞了一片止痛藥。
看著林父焦急的神情,林妙妙也沒打算瞞著他們。
將昨晚的事情簡單掐頭去尾的略去了一部分,就說自己被綁架,受了傷,顧廷臣現在昏迷了在另外一家醫院。
林父一聽頓時拍案而起,“哪個小王八羔子幹的?!敢欺負我女兒,看我不把他兩條腿給卸下來。”
“爸爸,你當時黑社會呢?”
“那我不管,欺負我女兒就是不行。”林父十分護犢子。
昨晚王欽將林妙妙送來了醫院,一句話都沒交代就走了,他們具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聽林妙妙這麽一說,這才覺得後怕。
林祁言驚訝道,“是姐夫救你的?”
“對啊。”林妙妙說,“你剛剛誤會他了。”
林祁言連忙搖頭,將頭搖晃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我還好吧,爸爸昨晚才是罵了半宿呢,還以為你是跟姐夫吵架了所以弄成個樣子,差點就去找姐夫幹架了。”
林妙妙的目光漸漸疑惑起來。
林父臉上掛不住,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你別胡說,我覺得顧廷臣挺好的。”
“爸你昨晚可不是這麽說的!”
“嘖……”
林妙妙沒忍住嗤笑一聲,一對父子將目光都落在了林妙妙身上。
林妙妙嘴角狠狠的抽了下。
幸好,她的肚子咕嚕嚕叫了兩聲,緩解了尷尬,林父指揮著林祁言出去打飯,自己則是坐在床邊,一臉的欲言又止。
“爸,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這個……”
林父搓了搓手。
快要五十歲的人了,臉上難免多了幾道皺紋,看起來有些滄桑,他坐在旁邊局促的搓手,“妙妙啊,爸爸知道,你這個孩子從小就獨立自強,爸爸也沒用……沒什麽能耐,幫不上,你什麽,可是你有什麽事情千萬別藏著掖著,有什麽千萬記得給爸爸說,啊?”
“爸……”
“你先聽我說完。”林父打斷了林妙妙的話,他眼睛有些渾濁,眼眶泛紅,“爸爸知道,爸爸脾氣差,這個是老毛病了,也不好改。你雖然不說,可是爸爸能看的出來你心裏裝著事兒,看著這個樣子,是哭過吧?”
林父放緩了語氣,三分自責,又透著七分心疼。
幾乎是一瞬間,林妙妙的鼻頭發酸。
“傻丫頭,我是你爸爸,你哭過瞞不過我的眼睛的,你不想說,爸爸就不逼你,但是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好好休息,知道嗎?”
“嗯嗯。”
林妙妙喉嚨發緊,心裏仿佛五味陳雜。
縱然她表麵上多麽的雲淡風輕,甚至可以裝作跟沒事人一樣,可是心裏還是委屈的。顧廷臣受傷,最難過的其實是她啊。
她才是跟顧廷臣互許終生的人,才是要跟顧廷臣白頭到老的人。
可現在,竟然連看他的機會都……
此刻被林父這麽一安慰,林妙妙覺得所有委屈都不算委屈了,她吸了吸鼻子,帶著濃烈的鼻音,“爸爸,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林妙妙的傷不算很嚴重,她跟俞綰綰請了假,但那些德國人這周末的飛機,馬上就要來了。
她不能不去。
靠著工作吃飯的人,還有什麽資格選擇?
所以第四天,也是個周二,她就辦理了出院。林父也出了院,暫時回到了公寓。這一天林父和林祁言一大早就來了病房,張羅著將這些天置辦的毛巾臉盆全都裝進了袋子裏帶回去。
“姐,你們公司也太沒有人性了吧?你這生著病,還要讓你去上班。”
林祁言一邊兒收拾,一邊兒吐槽。
林妙妙嗤笑一聲,剛剛準備回懟回去,就見門外風塵仆仆的趕回來個人。
“學長?”
徐洲城粗粗的喘,息了兩口氣,這才看向了林妙妙,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
“我沒來晚吧?”
“啊?”林妙妙有點兒懵逼。
徐洲城已經自然的進了病房,主動將林祁言手上的東西給拎了過去,“知道你今天出院,但是來的晚了。剛剛有個會議,實在是抱歉。”
“你怎麽……”
“是我讓他來的。”林父開了口。
他瞥了一眼徐洲城,滿意的將東西交給他,這才對林妙妙說,“徐洲城租住的那個小剛好在我們對麵,昨天晚上我下樓遛彎的時候剛好碰見他了,他一聽你住院了,就上趕著要來見你,那我能攔著嘛?不過昨天太晚啦,就說今天一起接你出院。”
林父說話的功夫,徐洲城已經上上大量了一圈林妙妙,確定她沒有事情了,這才鬆了口氣。
林妙妙笑了笑,有些為難,“學長,麻煩你了。”
“跟我還見什麽外?你在這也沒什麽認識的人,走吧。”徐洲城說。
他和林父走在前麵,林妙妙和林祁言走在後頭,林祁言滿意的說,“姐,洲城哥人真好!”
林妙妙眉頭擰了下。
此刻徐洲城在前麵和父親相談甚歡,她自然是知道徐洲城好的,可是自己已經結婚了……
應該的避嫌,還是有的。
隻是人家真的盛情難卻。
上了車,徐洲城將東西都放到了後備箱,林妙妙坐在副駕駛,他啟動了車子,“去顧家嗎?”
“別。”
林妙妙幾乎是脫口而出。
說完了才意識到有些尷尬,她嘴唇動了動,“回公寓吧。”
“好。”
徐洲城盯著她看了一眼,什麽也沒問。
林父和林祁言坐在後麵探討著這輛車子的性能,林妙妙心裏卻有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