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心裏像是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又像是犯錯的小學生，等著老師批評。
進了房間，她連忙去浴室打開花灑，往浴缸裏放水，差不多了試了試水溫，這才出來，就看見顧廷臣正站在窗戶邊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廷臣，洗澡水放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她試探性的喊了聲，小心翼翼的。
顧廷臣從胸腔裏發出一聲笑，笑聲有些意味深長，他進了浴室。今天一整天實在是過於折騰，林妙妙還想等顧廷臣洗完澡出來跟他談談，可是自己靠在**，竟然連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新月高懸，皎潔的月光像是溫柔的手，撫摸著大地。
整個城市都籠罩著一層霧靄。
從醫院出來，覃歡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她氣憤的踩著小高跟往前走，莫雨菲小跑了兩步才在門口追上她。
莫雨菲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媽，你走慢點！”那麽著急投胎啊？
“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
覃歡不悅的擰著兩道柳葉眉，天色已經晚了，周圍也沒什麽人。她臉色鐵青，“我不走快點，難道還要留在這裏被他們指桑罵槐嗎？”
“那還不是你自己要來的。”
“你說什麽？莫雨菲，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
覃歡聽見莫雨菲的喃喃自語，立刻拔高了聲音，她磨了磨牙齒，抬手就要去拽莫雨菲的耳朵，莫雨菲哎喲哎呦的躲開，乖巧的衝著她笑。
覃歡看見莫雨菲這個德行，深深的歎了口氣。
“都怪那個老頭子，非得折騰，這麽一折騰，林妙妙更是不認我了。”覃歡不悅的怒罵道，“真是個老不死的，年輕的時候就沒少拖累我，浪費了我的青春年華，現在還這麽惡心人。”
“是是是，真討厭。”
“你啊。”
覃歡看著莫雨菲這張漂亮臉蛋，眉頭擰的更加緊。
按理說兩個都是自己的女兒，長的也都是挺標致的，白皙的皮膚，姣好的身材，就連五官都如同出水芙蓉似的。
怎麽林妙妙就能嫁入豪門，莫雨菲就不行了呢。
覃歡想到這個就生氣，兩人上了車，直接往公寓開。
剛剛到了家，覃歡站在玄關處就踢掉了高跟鞋，伸手朝著莫雨菲攤開手掌，“讓你拍的東西拍下來了嗎？”
“當然啦。”
莫雨菲眨眨眼，眼睛裏飛快的閃過了一抹算計。
她嗤笑一聲，將別在自己胸口襯衣上的那個針孔攝像頭給摘了下來，針孔攝像頭用藍牙連著耳機，剛剛在醫院裏發生的一切，全部都被拍攝的清清楚楚。
“算你聰明。”
覃歡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坐在了沙發上，莫雨菲也從容的坐過去，打開筆記本電腦，將拍好的視頻導入電腦剪輯。
看著莫雨菲垂著頭擺弄著電腦，覃歡歎了口氣，“菲菲啊，媽媽所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媽媽年紀大了，還能有幾年享福的時候？我要是要出來點錢還不都是你的。”
聽著覃歡絮絮叨叨的聲音，莫雨菲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她轉頭，就看見覃歡正捧著玻璃杯小口小口的喝水。
縱然現在她們租住在昂貴的公寓裏，可是覃歡的一言一行還像是個鄉下女人。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莫雨菲眼睛裏閃過了一抹嫌棄，“嗯，我知道。”
“菲菲，你不會怪媽媽吧？”
“怎麽會呢，如果不是因為爸爸在國外偷稅漏稅進了監獄，我們也不會這麽落魄，媽媽說什麽我都不會怪你的。”
莫雨菲甜甜的一笑。
覃歡點頭，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莫雨菲說，“那就好那就好。”
到底是上了年紀，覃歡早就累了，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吩咐莫雨菲等會兒將剪輯好的視頻傳過去就早點睡，自己則是鑽進房間裏享受席夢思大床。
覃歡走後，莫雨菲剛剛還緊繃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
看著她剛剛坐過的地方，還有玄關處歪歪扭扭的高跟鞋，嗤笑一聲。縱然是買的名牌鞋子又怎麽樣，到了覃歡身上，依然是穿不出什麽好來。
到底怎麽樣，才能跟林妙妙一樣嫁入豪門呢……
莫雨菲眼睛裏閃過惡毒，將視頻給剪輯好了，這才找到了李曼的手機號，給她傳了過去，並且軟綿綿的發了一條語音。
“阿姨，視頻我已經做好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啦。”
李曼收到視頻的時候正在顧一鳴的房間裏，她看著顧一鳴臉上的傷，嘴角處紅了一大片，暈染開來，可是讓她心疼壞了。
李曼耐心的給顧一鳴上了藥，忍不住說，“你幹嘛要去招惹他阿？你不知道顧廷臣就是個瘋子！這次又是怎麽回事？”
“行了行了。”
顧一鳴不耐煩的擺擺手，煩躁的撓了撓自己頭發。
李曼將用過的棉簽扔到了垃圾桶裏，將碘酒重新裝好了，“你能不能別招惹他？”
“知道了。”
顧一鳴疼的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看著忙上忙下的李曼，煩躁的用胳膊擋著自己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問，“老頭子怎麽樣了？”
提到老頭子，李曼麵色一喜。
她連忙坐下來，“我就跟你說過，老頭子年輕的時候為了顧氏集團拚命吧，不顧及著自己的身體，落下了一身病根，現在又哮喘的厲害，我覺得這幾個月亂七八糟的事情這麽糟心，他肯定跟著操心，指不定現在身體早就虧空了。”
“嗯？”
“這幾天也很少出來，該不是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吧。”
“嘖。”
聽著媽媽的話，顧一鳴聳聳肩，沒什麽太大感覺。
老頭子本來就比較偏心顧廷臣，他們兩個的感情可是真的，所以老頭子有事，顧廷臣才會這麽生氣，但，自己就仿佛是個局外人。
這會兒，“叮咚”的聲音鑽進了顧廷臣的耳朵裏，他回過神來，就見李曼已經拿著手機外放了一條音頻。
是莫雨菲的聲音，顧一鳴懶得聽，隻是囑咐了一句，“媽，你少搞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