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是雙人病房,幸好另外一個床位是空的。
林妙妙從顧廷臣的懷裏出來,眼睛還濕漉漉的帶著一層霧氣,經過剛剛的一番折騰,她呼出來的氣息都是灼熱的。
“顧廷臣,晚上……”
“一起陪床。”顧廷臣的聲音不容置疑。
林妙妙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個笑,點點頭,沒有再拒絕。
夜晚醫院裏值班的人並不多,就連走廊裏也是空****的,林妙妙跟護士那邊借了一個洗臉盆,打了水,跟顧廷臣前後洗漱完了,林祁言還沒回來。
林妙妙往外張望了兩眼,就被顧廷臣給抓了回來。
“看什麽?”
“林祁言……”
“好了,”顧廷臣含笑將林妙妙拽進了懷裏,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特別嘶啞低沉,“我讓王欽勸他回家了,今晚你好好休息,嗯?”
林妙妙眉頭凝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看著病**的林父,林妙妙胸腔裏的那口歎息在嗓子眼裏轉了轉,最後隻是沒吐出來。兩個人連衣服都沒脫,就擠在一張小小的單人**。
林妙妙心裏十分過意不去,這個時間點,顧廷臣也不想再麻煩王欽。
索性湊合了。
靜謐的房間裏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或許是實在太累了,後半夜林父那邊沒什麽事情,林妙妙漸漸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她心裏裝著事,淩晨七點就醒了過來。
“我知道了,可以,後續你看著辦吧。”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林妙妙睫毛顫動著,睜眼就看見大片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了病**,地板上,甚至將顧廷臣勾勒出了一個很好看的身型。
林妙妙看著他,嘴角噙著一抹笑容。
“醒了?”
顧廷臣快速的跟那邊講完了電話,走到林妙妙麵前,林妙妙點點頭,眼角還掛著因為早起而湧出來的生理淚水,顧廷臣坐在單人床邊,伸手給她擦了擦眼角。
林妙妙忙說,“顧廷臣,你公司有事就去忙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你說什麽?”
“嗯……”
顧廷臣的眼神太過灼熱,林妙妙抿了抿唇,有些後悔剛剛太衝動了。昨晚都說好了共同麵對的。
顧廷臣看見她垂著頭,伸出食指在她鼻梁上點了兩下,“我今天沒事,爸和老婆重要。”
“哦……”
林妙妙心中竊喜。
顧廷臣已經換好了衣服,內搭一件兒寶石藍的襯衫,料子是極其舒服的那種,外麵是寬鬆款式的小西裝,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帥氣。
“行了,既然醒了就去洗漱,爸還沒醒。”
“嗯嗯。”
提到林父,林妙妙心跳又亂了一拍,略帶歉意的眼神掃了顧廷臣一眼,連忙掀開被子下床,這一動,瞬間覺得身體特別酸爽。
她忍著衝進了洗手間。
應該是昨晚在小**蜷縮著睡,睡的不是很好。
林妙妙關上門,轉頭就看見洗手間裏放著顧廷臣的刮胡子刀,應該是王欽已經來過一趟了。
她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翹,很快洗漱完後,就聽見外麵似乎有動靜。
林妙妙出來後就看見林父已經醒了,林祁言站在床邊,少年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蒼白,嘴唇蠕動了兩下,“爸爸,我……”
“你還來看我幹什麽?當你爸爸,我可不敢當你爸爸,現在想起來叫我爸爸了,你去見那個女人的時候怎麽沒想起來我是你爸爸?!”
林父躺在病**,心髒檢測儀已經撤掉了,他臉色還是稍微有些蒼白,因為說話,臉色漸漸浮現出一種生氣的紅。
“爸……”
一個男孩子被當麵這麽說,臉上有些掛不住。
林祁言緊緊攥著拳頭,白色襯衫下的肌肉形狀都凸顯出來,林妙妙剛剛往前一步,胳膊就被攥住了。
顧廷臣衝她搖搖頭,“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解決。”
“可是……”
“他不是小孩子了。”顧廷臣淡聲說。
他的聲音像是富含著一種特別的魔力,讓林妙妙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再次抬頭看過去,就見林祁言脖子後麵的深色青筋都凸顯出來。
“爸爸,你這是在跟我生氣嗎?就因為我見了那個女人?”
“哼。”
林父不屑的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哼,轉過頭去。
林祁言捏著拳頭,仿佛男孩子的自尊已經隻能支撐著他到這裏了,他看著林父,眼圈漸漸有些紅,下顎線動了動,見林父別過頭去不搭理自己,林祁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要走。
林父正等著兒子的聲音,卻聽見腳步聲,他連忙轉過頭來,看見林祁言要走,頓時急了,“你幹什麽?!你要去哪兒,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個女人?”
林父急赤白臉的指著林祁言。
林妙妙心裏咯噔一下,立刻往前一步按住了林父,“爸。醫生說你不能激動,你身體重要。”
“你們還知道我身體重要啊?我看你們氣死我得了!”
“爸……”
林妙妙的手被林夫給打開了,她尷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這會兒林祁言轉過頭來,“我去叫醫生,給你換輸液瓶。”
眾人一起望著吊在天花板上的吊瓶,裏麵的**已經很少了,說話間林祁言已經走了出去,林父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清了清嗓子,“你們怎麽還不走,不用上班啊?”
“爸。”這次顧廷臣站了出來,按住了林妙妙的胳膊柔聲道,“你消消氣,冷靜一下好嗎?昨晚妙妙守了你一晚,她很擔心你。”
顧廷臣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很有力量。
他自然的將攥著林妙妙胳膊的那隻手下滑,轉而抓住了她的手心,極其細微的撓了一下,“妙妙,你說是吧?”
顧廷臣的暗示太過明顯。
林妙妙怎麽會不知道他的用心呢……
她垂下眼瞼,“爸,我真的很擔心你。醫生說你不能生氣了,我……對不起。”
林父看著自己的的女兒垂著腦袋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裏一動,聲音從嗓子眼裏滾了滾,最終還是哼了聲,“擔心我?你昨天不是說我是賣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