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和顧廷臣回家時,老爺子已經在醫院檢查完身體,正在管家的侍候下坐在沙發上。
林妙妙前腳剛剛進屋,就聽見李曼的叫聲,“爸爸!這不是胡鬧嗎?我們顧家的訂婚宴怎麽能鬧成這樣,現在弄的人盡皆知了!我這個臉往哪放?”
“那你說怎麽辦?”
“餘音不能嫁給我兒子,取消婚約。”
李曼氣呼呼的說。
之前知道餘音喜歡顧廷臣,可想著餘音討老爺子喜歡也就罷了,可現在這件事情鬧的人盡皆知!
那是不是以後出門,不管是逛街還是打牌,所有人都要戳著她的脊梁骨,說你兒媳婦兒喜歡的不是顧廷臣嗎?是沒辦法才嫁給顧一鳴的……
李曼越想越生氣,“爸爸,這件事情已經弄的滿城風雨了,這個婚約,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你早幹嘛去了!婚禮上那麽多媒體不是你邀請來的嗎?”
顧海一聽,瞬間也火大。
老爺子這一輩子都十分強勢,所以顧海基本上是中庸的性格,雖然從沒管理過顧氏集團,可也從來沒出過比較大的紕漏。
現在可倒好!
這丟臉可丟了整個a市……
“我當時怎麽知道現場會鬧的這麽厲害?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好不容易訂婚了,我可不是張羅著嗎?再說了,之前你也沒管我啊,現在還不是馬後炮。”
李曼當下拔高了嗓門。
她委屈地看了一眼顧海,就要往老爺子身上湊,“爸爸,你看看你兒子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嫁給你們家這麽多年,我從來也沒要過什麽,我唯一的弟弟被顧廷臣給毀掉我也不說了,畢竟是他咎由自取,可是我兒子這輩子就這麽一次訂婚,我還不能好好做了是吧?”
“咳咳,你們……”
“爸爸,我不管,這個媳婦我們要不起,不要了!”
林妙妙站在門口等了會,顧廷臣進門就看見她站在門口,眉頭緊蹙。
“怎麽了?”
顧廷臣自然地摟著林妙妙的胳膊,自然聽見了裏麵李曼的喊叫聲。他菲薄的唇瓣勾了下,攔著林妙妙走了過去。
“阿姨,你若是真不想讓顧一鳴和餘音在一塊,當初為什麽那麽上趕著安排?”
顧廷臣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他說完就去看沙發上的老爺子。
老爺子眉頭已經打了結,呼吸也十分粗重。
看起來是不耐煩極了。
“我,我那是……我那都是為了爸爸!爸爸喜歡餘音這誰不知道,我想著餘音嫁過來,爸爸不就可以天天看見她了嘛,誰知道餘音這麽不要臉,竟然……”
“咳咳!”
老爺子剛剛從顧廷臣進門的時候手掌就死死的攥著自己的膝蓋,手臂上鼓起了好多條墨青色的青筋,臉上泛著一種不正常的白。
現在更是眼窩深陷,嘴唇抿著的死死的。
“阿姨,”林妙妙看著顧廷臣隱忍的模樣,周身都籠罩著一層寒氣,她知道顧廷臣是生氣了。
林妙妙磨了磨牙,理直氣壯道,“你為什麽想要餘音嫁進來,我們都清楚不是嗎?可現在出了事,以顧家的名聲地位,和餘音現在的身份,你以為還能退婚嗎?”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會要這麽一個媳婦兒!”
“你不管?你倒是拍拍屁股了,可你讓顧家的臉麵如何,讓爺爺和爸爸,怎麽交代?”林妙妙步步緊逼。
她拔高了聲音,李曼大手一揮,“你少嚇唬我了,我……”
“顧,顧一鳴呢?”
就在這個時候,老爺子似乎是梗著一口氣,雙手忽然狠狠的抓住了顧廷臣的胳膊,雙眼瞪的很大。
管家連忙給他用藥,噴了幾下,老爺子呼哧呼哧的喘了起來。
“爸爸,爸爸你沒事吧!?”
“爸……”
李曼和顧海連忙緊張的詢問。
李曼伸手去給老爺子順氣,老爺子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一下子揮開了她的手!
“爸爸,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就算是生氣,也不……”
“閉嘴!”
李曼剛想抱怨,就被顧廷臣給嗬斥住了,顧廷臣渾身散發著一種冷漠,如同地獄裏來的修羅,讓人望而生畏。
他忍了許久,是爺爺之前叮囑過他,不許總是跟李曼為難。
他才忍了再忍。
“顧廷臣……”
林妙妙擔憂的去扶著顧廷臣的胳膊,卻發現他渾身冰涼。
林妙妙心疼壞了,眼圈紅紅的盯著顧廷臣,試圖用自己的手心溫暖他的體溫。
老爺子猛的睜了下眼睛,仿佛這口氣終於順了過來,再次開口,喉嚨沙啞的就像是在沙漠裏好多天沒喝過水的人似的。
“顧一鳴去哪了?”
老爺子望著李曼,那眼神凶惡的讓她恐懼。
李曼抖了抖,才顫聲說,“他還沒回來,應該是跟餘音那個小賤……那個女人在一起。”
李曼生怕自己說錯話。
“叫他回來。”顧老爺子說。
“哦,我這就去打電話。”李曼雖然剛剛的確很生氣,可現在被老爺子這麽一瞪,她雙腿都是軟的,對老爺子是言聽計從。
連忙就將顧一鳴給叫了回來。
顧一鳴回來之前,管家一直安撫著老爺子,顧廷臣則是沉默著不說話。
明明剛剛還笑靨如花的人,現在一瞬間變得死氣沉沉。
“顧廷臣,你別擔心了,爺爺不會有事的,好嗎?”
林妙妙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能蒼白的捏了捏顧廷臣的手。
可他的手心裏都是一層濡濕的冷汗,像是浸泡在冰水裏一樣寒冷,讓人心疼。
半晌,顧廷臣才點點頭。
“爸,我……”李曼見到氣氛緩和下來,小聲道。
“閉嘴。”
顧老爺子靠在沙發上,平和地呼吸著,閉著眼睛,隻是聽見李曼的聲音,立刻嗬斥了她。
李曼抖了下,嘴唇咬的更加死了。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趕快被氣死了才好……
“顧廷臣,對不起。這次的事情我有責任。”林妙妙見到氣氛這麽緊張,攪動著手指說,“那個電話……真的帶來了很多麻煩。”
“胡說。”
顧廷臣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你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