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不是一路人

“不要碰我。”

憑著本能,顧靜婷甩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身體向後退了一步,身體僵硬,全身戒備。

“唐亦琛,我真恨你。”

為了他男性的自尊,為了他大男人的驕傲,他欺騙她,傷害她。

他對她的愛,抵不過他內心深處的驕傲跟自尊?這就是他所謂的愛?

“靜婷,不是那樣子的。”

他承認,顧靜婷說對了一部分。可是還有一部分是,他太愛顧靜婷,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有這樣陰暗的過去。

可是那是因為,他希望在她麵前的自己是完美的。

他的身世在唐門除了忠嬸,忠伯,還有他幾個兄弟,再沒有其它人知道。

他從很小開始,就學會了掩藏自己的情緒。

老成穩重,從來不輕易泄露自己的心情。

遇到顧靜婷,是一個意外,一個美麗的意外。

她那麽美麗,那樣美好。如果不是台灣那一夜。他們之間又怎麽會有交集?

可就是那樣短暫的交集,卻讓他入了魔。

他想他做不到放手。在品嚐過她的甜美,享受過她的溫柔之後。他怎麽可能放得了手?

“我愛你。我隻是太怕失去你。”

借口,全部是借口。顧靜婷根本不想聽,也不願意聽。她的內心是滿滿的憤怒。還有不值,為自己感覺到不值。

以愛為名的傷害,比不愛的傷害,更不值得原諒。

她不會原諒唐亦琛的,絕對不會。

室內沉默,除了兩個人的呼吸聲,再聽不到其它的聲音。

看不到她,感覺不到她,聽不到她,這讓唐亦琛有些難受。

說了這麽多,他還是會失去她嗎?是嗎?

向前探出身體,長臂一伸,將她困在自己的懷裏。在她掙紮的時候,死死的抱緊,不讓她掙脫分毫。

閉上眼睛,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哀求:“靜婷,你的個性如此倔強,如此要求完美,我當時是真的不想讓你知道那一切。你能理解這樣的心情嗎?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總是想保留最完美的一麵。”

沒有經曆過黑暗的人,不會明白光明的可貴。

沒有得到過的人,也不會明白失去的痛苦。

而沒有經過愛情的人,不會明白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

他之前,就是在那樣的患得患失裏,愛著她。

可惜,他卻不知道,他跟顧靜婷在看待這個問題上,是不一樣的。

兩個人的生活環境完全不一樣。唐亦琛從小被母親虐待,沒有父親。當唐紫柔指著他的鼻子罵野種的時候,他幾乎真的要認為自己是野種了。

一個被自己親生母親所厭棄的人,內心必然會有一些陰暗的地方是跟家庭健全的人,無法相比的。

顧靜婷則不然。父母恩愛,家裏叔伯感情也很好。

小時候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外公外婆幾乎是把她捧在手心裏疼愛。

更重要的一點,她有一個個性十分強勢,囂張的媽。

喬心婉的口頭禪就是:“我就是這個樣子,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我就是我。”

她從來不會為了顧學武去做改變,這麽多年,她從來不進廚房,也不做家務。

她也從來不掩飾自己這一方麵。她是一個很直接的人,她曾經跟顧學武說:你要愛就愛全部的我。溫柔體貼的小女人,我學不來,也做不到。

在這方麵,顧靜婷跟她母親是很像的。

她或許任性,或許囂張,或許強勢。

但她就是她,她是顧靜婷,不是任何人。她不會,也不可能去掩飾自己身上的缺點。

所以,她不能理解唐亦琛的想法。更不會去原諒他的做法。

如果今天,唐亦琛麵前站的是另一個女人。或許,她會溫柔的抱著他,給他安慰。

讓他知道自己在他身邊陪著他。

他受的傷,他經曆的痛苦。會被一個女人的溫柔慢慢的撫慰。

可是今天站在他麵前的是顧靜婷。家世優渥,長相出眾,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有受過挫折的顧靜婷。

她或許會覺得唐亦琛的經曆很可憐,但更多的是不理解。

不理解他用這樣的借口來欺騙自己。

他受的傷,不能成為他傷害自己的理由。

說她沒有同情心也好,說她冷血也好。

確實,唐亦琛有一個非常悲慘的童年。在她看來,這樣的童年比雷思帆一直被人試藥,囚禁,還要可憐。

至少雷思帆受的傷害,都是來自於外力。他的父母是愛他的。為了尋找他甚至發瘋。

而後期他的養父對他也是照顧有加。

所以,總的來說,雷思帆還是幸運的。

可是唐亦琛不同,他受的傷害,是來自於自己最親的人。生他的人。

而他不能反抗,不能逃避。

他的人生就是一個悲劇。

他想要擺脫這種悲劇,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向上爬。顧靜婷能理解。

如果今天她顧靜婷不是那個他借助力量的梯子。如果今天他不是踩著麒麟堂向上爬。

或許她也就原諒他了。

可今天他傷害的人是她,利用的人也是她。甚至把麒麟堂拉下水,隻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

她對他的遭遇感同身受,卻不能理解他說的那種患得患失的,害怕失去她的心情。

她並不反對唐亦琛用手段,前提是這個手段不是用在她身上。

也就是說她不會原諒唐亦琛的利用,欺騙,傷害。

絕對不會。

唐亦琛又怎麽會明白顧靜婷內心的這些糾結?因為成長背景的不同,注定他不能理解。

他隻是不想放手,至少不想就這樣放開她,抱著顧靜婷,緊緊的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

黑暗中他的神情充滿了痛苦。隻是這樣的痛苦,顧靜婷看不到。

“靜婷,我愛你,真的,很愛。我不想失去你。”

顧靜婷的反應根本不在唐亦琛的預期之內,她用力推開他,卻發現推不開,無奈之下,她淡淡開口。

“你的故事說完了?”

“還沒有。”他還要說向暖,說那一槍。如果她相信他,就會明白,他這麽愛她,又怎麽可能對她開槍?

“可惜我不想聽了。”

“靜婷——”唐亦琛突然覺得很無力。為什麽?顧靜婷的反應,永遠不在他的預期之內?

“我很累,想休息一下。”顧靜婷揮開他的手,坐下來思考著怎麽從這裏離開。

沒有食物,沒有水,她們最多能撐三天。

如果三天沒有從這裏離開。那麽——

顧靜婷的心一緊,突然覺得無比的諷刺。她不想原諒唐亦琛,卻有可能要跟他一起死在這裏?

“靜婷。”唐亦琛摸索著在她身邊坐下,伸出手握住她的:“我請你相信,那一槍真的不是我開的,還有,我是真的愛你。”

愛?

顧靜婷當然知道他愛自己。隻是他的愛,抵不過他對於權利的渴望,抵不過他內心男人的自尊。

這樣的愛,太不純粹,她不想要。

“靜婷。”

顧靜婷話都懶得說,掙不開他的手,她索性也不理了,閉上眼睛休息,她想,她要好好想想,養好體力之後,怎麽從這裏離開。

她的身體靠在冰冷的牆上,唐亦琛心裏心疼,小心的伸出手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裏。

顧靜婷隻掙紮了一下,很快就放棄了,畢竟靠著他的胸膛,比靠著冰冷的牆壁要舒服多了。

唐亦琛小心的圈著她,心裏很明白,她並沒有原諒自己。

內心湧起幾分無奈,更多的是懊惱,自責,還有痛。

“靜婷,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

回應他的,是一室的寂靜。

而黑暗中,顧靜婷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就緊了一下,隨後,卻慢慢鬆開。

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睡著。

唐亦琛感覺到她的身體放軟,他的心莫名的就寧靜了下來。

靜婷,你不原諒我沒有關係。隻要你不要推開我,隻要你對我還有感覺,哪怕是恨的感覺,我也要努力、

努力讓你再愛上我。再相信我。

視線環視著這間狹小密室。他偎著顧靜婷的身體,閉上眼睛休息。

……分割線……

美國唐門。

高博在書房裏走來走去,臉色難看。

康弘偉看著他的腳步,敲了敲桌子:“你給我停下來,別走了。”

“就是,你再走老大也不會回來。”肖飛宇跟著開口。

“你們不走?你們倒是給我想個辦法出來啊。”高博停下腳步,瞪著其它幾個人:“你們倒是安逸,還能坐著住?”

“高博,你說這個話,可不厚道。”肖飛宇瞪了高博一眼:“少爺說要一個人去找顧靜婷的時候,你不是第一個支持的?現在少爺不見了,你倒把責任推到我們頭上了。”

“停。”高博站了起來:“你們有時間在這裏互相指責,不如去把少爺找回來。”

“找?去哪裏找?”肖飛宇內心別提多氣悶了:“我們根本不知道老大去哪裏了?”

當初唐亦琛說要去找顧靜婷,也不顧他們反對,直接就飛回了美國,可是誰知道等他們追來美國,唐亦琛卻早不見蹤影。

而他們所有的人現在都不知道唐亦琛去了哪裏。

一直沉默的康弘偉終於開口了:“我想,老大應該去龍堂了。”

龍堂?其它人全部沉默了,一起將目光看著康弘軒:“為什麽這樣說?”

唐弘軒的神情很嚴肅:“你想啊,顧靜婷毀了max,龍堂肯定不會就這樣算了,現在她被綁,而少爺沒有其它地方的入境記錄,很有可能,顧靜婷被龍堂的人關了起來了,而少爺去救她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去龍堂要人?”高博怎麽想都覺得這是天方夜譚。

龍堂是什麽地方?就算他們身手不弱,人也不少,可是這樣跟對方硬碰硬,絕對沒有可能全身而退。

兩敗俱傷是最有可能的結果。

“如果真的是龍堂,隻怕少爺他——”凶多吉少了。

後麵幾個字,肖飛宇沒有說,一時書房裏的氣壓又變得很低。

然後是“呯”的一聲,門被人打開。唐紫柔站在書房門口,臉色頗為不虞的瞪著裏麵的人。

“你們說什麽?唐亦琛怎麽了?”

“夫人?”幾個人一起站了起來,臉色瞬間都變了。

“唐亦琛怎麽了?”唐紫柔向前幾步,站到了書房中間,瞪著那幾個平時跟唐亦琛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幾個屬下:“什麽龍堂?”

高博跟康弘偉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高博大著膽子向前一步。

“夫人,是這樣,前幾天顧靜婷被人帶走了,少爺說要去救她。後來就一直沒有回來。我們在這裏想,少爺應該陷在龍堂了。”

唐紫柔沒有說話,她斂著眉,似乎在思考什麽。

她不開口,其它人更是不敢說什麽,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最後唐紫柔終於有了反應,視線落在其它人的臉上:“他走了多久了?”

“已經有三天了。”

三天?唐紫柔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瞪眼著眼前的高博:“他離開五天,你們現在才來報?唐家養你們這群廢物是做什麽的?”

高博幾個大氣也不敢喘一個,當初唐亦琛說要去救顧靜婷,他們是要跟著一起走的。

可是唐亦琛堅持要自己一個人去救,不許他們跟著——

“沒用的東西。”

唐紫柔瞪著那幾個人一眼:“每個人去刑堂領一百鞭。”

說完這句,她向著書房外去了,高博一急:“夫人,那少爺——”

唐紫柔的腳步隻是頓了一下,很快,又向著自己的房間去了。

…………………

第二天,唐紫柔終於得到了唐亦琛的消息。

那個突如其來的消失,讓唐紫柔怔在沙發上半晌。看著站在眼前的人,她無法反應。最後,她站了起身上樓。

回到自己房間,唐紫柔洗了一個澡,然後走到衣櫃前挑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麵無表情的戴上項鏈,耳飾,還有手表。

她的目光在看到梳妝如裏的那把迷你銀製手槍時停了一下,從裏麵拿出另一樣東西,這才將抽屜推回去。

將準備好的東西放進包包,她站了起來,出了門。

“老忠,我要用車。”

一個半小時後,唐紫柔下了車,看著眼前宏偉的建築,眼神依然一片冰冷,可是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到她裏麵隱藏著的幾許興奮,幾許緊張。

大門口有人站在那裏,看到唐紫柔怔了一下,很快的,就低下頭去裏麵通報了。

須臾,有人來領著唐紫柔進了門。比唐家還要大的客廳,所有的布置裝飾,都極盡奢華。

客廳頂明晃晃的水晶燈,讓人一陣眼暈。

唐紫柔微微眯了眯眼,目光在客廳掃了一圈之後安靜地坐在真皮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隨身帶著的包包放在腿上。

有人送上茶,她不動,等著那個人出現。

“嘖嘖。真是稀客啊。”一道英挺的身影從旋轉樓梯上下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唐紫柔:“唐大小姐今天好興致啊,怎麽有空來我這個地方?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我麵前了嗎?”

說不出現的人,又出現了。還真是讓人不解啊。

唐紫柔放在膝蓋上的手一緊,幾十年沒有見,這個人依然如當初一般的直接,而且從來不給人麵子。

視線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她不得不說,上天對他真的是太厚愛了。

這麽多年沒見,他退去了當初的少年狂放,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眼裏的囂張輕狂依舊,卻隻是為他增添了男性魅力。依然那樣狂放不羈,玩世不恭。

對她打量的視線,軒轅矅絲毫不以為意。端起傭人送上來的茶抿了一口,不甚滿意的轉過臉:“換酒過來。難得的唐大小姐今天登門,怎麽用這樣的茶葉招呼人家呢?”

唐紫柔依然不動,看著眼前的軒轅矅,思緒有瞬間的飛離。

近三十年的時間,她每天都在想,再見到軒轅矅,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她以為自己會憤怒,會生氣,此時,她卻是這樣冷靜。

“軒轅矅,那些客套都免了吧。”唐紫柔淡淡開口:“我今天來不是來找你敘舊的。”

“那來找我做什麽?”軒轅矅的視線從唐紫柔的身上掃過,眼裏多了幾分惡毒:“唐大小姐不會是沒男人陪著睡不著吧。如果是這樣,我旗下倒是有一些很好的店可以介紹給你。保證裏麵的牛郎個個讓你滿意。”

唐紫柔的水眸微眯,心口一窒。

三十年不見,這個人的嘴還是這麽惡毒。

牛郎?虧他說得出口。指甲掐入掌心,她卻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謝謝了。”唐紫柔勾唇一笑:“我還真不知道堂堂龍堂的家主,什麽時候竟然也開始拉|皮|條了。”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了。對軒轅矅的諷刺,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軒轅矅的臉色變了變,不過隻有一下,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唐大小姐看起來倒是成熟了不少。想來也是,你旗下那些店的牛郎估計也不遑多讓。我倒是多事了。”

牛郎,他總是要提這兩個字。無不是在刺激她,她的身份,隻配牛郎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唐紫柔讓自己冷靜下來。戰爭才剛剛開始——

放在自己包上的手微微握緊,目光看著軒轅矅,看著這個她愛過,恨過,最後卻幾乎毀了她的男人。

客廳裏裏很是沉默,她不開口,軒轅矅更是有耐心。

時隔這麽久,這個女人敢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真是有幾分膽子,他倒是想看看,她葫蘆裏買了什麽藥。

唐紫柔沒有說話,目光看著軒轅矅。那跟三十年前幾乎沒有變過的臉,心跳有些不受控製。

那些在午夜夢回不斷糾纏她的惡夢,此時又如幻燈片一樣,又一次重新在她的麵前一一浮現。

三十年前,唐紫柔才十七歲,即將高中畢業。卻遇到了軒轅矅。

這是一場飛蛾投火般的愛情。在一次偶爾參加的宴會上,她幾乎是對軒轅矅一見鍾情。

第一時間查到軒轅矅的身份時她就笑了。

在唐紫柔的眼裏,她相信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女人配得上軒轅矅。

同樣是黑|道世家,同樣是華裔。更重要的是同樣有野心,有抱負。

“我們是天生一對。”

唐紫柔愛上軒轅矅,不惜倒追。對軒轅矅,她是勢在必得。

軒轅矅也如她所願,在她幾次邀約之後,幾次的找上門之後,就開始跟她交往了。

兩個人,也曾經有過一段很開心的時光。

軒轅矅是一個很能玩的人,跟他在一起,你永遠不必擔心生活太平淡。

那樣的刺激,也是她所喜歡的。她跟著他,上天下海。吃喝玩樂。

她以為,軒轅矅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哪裏知道,軒轅矅,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矅,你說我們什麽時候結婚?”那天經過一家婚紗店,她勾著他的手臂,一臉向往。

“結婚?”當時才隻有十八歲的軒轅矅勾起了唇角,看向她的目光帶著一臉的莫名:“誰說我要跟你結婚了?”

“我們相愛不是嗎?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娶我嗎?”

“愛?”軒轅矅笑了:“我軒轅矅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你不過是一隻破鞋,也好意思在我麵前說愛?”

破鞋?唐紫柔被傷到了:“軒轅矅,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第一次。”

“第一次?”軒轅矅笑得更諷刺了:“修補來的第一次吧?就你在床上那股**樣,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第一次?”

“你——”唐紫柔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因為他,他喜歡女人在床上開放一點,她才配合他的:“軒轅矅,我愛你,我要你娶我。”

“不可能的。”軒轅矅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唐紫柔,就算這個世界上女人都死光了隻剩下你一個,我也不會娶你的。”

“為什麽?”

“不為什麽。大家玩玩而已,你要是認真,你就輸了。”

他絕情的話讓她意識到,軒轅矅說的是真的,他隻是玩玩。他根本不愛自己。

唐紫柔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不相信軒轅矅不愛她。他們明明那麽契合,不管在哪一個方麵,他們都是最合適的,不是嗎?

可是不等她找軒轅矅說清楚,軒轅矅已經開始疏遠她了。

他不見她,不找她,不接她的電話。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她發現了自己懷孕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懷孕,軒轅矅每次都有措施。可是既然懷孕了,那是不是表示上天憐她的癡心,給她一次機會呢?

她已經有孩子了。那麽軒轅矅應該會娶自己了吧?

她雖然驕傲,卻年紀小,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用孩子綁住男人的女人是最可憐的。

她更不知道,有一種男人,是綁不住的。因為他們根本不在意。

“軒轅矅,我懷孕了。”

她再次找到軒轅矅,想要讓他看清楚她的真心。可是——

“哦?恭喜。”軒轅矅一臉平靜的開口:“孩子是誰的?”

“你混蛋,這個孩子是你的。”她怎麽也不敢相信,軒轅矅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的話讓軒轅矅笑了,笑得誇張,笑得嘲諷:“拜托。就你這麽浪蕩的身體。也好意思說這個孩子是我的?我可是每次都有做措施。”

他雖然愛玩,卻絕對不會給那些女人機會。

要知道他還年輕,不想就這樣容易定下來。結婚,生孩子,對軒轅矅來說都是很遙遠的事情。

“真的是你的,矅。就算是做措施,也有意外啊。”唐紫柔抓著他的手,神情急切:“軒轅矅,這個孩子是你的,你要對我負責。”

“負責?”軒轅矅甩開她的手,一臉的不耐:“你隨便懷一個野種就栽到我頭上,你以為,我會那麽挫?”

“野種?”這是她跟他的孩子啊。他竟然說是野種?

唐紫柔搖頭,一臉的不敢置信:“這明明是你的孩子。你怎麽可以不相信我。這真的是你的孩子。”

“就算是我的好了,我也不要。你去打掉。”

“不。我不要。”唐紫柔的神情震驚到極:“這是你的孩子中了,是我們愛情的結晶,我不要打掉。我不要。”

“愛情的結晶?”軒轅矅冷笑:“陰謀下的產物吧?唐紫柔,你不會以為你用這個孩子就能威脅我了吧?”

“我不是要威脅你,我隻是愛你啊。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

“我說了,就算是我的,我也不要。你去打掉。”軒轅矅的嘴巴不是一般的毒:“還是說唐門已經淪落到連打胎的錢都沒有了?如果是那樣,我願意給你。要多少?你開個價。”

唐紫柔此時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憤怒,軒轅矅的話,每一句都讓她失去了理智。

她想也不想的抓起放在茶幾上上的水果刀,對著軒轅矅就刺了過去:“軒轅矅。你去死。”

可是她沒有刺到軒轅矅,卻刺中了他身邊那個一直跟著他的,個性沉默的保鏢湯亞男。

湯亞男的臉頰中了一刀,長長的刀疤,血流如柱。

那一瞬間,軒轅矅怒了,他想也不想的推開了唐紫柔:“你竟然敢傷他?唐紫柔,你找死。”

軒轅矅叫來了人處理湯亞男的傷口,一行人圍著一個保鏢,卻沒有一個人多看唐紫柔一眼。

她捂著肚子,怎麽也不敢相信。在軒轅矅的眼裏,自己竟然抵不過一個保鏢?

他竟然為為了一個保鏢想要揍她?

她以為,這已經是地獄了。

卻不想這天晚上,她被軒轅矅的人設計綁了去。

他將她脫光了衣服,綁在了一個十字架上。

“唐紫柔,你tm的膽子夠大啊?你想殺我?”

“我沒有。”如果他不說那個話氣她,她又怎麽會在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動手。

“你不是懷孕了嗎?”軒轅矅看著她的小腹,那裏還一片平坦,什麽都看不出來。他陰著一張臉,神情是十足的邪惡,有如從地獄來的撒旦。

“你,你想怎麽樣?”唐紫柔怕了:“你不要亂來,這個也是你的孩子。”

“是嗎?”軒轅矅冷笑:“你以為,我在乎?”

他拍了拍手,進來了四五個大男人。第一個男人都光著身子,隻穿著一條短褲。

“今天,這個女人就是你們的了。”

軒轅矅看著那幾個男人冷冷的開口,神情是無比的狠戾,唐紫柔嚇到了:“軒轅矅,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軒轅矅看著她:“這個女人懷孕了,我想你們還沒有玩過孕婦吧?不如今天好好玩一下。誰如果能把她肚子裏的野種做下來,我就給他一百萬,美金。”

“軒轅矅,你這個瘋子。”唐紫柔嚇壞了,身體不斷的扭動。?看著那些男人靠近,她的身體卻被綁著,一動不能動。

“是啊,我就是個瘋子。”軒轅矅絲毫不在意她的漫罵:“我要讓你知道,傷了我的兄弟,就是這個下場。”

“不要。不要。”唐紫柔怎麽也是溫室裏嬌養出來的大小姐,哪裏受過這些。

她害怕得不行,感覺那些男人的手摸上了她的身體,她尖叫了起來。

“我認輸,軒轅矅,我認輸。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出現在你麵前了。我求你,你放了我。”

“現在知道求我了?晚了。”軒轅矅可不是一個會輕易心軟的人。他一想到湯亞男臉上那道傷,就有想掐死這個女人的衝動。

又怎麽可能會聽她的。

唐紫柔看著那幾個男人的手在她身上**,隻覺得無妨的肮髒。

“不要,住手。你們都給我停下。”

“不許停。”軒轅矅就在一邊看著:“你們一個一個上也好,一起上也好,總之,我要這個女人肚子裏那個野種掉下來。”

他的話,讓那些男人加快了動作。唐紫柔避無可避,隻能不斷的尖叫,漫罵。

為首的第一個男人,摸了兩下,已經開始激動起來,他脫下自己的短褲就要提槍上陣。

唐紫柔在這個時候再也受不了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最後,軒轅矅放過了唐紫柔,卻不是因為他心軟了。而是當時龍堂的家主,他的父親,跟唐門的家主,唐紫柔的父親有幾分交情。他出麵,讓軒轅矅就此作罷。

唐紫柔被她父親帶了回去,卻對肚子裏的那塊肉產生了極大的嫌惡。

“野種,這是一個野種。”她一閉上眼睛,就夢到那些男人的手,在她身上遊移。

她受不了了,她要去打掉這個孩子。她不要這個孩子。

可是不行。唐父得到醫生的吩咐,說唐紫柔的體質。如果流產,會影響以後的生育,有可能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能冒險讓讓唐紫柔去做人流。

唐紫柔又怎麽會就這樣放棄?她不斷的嚐試。

她捶自己的肚子,她吃藥,她想弄掉肚子裏那個孩子。

她甚至試過從樓梯上摔下來,可是沒有死,肚子裏那個當時隻能稱為胚胎一團,生命力卻是那樣頑強。

一直在她的肚子裏呆到足月。

唐紫柔最後放棄了,在唐父不斷的勸說者下,認命的將唐亦琛生了下來。

可是她也提了條件,她不要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她就讓唐父把孩子送走。

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也是他父親的外孫,又怎麽可能讓她真的送走?

而她就看著那個野種在自己的麵前晃了近三十年。

唐紫柔的臉色不太好看。那一段人生中最狼狽不堪的回憶,每次想起來,她都覺得很髒。

每次想起來,她都要拚命的洗澡,拚命的洗澡,直搓掉身上一層皮。

可就算是那樣,她都依然覺得很髒,非常髒。

而這些,都是眼前這個男人——軒轅矅,帶給她的。

軒轅矅一直閑適的坐在她對麵,看著她的臉色在瞬間變了幾變。也不出聲。

看到她似乎一直不打算開口,他失去了耐心,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讓唐紫柔回過神來,看著軒轅矅,她突然就笑了。

看吧,這就是那個男人,三十年了,他還是這個樣子。

冷血,無情。不管過去多久,他對她永遠都是那樣冷酷那樣無情。

“軒轅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唐紫柔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他的麵前,擋著他的前路,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的臉。

“我每天都恨不得殺了你,讓你死一千次,一萬次。”

軒轅矅看著她一臉平靜的說恨,眼眸微微眯起。不予回應。

“可是我覺得,讓你死太便宜你了。”唐紫柔偏過頭,看著軒轅矅臉上的冷靜。

她真的很想知道,這樣的冷靜,還能維持多久。在他知道一切真|相之後。

“我要你生不如死。”她的聲音很輕,說得很平靜。

軒轅矅因為她的話笑了:“隻要你有這個能耐。”

換言之,她想傷他,做夢。

唐紫柔突然就笑了,笑昨張狂,笑得肆意。

“軒轅矅。你以為我不能動你?難道我還不能動你的兒子?”

軒轅矅的眉心微微擰起,那雙帶著妖孽的五官透著幾分冷凝:“你什麽意思?”

………………

一更,九千字。白天沒有更新了。

今天是心月婆婆的生日。心月白天要陪婆婆去鄉下。

所以,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