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變化

科裏非常地討厭醫院,他覺得醫院是冰冷的‘陰’暗的,但是他現在卻不得不坐在醫院的過道上等待著護士叫他的名字。

“嘶——”高大的男人幾乎將整個身體都塞進了綠‘色’的椅子裏,他兩條修長的‘腿’無力地垂著,一隻手緊緊地按住自己的腹部。“真他娘的痛。”男人皺著眉,有汗水從他額鬢滑下,被他快速地抹掉。

過了會,大概是痛感得到了緩解。男人慢悠悠地抬起頭,四處看著。在這條過道盡頭站著幾個人,手裏拿著不是‘藥’就是單子,他們的臉上也‘露’出了那種‘陰’沉冷澀的醫院氣息。

男人皺了皺眉,他的臉上有著一種病態的蒼白。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整個身體向前彎曲‘腿’收回把頭抵在膝蓋下,希望這樣可以緩解下來自腹部的‘抽’痛。

“科裏·達‘蒙’!達‘蒙’先生!”

“這裏!”背弓得像隻蝦的科裏勉強地舉起手,朝叫他的護士晃了晃。

“達‘蒙’先生,醫生請您進去。”護士快速地拿筆在記錄本上畫了一筆,“達‘蒙’先生,您還好嗎?”

“當然。”科裏側過頭眨了眨他的藍眼睛,“我隻是坐的太久‘腿’有些麻,就這來。”

科裏用力地拍了拍疼痛的地方,起身時拽了下他的夾克衫,然後在護士的注視下往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門’在科裏腳進去後關上,科裏回頭隻看見‘門’麵上白‘色’的光。

“科裏·達‘蒙’。”醫生就著病表念他的名字,抬頭看他時換上了一副笑臉,“你看上有點緊張。”

“還好,我隻是有些不習慣。”科裏聳聳肩,“況且我的肚子現在很痛,這讓我招架不住。”

科裏在桌旁坐下,觀察著醫生的表情。這位醫生看上去四五十歲,微微發福。他有著褐‘色’的頭發和一雙棕‘色’的眼睛,穿著白大褂和黑‘色’的‘褲’子,一個普通的Beta。

“你痛了大概有多久?”醫生問他。

“大概兩個星期,它一直斷斷續續的。我覺得這應該是感冒,要不就是我的胃在鬧矛盾。我有時候身體也會發熱,就像是發燒一樣,我會感到無力,眼前發‘花’,走路都不能走隻能坐著。我在家躺了很久也不見好。醫生你開些感冒‘藥’給我吧,或者胃‘藥’,我並不介意。”

醫生微笑:“別急,達‘蒙’先生,還沒那麽快下結論。你有帶你的信息卡嗎?”

科裏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來遞給醫生。醫生接過後把卡放到桌上電腦旁的灰‘色’掃描器上,長形的機器立即嘀嘀響了兩聲,很快電腦上就出現了科裏的全部信息。

醫生向下滑動著鼠標,臉上神‘色’變了變:“達‘蒙’先生你沒有參加過國家的體檢,一次都沒有。”

“我很健康,不需要任何的檢查。”科裏朝他笑笑。

“可是這是法律規定的,每個公民都必須履行的義務。我甚至不知道你是…… 你現在有伴侶嗎?你的伴侶他有陪你來嗎?”

科裏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你看我這樣就知道我是個標準的Beta,國家規定十六歲是‘性’別分化期,我今年已經二十五了。”

“你怎麽就這麽確定?”

科裏繼續翻白眼:“你有見過我這麽高大的Omega嗎,在此之前我既沒有過發|情期也沒被Alpha的信息素所影響過。而且,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清楚。我除了有根柱子還有其他的東西,這證明我隻能是Beta,雖然我希望自己是Alpha。”說完還表無奈地攤了攤手。

醫生被他這粗俗的話逗笑,又看了遍電腦,最後對科裏說:“我建議你進行一次全麵的檢查,達‘蒙’先生,你身上的氣味可有些怪。”

好吧。科裏習慣‘性’地‘揉’‘揉’肚子,雖然它還沒有痛起來。他可想早些回家啊。

等一係列檢查結束科裏又窩回了之前坐過的椅子。

這次等的時間有些長,科裏癱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達‘蒙’先生,你可以進來了。”依舊是之前的那個護士,被搖醒的科裏有些茫然地看著她,好一會才頭重腳輕地往前走。

一進去科裏就感覺到明顯的不同,Alpha的氣息讓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門’已經被關上了,‘門’的兩旁站著兩個之前沒有的家夥,他們高大威武,麵‘色’冷峻,穿著軍綠‘色’像是反恐的警衣。但科裏認得這衣服,這衣服隻有為了保護或者抓捕Omega才會出現。

科裏默默往前了幾步,離醫生近點。

辦公室裏的窗簾被放了下來擋住窗外的光線,這封閉空間的唯一光源隻來自頭頂的白熾燈。辦公室的牆角還擺放著幾盆綠‘色’的植物,此刻看上去暗淡無比。

科裏覺得壓抑,無力感又升了上來。他活動著手指,用大拇指不斷搓著食指的皮膚。

“達‘蒙’先生。”醫生手裏拿著化驗單,“我們在你的體內發現了生命跡象。”

科裏嗬嗬幹笑:“醫生,這我可不明白。而且你們‘弄’得這麽嚴肅是為了什麽,我得了重病嗎?”

醫生眼睛裏已經沒了溫和,他投‘射’過來的視線讓科裏迅速想起了冰冷的墳墓或者是長滿青苔的角落。

“你懷孕了,達‘蒙’先生。而且,你發生了突變…… ”

科裏猛地躥出去,但速度遠比不上後麵正常魁梧的Alpha。其中一個在科裏有動靜的時候就迅速向前伸出一腳擋住科裏,同時腳踹向科裏的膝蓋骨迫使他身體朝下。另一個則抓住他的手臂向後彎,把他死死地壓在地上。

“你現在是個Omega。”

醫生的聲音完整地落了下來,所產生的力量就如同炸彈在他身邊爆炸,讓他耳朵轟鳴一片。

科裏幾乎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去扭動和擺脫,但他身上的那隻手就像是白頭鷹的爪子一樣將他牢牢抓住。沒過多久,科裏就趴在地上喘氣。

“你不能這麽用力,他懷孕還沒多久。”一旁的醫生開了口。

抓住科裏手臂的Alpha士兵沉默不語,倒是地上的科裏說了話。

“嗨,嗨,士兵,你可不能這樣對我。我感覺我的手都快斷了!”士兵仍沒有回應,科裏又將目光轉向醫生。他的臉在地上艱難地轉動著,一邊的肌‘肉’凹陷了下去,喘氣聲又將他的話變得斷斷續續的。“醫生,嗨,別這樣。我都沒你們這樣‘激’動!”

“我很抱歉,達‘蒙’先生。如果不這樣你現在早就已經跑了。”

“我不會,相信我,醫生。我還要在你們醫院做流產手術呢,怎麽會跑。我會付比一般流產高一倍的價錢!”說是這麽說,有沒有我可不知道。科裏在心裏想著,同時又拚命地眨著他海藍‘色’的眼睛企圖讓他看上去很乖巧。

“這正是我們擔心的。你知道,達‘蒙’先生,我們國家的Omega非常的少,所以我們對Omega是重點保護的。而由強大的Alpha和正常的Omega結合生下的孩子各方麵的身體數據都比常人要好,我相信你的孩子一定會是如此。而且作為Omega,你的年齡已經很大了。”

科裏憤怒地在心裏直罵娘,表麵卻還是裝出了一副友善全無攻擊‘性’的表情:“我們國家不是崇尚民主與自由嗎,你們不能強迫一個不想生孩子的人。況且我肚子裏的這個東西,都不知道是從哪個Alpha身上流過來的。”

“我們知道,請放心,我們會為你找到你的伴侶的。”醫生說完又用眼神示意壓製科裏的兩位士兵,“達‘蒙’先生,我覺得你一定不希望這樣呆著直到有人來接你,如果你不產生任何反抗的話我們可以……”

科裏點點頭,抓著他手的士兵用力一提帶著他整個人從地上起來,就在壓製結束的那一瞬間科裏快速轉頭咬住了士兵的手臂。

科裏的嘴裏立刻傳來一股血液獨特的鐵鏽味。

這人手臂真結實啊,肌‘肉’都硬邦邦咯得我牙疼。被按到椅子上的科裏腦袋暈乎乎地隻想到這個,被科裏咬的士兵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繼續用他那隻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控製著科裏。

醫生有些滿意,走到辦公桌旁拿起電話:“去通知希爾頓小姐,她是專‘門’負責威廉姆斯家族的,請她快點過來。”

電話那邊傳來回應聲,醫生嗯了幾聲後把電話掛了,又來盯著科裏。

科裏眼珠在眼眶裏繞來轉去,他觀察著這間辦公室,最後可悲地發現除非他能突然發力掙脫並打倒背後的兩個Alpha士兵,不然他是不可能擺脫現在這種困境。他將目光瞟向左邊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下午五點了,他希望他的小妹妹琳達不要一直坐在‘門’口等他。

這真是糟糕啊。

胡思‘亂’想時‘門’外一連串高跟鞋的噠噠聲響起,從聲音來講這人肯定是走得飛快。她要是摔一跤或者扭到腳那可就戲劇‘性’了,科裏幸災樂禍地想著。

高跟鞋聲在‘門’前停了下來,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

醫生快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一個還在把頭發拚命往上抹的‘女’人探進頭來。這個‘女’人長得十分‘精’致,身材高挑。她穿著黑‘色’的高跟鞋,配的是V領‘毛’衫和一步裙,外罩一件白大褂。但科裏真正喜歡的是她一頭石榴紅的長發,雖然現在這頭長發被她紮成了一個‘花’苞,但科裏不可否認,他喜歡熱烈的東西。

“嗨,您好,我是克勞瑞絲·希爾頓,是您打電話給護士讓她通知我來的嗎?你們找到了一個Omega?”克勞瑞絲·希爾頓朝麵前的醫生伸出了手。

醫生禮貌地與她握手:“是的,我很高興你這麽快就趕到了,希爾頓小姐。不過糟糕的是,這個Omega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同時他也不想要這個孩子。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Beta,以為他這種懷孕的特征隻是簡單的感冒或者是胃痛。”

“他沒有參加國家規定的體檢嗎?”克勞瑞絲扶了扶自己的白框眼鏡。從她這個角度看她覺得麵前的這間辦公室實在是太過‘陰’暗了,而白熾燈的光又太過強烈,在這樣的環境下Omega很容易產生緊張的情緒。還有這間辦公室裏的氣味也相當不好聞,Omega初期懷孕的淡香味和Alpha強勢的具有攻擊‘性’的氣味攪在一起,除此之外她還聞到了少量的血腥味。克勞瑞絲不由蹙了下眉,可當她把目光落到那個被抓住的Omega時,她不禁吃驚。

從‘女’人的觀點出發,那個人無疑是帥氣的。他擁有修長的身形,肩膀的寬度與‘露’出的手臂肌‘肉’都恰到好處。他頂部的頭發十分的漆黑,讓人恍惚以為觸‘摸’上去會是一塊天鵝絨,但他的發尾殘留了一些黃‘色’,這給他添上了幾分不羈。他側頭時,臉部的線條極為完美,一雙眼睛藍得要命。

這樣的人應該被規劃為Alpha或者是Beta,可惜他卻是個懷了孕的Omega。

“並沒有,希爾頓小姐。”醫生難得局促地搓著手,“其實他是來自落後的貧民區。”

“貧民區?”克勞瑞絲見醫生點點頭,偏頭歎息,“好吧,國家對那片地區的確不怎麽上心。不過這真是個奇跡!”克勞瑞絲微笑起來,“你確定他現在沒有攻擊‘性’了嗎,如果確定我希望能夠帶他走。”

“當然。”醫生笑道。

在椅子旁邊的士兵見此立刻把科裏從椅子上拉起來,扭轉過他的身體‘逼’得他往前。科裏還沒走兩步,一個冰冷冷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後心窩。小型手槍黑黢黢的‘洞’口好像散發出冰窟的氣息,凍得科裏想要哆嗦。他屏住呼吸,他感受到死神的鐮刀正向他揮舞。

“老實點。”士兵在背後森冷地警告道。

“我都快懷疑你們這裏其實是個拐賣人口的聚集地,而不是救死扶傷的醫院了。”科裏咂嘴,朝克勞瑞絲那裏走去。

克勞瑞絲飛快地在科裏臉上瞟過,她能分辨出這個Omega此刻正慌‘亂’著疑‘惑’著以及計劃著想要逃跑。

可科裏在克勞瑞絲臉上分辨不出這麽多,他隻看清了克勞瑞絲臉上的幾個小雀斑,但這不影響她的美貌。然而下一秒科裏又開始想抱怨,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Beta。現在整個辦公室裏就他是最低等級的,被死死地壓在金字塔的下方。起先他不該嫌棄Beta這種種類的,現在他連Beta都做不了了。

“親愛的小姐,冒昧打斷你們的談話。”科裏溫柔地笑起來,背部的槍抵進衣服裏,細小的疼痛告誡著科裏不要‘亂’說話。但科裏此刻已顧不得,“聽我說,我生活的地方你們也許不那麽熟悉,但我能告訴你們,在那個地方還有兩三個Omega,我看過他們,長得可比我柔美多了。我願意為你們領路,隻要你們此刻能放了我。”

“謝謝你能告訴我們這些,我會打電話給公安部讓他們去搜查的。”克勞瑞絲同以微笑回應。

Shit!科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克勞瑞絲繼而又補充:“身為這個國家的子民,你應該能明白我們並不能讓你走。”她搖搖頭表明立場。

科裏爭取道:“在場的就幾個人,如果大家都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

克勞瑞絲依舊搖頭:“Omega在懷孕初期是十分脆弱的,你照顧不好自己。我會聯係你的Alpha,不過要麻煩你和我走一段路。”

“雖然有些晚,但我覺得我有介紹自己的必要。”克勞瑞絲放下手中的化驗單,轉椅帶動著她讓她正麵對向不遠處的科裏,“科裏·達‘蒙’先生,我是克勞瑞絲·希爾頓,我剛剛看了你全部的信息,我覺得如果有可能,今後將是由我來負責你的一切檢查。”

克勞瑞絲說著皺起眉又點點頭,似乎在讚同自己說的話,然後她對科裏‘露’出了一個算是溫柔的笑容。

科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兩臂相‘交’倚著牆麵。他離克勞瑞絲很遠卻離‘門’很近,但他還是出不去,這讓他格外煩躁。他垂著水藍‘色’的眼睛,不算濃密的睫‘毛’在他眼下的皮膚上留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你好小姐,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我會很樂意與你‘交’談。”科裏嘟囔著。

是的,他現在的處境依舊沒有好轉,他隻是從一個男Beta的辦公室壓到了一個‘女’Beta的辦公室裏而已。科裏瞟了一眼像兩根柱子一樣佇立在‘門’旁的Alpha士兵,他們簡直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他,那兩條硬邦邦沒有人‘性’的狗,科裏腹議。

“我很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我對你呆的那個地方沒有什麽好印象。”克勞瑞絲笑著皺眉搖頭,她似乎把皺眉當成了一個習慣以至於她高‘挺’白皙的鼻梁上有了幾條細細的紋路,“他們似乎並不喜歡孩子,他們把孩子當成是災難,搶奪糧食的惡魔。他們情願將孩子流掉以求自保都不願意張開雙手迎接一個新生命。”

“凡事有慣例,小姐。”科裏攤攤手,“我的母親就生了三個,所以你們不該把我就這樣監|禁起來。”

“那麽你呢,你願意把孩子生下來嗎?”克勞瑞絲閃著她澄澈的碧綠眼睛,帶上一些探究‘性’的笑容望著科裏。

“當然不。”

“這也就是我們現在這麽做的原因。”

科裏被她噎道。

“國家規定我們醫生必須保住每一個胎兒,哪怕僅僅是我們隻看了一眼或者是由我們親手負責的。就算偶爾會有些過度的做法,這也是在法律範圍之內的。”克勞瑞絲轉過去又拿起了化驗單,“好了,達‘蒙’。我們現在該談談你的問題。你的情況很特殊,像你這麽大才進行‘性’別分化全國估計找不出十個,而且你在懷孕期間的習慣也並不好,你喝酒,吃一些刺‘激’‘性’的‘藥’,而且還…… ”

“濫|‘交’。”科裏狡黠地笑著,“我還真佩服你們能找出這個小東西的父親,他可真是個倒黴蛋。我一開始還想是不是會有三四個Alpha站在我麵前讓我挑。”

克勞瑞絲用一種責備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他是個偷吃糖果的小孩。

“不,你並沒有。”克勞瑞絲糾正他的話,“再說現在科技那麽發達,人工智能到處都是。專家們也為了你們Omega專‘門’研製了一批高科技產品。”

科裏皺眉:“別把我規劃過去。”

克勞瑞絲微笑:“我能理解,懷孕的Omega會感覺到不安,他們焦躁、易怒,甚至一些強勢的Omega會具有攻擊‘性’,雖然這攻擊微乎其微。我已經讓相關部‘門’去通知你的伴侶,你很快就會能看見他。”

科裏感到煩躁。

“我想你會想要見他的,這段時間裏你應該在想念他。你已經被標記了不是嗎,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層麵。”

科裏表示疑‘惑’。

克勞瑞絲:“你時不時地會‘摸’向自己的後頸,我猜那是印記,你自己沒有感覺嗎?”

科裏正‘摸’著頸脖的手一頓,他十分強硬又別扭地把想往上伸的動作變成了拉自己夾克衫的帽子。

科裏:“我能看看那個倒黴蛋是誰嗎?”

克勞瑞絲點點頭:“當然可以。”她側過身把背後的電腦屏幕轉向科裏,在那塊不大的長方形顯示屏上,一個男人的容貌以及他的信息全部被展示了出來。科裏眯起眼睛,在看到那個男人的臉時心裏就開始罵。

該死的,他就知道那個晚上不對勁,盡管那是他經曆過的最舒服快樂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