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

他們在幹什麽?

大白天的?

謝詩藍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那可是他的弟媳啊!

他們怎麽可以——

“謝詩藍,你要是不說話我掛電話了。”

嗬嗬!

對她這麽沒有耐心,不過是想要和葉蓮,他的弟媳親熱罷了。

謝詩藍,這下你真的死心了吧!

她在心裏自嘲,眼淚卻流了出來。

駱水寒聽到電話裏傳來的抽泣聲,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在哭?”

謝詩藍用力的吸氣,抬手擦去眼淚:“我,我想要出去一趟,我爸——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保安不讓我出去。”

她的愛太卑微了。

她累了,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

電話裏,駱水寒沉默了片刻:“把手機給保安!”

保安接過電話之後,和他說了幾句,把手機還給了她。

“你父親——”

駱水寒的話說到一半,謝詩藍那邊居然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這個女人膽子大了,居然敢掛他的電話。

駱水寒盯著電話,很不悅!

這時,葉蓮拉著兒子走了過來,把紙巾遞給他:“都是安安太調皮了,把牛奶灑在了你身上,你不是馬上要開會嗎?還是去洗洗吧!”

說著,她伸手就要幫駱水寒脫去外套。

駱水寒起身避開她:“你先帶著安安回去吧!我自己會處理。”

葉蓮垂眸,裝出很乖巧的樣子:“好,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駱水寒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再說吧,我今天晚上估計要加班,不一定什麽時候回去呢!”

葉蓮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握住,聲音依然乖巧溫柔:“那你注意身體,別累著了。”

說完,她轉身帶著兒子離開了。

駱水寒很快通知助理:“去查一下謝詩藍父親在哪家醫院!”

……

岩城第一人民醫院。

謝詩藍坐車趕過去的時候,她養父的急救已經結束了。

“藍藍,你爸他,他——走了!”黃彩靈擦拭著眼淚,哭的假惺惺。

“你說什麽?我爸——”

謝詩藍的身形趔趄了一下,站不穩,向一旁倒去。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實習醫生動作靈敏,飛快的伸手扶住她:“藍藍,你沒事兒吧!”

“陸迪哥,我,我沒事兒。”她的頭有些暈,陸迪的樣子很模糊。

陸迪是他們家的鄰居,比她大五歲,醫學院畢業,在這家醫院實習。

是名副其實的鄰家哥哥,曾經對她很照顧。

“還說沒事兒,你看看你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我扶你去那邊坐坐。”

“不用了,我爸,我想要見見我爸!”謝詩藍終於哭了出來。

小時候和爸爸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

模糊的記憶中,她被一個阿姨扔在了漆黑的樹林裏,很多小蟲子咬她。

周圍沒有一個人,她很害怕,一直哭,一直哭。

一個人在樹林裏哭著走著,很冷,很餓。

最後終於來到了路上,看到了一輛小轎車。

她哭著跑了過去,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頭磕在石頭上,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爸爸把她帶到了醫院。

她當時什麽也想不起來,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

醫生說,可能是因為磕到的緣故。

爸爸對她很好,很溫柔,在醫院的時候一直細心的照顧她。

後來,他舍不得把她送走,就帶著她一路走,一路畫畫。

他們去過一望無際的草原。

去過冰雪覆蓋的北極村,去過煙雨蒙蒙的江南水鄉。

和爸爸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幸福,他是個很有學問,很善良,很溫暖的人。

想起了曾經的美好,謝詩藍哭的撕心裂肺。

陸迪扶著她,眼眶也紅了:“好,我來安排。”

十分鍾後,謝詩藍在醫院的太平間見到了車禍去世的父親。

她再也撐不住,跪在了父親的麵前:“爸,對不起,爸,爸。”

都是她不好。

去幻想一份不屬於她的愛情。

連最愛她的爸爸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黃彩靈站在一旁,依然哭的假惺惺的:“好了,藍藍,你別哭了,你爸生前最疼你了。現在,看到你這樣他心裏也會難過的。”

陸迪看向她:“黃阿姨,謝叔叔還有一些手續沒有辦理,麻煩你幫忙去辦理一下。還有他的後事,是不是需要通知謝叔叔的兄弟姊妹?”

黃彩靈抹去眼淚:“是啊,我還有很多事要忙,陸迪,藍藍就麻煩你照顧了。”

黃彩靈走後。

陸迪陪著謝詩藍見過父親最後一麵之後,把她帶到了醫生辦公室。

“藍藍,叔叔讓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你!”他從自己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一個信封交給謝詩藍。

“信?”謝詩藍愣了愣。

陸迪看到辦公室還有其他人,拉著她來到外麵的樓梯間。

“藍藍,有些話我不想告訴你,但是,現在,如果不告訴你,我心裏又過意不去。”

“什麽話?”

“這封信,是叔叔昨天晚上特意在我家門口等我,交給我的。”

“什麽?我爸昨天晚上交給你的?”謝詩藍隱隱猜到一些什麽,身形晃了晃。

“是,這些天,你都不在家。叔叔已經知道你嫁給駱水寒的事情了。聽我媽說,前天他曾經和黃阿姨發生過爭吵。我覺的——”

“你覺的什麽,陸迪哥,你快說啊!”謝詩藍著急的抓住他的手腕。

陸迪咬牙:“我覺的叔叔今天的車禍很奇怪,他——,他應該是自殺的。”

“自殺?不,不可能。”

爸爸曾經答應過她,等到裝上了假肢,他們一起再去江南聽雨的。

不可能,不可能。

謝詩藍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陸迪趕緊抱住她:“藍藍,藍藍,你——”

樓梯間的門突然被人用力踢開,駱水寒一身殺氣的看著他們。

在看到昏倒在陸迪懷中的謝詩藍時,他的臉沉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麽?”他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想要殺人。

陸迪當然認的他,勇敢的迎上他的眼睛:“駱總沒有看到嗎?藍藍傷心過度昏倒了。”

“藍藍?你叫她藍藍?”

駱水寒上前不由分說把謝詩藍從他懷中搶了過來。

陸迪不怕死的懟道:“我們從小就認識,我一直都是這樣叫她的。”

駱水寒抱著謝詩藍來到樓梯間門口,轉身,冷眼看他,宣誓自己的主權:“她是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