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茶放在茶幾上:“少爺,請喝茶!上好的龍井。”

慕霆深卻沒有去端茶杯,而是看著他:“輝叔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

李輝垂首站在慕老爺子身旁:“少爺,你誤會家主了。他和程家人沒有任何關係。是我——”

他頓了頓,像是掙紮之後終於做出了決定:“程玲是我的女兒,宛萍來找我,求我救救她的兒子。這件事事關蘇家,我幫不了她,所以才求了家主。”

慕霆深愣住了,很驚訝,盯住李輝,再一次確認:“程玲是你的女兒?”

“是!少爺想要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李輝沒有退縮。

慕老爺子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阿輝,你是何苦呢!”

李輝看向他:“家主,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讓少爺再誤會你。”

應該是想起了過去的回憶,阿輝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悲傷。

“少爺,老夫人最後幾年中風癱瘓在床,程宛萍來應聘護工照顧老夫人。她來自西南的一個小縣城,家裏有兩個弟弟妹妹要上學,也沒什麽關係。

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她自己打拚來的。所以,醫學院畢業之後,她沒有去醫院,而是選擇了慕家,因為家主給出的工資很高。

她是一個特別勤勞,能幹的女孩子,長雖然不算太漂亮,但是很清秀。那時候,慕家的生意正在上升期。經商環境也不像現在這麽好。

我跟著家主出去,遭到競爭對手的暗算,受傷是常有的事情。每一次,都是宛萍幫我處理的傷口。

一來二去,我對她就漸漸生出了一下情愫。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

那段時光對於李輝來說,應該很美好,很甜蜜的,他在說這些話時,眼睛裏流露出幸福的光芒。

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日裏和藹了很多。

“既然這樣,那為什麽後來會傳出我爺爺和她的那些流言蜚語?”

不過,慕霆深此時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程玲和爺爺沒有任何關係,不是他的小姑姑。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處理了。

李輝臉上幸福的笑意漸漸隱去:“我那時候已經28歲,家主看到我們兩情相悅,就想著要替我做主,見一見宛萍的父母,把事情定下來,讓我們早點結婚。

可是,宛萍卻一直找各種理由推脫。我漸漸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追問之下才知道,她在縣城早就已經訂婚,有了未婚夫。

她上醫學院的所有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對方提供的。而且她的家人對方也一直在照顧著。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我氣她既然有了未婚夫,為什麽還要接受我的表白,和我在一起。那段時間,我們陷入了冷戰。

我和她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她家人的耳朵裏,她的家裏人來到海城,強行把她帶了回去。我那段時間過得很痛苦。

她回去一個月之後,我收到了她寄來的信,信上竟然滿是血跡,信中她回去之後提出退婚,結果卻被父親打了一頓,關了起來。

她說已經對生活沒有了任何希望,隻想再見我最後一麵。我看了這封信之後,二話沒說,直接帶著人連夜開車去了她家裏,強行把她救出來帶回了海城。”

那段往事很沉重,李輝有些說不下去了,手掌緊緊的攥緊。

慕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撐不住了就坐下吧!”

然後,他接著李輝的話說道:“程宛萍的未婚夫在他們小縣城有些勢力,發生了這種事,他當然不肯罷休了。於是聯合程婉萍的家人一起來慕家要人。

你李輝叔叔要出去和他們硬碰硬,被我阻止了。我親自出去找他們談判,但是,結果他們隻要人其餘的任何條件都不肯接受。

而且,為了逼我放人,他們開始在外麵大肆造謠,說是我看上了程宛萍,故意霸占了她,現在人家家人找上門了,還不肯放人。

為了不連累我,三個月後,程宛萍給你李輝叔叔留了一封信,悄悄離開了。據說是回來家鄉的小縣城,和未婚夫結了婚。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

你李輝叔叔當時很受傷,很長時間都一蹶不振。我也懶得去解釋,謠言傳了一陣也就沒有人再提了。”

老爺子盯住慕霆深:“你究竟是聽誰說起的這些事情?”

他總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蘇老頭說的。

慕霆深沒有再隱瞞下去,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必要再隱瞞:“是許巧音,許神醫。”

“許巧音?”老爺子的眉頭皺了起來,心裏想不明白了。

許巧音不是一直生活在許家村嗎?她怎麽會知道那些事情?

而且為什麽要告訴霆深這些?

慕霆深看了一眼李輝:“輝叔,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去找蘇清泉,讓他盡可能的放過程磊。”

李輝很聰明,立刻知道他應該是有話不想讓他知道:“謝謝少爺,我去忙了。”

很快,書房就隻剩下慕老爺子和慕霆深兩個人了。

“程磊不是李輝的兒子,是程宛萍結婚之後和她的丈夫生下的。隻不過,在程磊5歲的時候,她丈夫喜歡上了別的女人,很快就和她離婚了。

據說,程宛萍結婚不到7個月就生下了女兒程玲,這也是她丈夫一直無法接受的。夫妻感情一直不怎麽好。離婚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隻不過,她卻很有骨氣,離婚之後自己一個人帶著一雙兒女,輾轉四處討生活。但卻從未來找過阿輝。”老爺子率先開口,對李輝的這段感情充滿了惋惜。

“那這麽說程玲真的是輝叔的女兒了。”

“應該錯不了了!”

慕霆深在他身旁坐下,端起茶杯,輕輕的撥動上麵的茶葉,抿了一口之後問:“爺爺,你認識陳默嗎?”

“陳默?”老爺子吃驚的扭頭看他。

“是,他是岩城的一個科研人員,後來自殺了。”

“好好的,你問他幹嘛?”老爺子的聲音開始發抖。

“因為他不是別人,是許巧音許神醫的丈夫!”

老爺子猛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他:“你,你說什麽?許,許巧音的丈夫是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