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愣了一瞬間,隨後把頭移到安樂右邊,然後才問:“樂樂想知道,我那個弟弟到底是怎麽死的嗎?”

“可以,可以知道嗎?”

他剛才問了,但陸衡沒有回答,他還以為陸衡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之前顧沉也說了,這事關乎兩個家族的顏麵,肯定很複雜。

陸衡:“當然可以,不管樂樂想知道什麽,都可以。”

安樂笑了笑,小聲說:“那,我想,我想知道。”

他想知道陸衡的弟弟是怎麽死的,他想知道關於陸衡的一切。

陸衡那麽了解他,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但他卻對陸衡了解的少之又少,這不公平。

而且他想用盡全力的去愛陸衡,包括陸衡的過去,就像陸衡連著他的過去一起愛一樣。

陸衡想了想說:“關於那個弟弟的事,這件事嚴格來說有些複雜。”

安樂點頭:“我,我知道,之前顧沉說過,這件事關乎兩個家族的顏麵,但我不太懂,他也沒有說清楚。”

聽到這話,陸衡有些意外的看了安樂一眼,原來之前安樂支開他悄悄的南風知我意跟顧沉聊天問的是這個。

他低沉的笑了笑,點頭說:“確實是關乎兩個家庭的顏麵,所以才比較複雜。”

要是放在從前,關於他弟弟的事,誰提誰死,他絕對不會放任何一個人在他麵前這麽囂張。

在安樂不一樣,他容忍安樂對他做任何事。

陸衡想了想才說:“陸垣他不是我父親的兒子。”

安樂:???

說的是誰?

安樂有那麽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陸衡說的是誰,好一會兒才發現,陸衡說的陸垣就是他的Omega弟弟。

而且,顧柔之前在他麵前也喊過小垣這個名字。

可是,陸垣怎麽會不是陸川的兒子呢?

他們,他們難道?

陸衡才說了一句話,安樂就在腦海裏補了一場五彩繽紛的大戲。

看著安樂的表情,陸衡突然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難過了,他笑著說:“不用那麽驚訝,在高門大戶裏,這些事都很常見,我母親她不是個例。”

顧柔當年和陸川確實是有感情的,他們的聯姻是非常幸運並且幸福的,連帶著陸衡都過了幾年的好日子。

父母對他非常寵愛,為了未來繼承陸家,一直對他用心培養。

可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因為陸川一直在外工作,並且仗著自己弱精不易導致人懷孕就在外麵花天酒地。

他知道不管他怎樣做,陸衡都是他唯一的兒子,顧柔是他唯一的妻子。

如果是其他人,也許陸川這個想法就實現了,因為作為他的老婆,隻要牢牢抓緊陸衡這個兒子,那麽陸家遲早都是他們的。

但陸川的老婆不是其他人,而是顧柔。

顧柔很快就發現了陸川的不對勁,她無法接受自己老公的背叛,但也知道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她在家頹廢了很久,然後和陸川給她安排的專屬司機好上了。

兩人趁著陸川不在家,在家裏大膽的就像那人真的是男主人一樣。

很快顧柔就再次懷孕了。

顧柔也原諒了陸川,她打算和陸川各玩各的,生活永遠都不要交織在一起。

但陸川發現顧柔懷孕後原本就有所懷疑,因為他弱精,讓人懷孕的幾率很小,而後來他和顧柔在一起的次數並不多,按理說不應該懷上孩子。

可顧柔還是懷上了,現在一年之後生下了一個健康的Omega兒子。

兒子出生後,他雖然依舊懷疑,但還是被自己人生中第二個孩子的到來高興到了。

因為陸垣,他在家陪了顧柔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新鮮感過去了,陸川又開始不歸家,直到有一次他突然回來看見司機從他房間裏出來,這才感覺到不對勁。

陸川麵上不顯,背地裏偷偷拿了小兒子的頭發和自己的頭發去做親子鑒定,果然不是父子。

陸川忍不了,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

於是他開始計劃,在兩年後,司機去接陸垣下早教班時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在陸川的計劃裏,不僅僅是司機,還有陸垣是要一起死掉的。

但陸垣命大活下來了。

他用了兩年的時間才讓司機死,為的就是讓時間衝淡一切,讓顧柔相信那真的是一場意外,而不是他策劃的。

顧柔那一段時間很痛苦,沒有再送陸垣去上早教班,但是一直待在家裏,整個家裏的氣氛陰沉到讓人喘不過氣來。

陸衡那時候還小,非常期待父母的愛和關懷,見司機叔叔出車禍死了,還特意買了花去祭奠叔叔,並且安慰顧柔。

主動給顧柔做飯,想讓顧柔趕緊的好起來。

但並沒有。

顧柔的情況越來越差,而且隨著陸垣的長大,長相越來越像司機。

陸川更是忍受不了這個野種的存在,於是,在陸垣四歲生日時回家,打算和顧柔坦白。

要麽把那個野種送走,要麽離婚。

但那天顧柔精神很好,一直坐在樓下剝花生。

而陸衡帶著陸垣上樓去玩,剛走完樓梯就看見陸川站在柱子旁邊陰險的看著他們。

陸衡:“爸爸。”

陸垣很少見到陸川,但也非常喜歡陸川,見到陸川第一時間就撲過去抱住陸川的大腿,乖巧的喊:“爸爸,爸爸~”

但陸川並沒有彎腰把小孩抱起來哄,而是厭惡的說:“誰是你爸爸!”

說完一腳踹出去,小小的陸垣被踹了出去,腦袋狠狠地撞在欄杆上,留下一個血印子之後,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陸衡從來沒有想過父親會這樣對待弟弟,驚訝到來不及阻止,看到弟弟掉下樓梯的那一瞬間,連忙伸手想去拉住弟弟。

但就是這一伸手,在樓下剝花生的顧柔回頭,就一輩子的認定是陸衡把陸垣推下去的凶手。

而踢了人轉身就走的陸川並沒有被顧柔看見。

後來,顧柔冤枉陸衡殺死他弟弟的時候,陸川為了保證名聲,也沒有選擇站出來。

而是選擇澄清,說是陸垣年紀小自己沒有站穩摔下去的,是意外。

但無論怎麽樣的澄清,都無法改變顧柔心中的認知。

從那天開始,顧柔就瘋了。

她愛的人死了,她和愛人的兒子也死了,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她活下去的意義。

至於陸川,那個背叛她的男人,她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

而她曾經疼愛的大兒子陸衡殺她的小兒子,更是讓她無法接受,越想瘋得更厲害。

她所有恨都堆積在陸衡身上,辱罵,虐待,甚至想殺了陸衡去給陸垣陪葬。

聽完這些,安樂眼淚都止不住,他聲音顫抖又脆弱,小聲問:“怎麽會這樣,陸川他怎麽那麽狠心,他為什麽不幫你解釋?”

“還有先生,你,你給顧柔說了嗎,她是不是不信你?”

陸衡笑了,安樂哭的比他當時哭的慘多了,他擦掉安樂的眼淚,無奈的說:“他為了他的名聲當然不可能這件事說出來,因為一旦他說了,就將牽扯他出軌,和顧柔出軌司機的事,沒有那麽簡單的。”

“至於我有沒有解釋,也就不重要了。”

陸衡無論解不解釋,顧柔都不會相信的,隻會覺得那是他找的借口,小小年紀就那麽狠毒,不配活著。

所以,顧柔才拿著刀想殺了陸衡,但沒成功,隻在在他眉尾上留了一道刀疤。

安樂知道陸衡的苦,心疼的抱住陸衡,小聲說:“先生不難過,他們都不配做你的親人,我們不要他們了,不要了。”

陸衡:“好,不要他們,隻要樂樂。”

安樂哭的不行,不管是陸衡為了救他徒手抓刀的事,還是陸衡小時候被冤枉為了繼公司權而殺弟弟的事,都讓安樂心疼的不行。

他確定顧柔已經不在外麵的之後,回房間換了衣服,硬生生的拉著陸衡去了醫院,讓醫生重新給陸衡包紮傷口。

陸衡有些無奈,但除了聽話也毫無辦法。

包紮完傷口,陸衡帶著安樂去了公司。

最近安強留下來的財產都歸了安樂,而房產和公司因為安樂不喜歡,不想經營也在進行拍賣。

到了公司,陸衡不顧手上的傷繼續上班。

而安樂看著賬戶裏越來越多的錢卻撇起了小嘴巴,他們都有這麽多錢了,為什麽還要工作,受傷了也不休息。

他嘟嘟嘴,想跟肖笑分享心情,有這麽多錢了,肖笑都可以不用工作了,以後他就養著肖笑就行。

他想給肖笑打電話,在想了半天都找不到肖笑的電話號碼。

肖笑之前不讓他聯係,說之後有空會聯係他的,但都過去這麽久了,肖笑還是沒有消息。

安樂有些難過:“肖笑是不是,把我忘了?”

“還是說,因為之前我忙媽媽的事沒有顧及到他,他生氣了?”

安樂吸了吸鼻子,慢慢紅了眼眶。

但他抬手擦了擦眼睛,打算去找李解問問,畢竟之前肖笑一直都是在跟李解聯係。

他找了一圈,在廁所找到正在抽煙的李解。

李解最近變得沉默了,再也沒有前的笑容,也很少會罵人了。

安樂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站在門口問:“李哥,你,你最近怎了?”

見安樂來了,李解按滅手裏的煙頭,笑著說:“沒怎麽,老板娘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