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知道他遇見顧沉了。

安樂咬了咬嘴唇,他不知道李解是怎麽跟陸衡解釋這件事的,有些猶豫,但還是小聲的說:“嗯。”

陸衡把人抱上樓放在**,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李解說你陪著肖笑去醫院住了幾天,期間遇見了顧沉兩次。”

以前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顧沉有問題,因為a市有權有勢的人很多,和陸家實力相當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有那麽一兩個。

他懷疑過那兩家人,派人查了很久,別的事情到查到了不少,但關於安樂的卻沒有絲毫線索。

而現在,最大的嫌疑人,變成了顧沉。

顧沉不是個有時間隨隨便便出現在別人身邊的人,而且顧沉和顧謙一樣,所以……

聽到陸衡的話,安樂終於知道李解是怎麽跟陸衡解釋的了,心裏鬆了口氣,小聲說:“嗯。”

他還想把李解說的,顧沉有問題這件事告訴陸衡,但顧沉好歹也是陸衡的舅舅,是親戚。

而且陸衡也說過,他和顧沉的關係不錯,所以他猶豫了一下,沒說出口。

陸衡:“那他有沒有說什麽?”

安樂搖頭:“沒有。”

顧沉沒說什麽過分的話,也沒說什麽有用的話,就是在他麵前出現那麽一會兒就走了。

陸衡點頭 ,表示他知道了,轉身把外套掛在櫃子裏,和安樂一起躺在**:“這幾天在醫院肯定沒睡好,來,我抱著你睡一會兒。”

安樂很喜歡陸衡抱著他睡,連忙滾進了陸衡懷裏,小聲說:“先生,你真好。”

陸衡就是笑了幾聲沒說話,李解給他說過,做眼睛手術後不能讓眼睛太勞累。

所以他盡量讓安樂躺著閉上眼睛。

過一會兒,陸衡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問:“之前我給你發的消息,看到沒?”

“看到了”

安樂好奇的說:“原來,他,他也那麽惡心。”

那幾天陸衡給他發的消息可不止一條,安家一有什麽事兒消息都會發過來。

但因為他在家,陸衡不是以告知的語氣說的消息,而是詢問的方式。

第一天他發消息問安樂,有兩個omega女性帶著兒子上門來找安強鬧事,是不是真的。

第二天也是一樣,又來了兩三個,有帶著孩子的,有沒帶孩子的,有想要讓孩子認祖歸宗的,也有想讓自己有名分的。

雖然是在詢問,但卻把事情的每一個細節都說了個清楚。

陸衡:“那你怎麽沒回複?”

安樂想了想,有些心虛的說:“先生你,忘了嗎,這些天,我一直在醫院,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陸衡笑:“我知道,但你也沒回複我。”

“我回了。”

安樂無奈的說:“我回了語音。”

那兩天他不能看消息,都是肖笑讀給他聽的,回消息就是回的語音。

但怕打擾陸衡的工作,也怕自己暴露,他隻回了一條音,說他出門了,不清楚。

但陸衡好像不太滿意他沒多說話,總不承認他回了消息。

陸衡假裝無奈:“那這次就原諒你,下一次,不許敷衍我。”

安樂連忙點頭:“知道了先生。”

下次陸衡給他發一條消息,那他就回三條,絕對不讓陸衡覺得他敷衍。

接下來的幾天,陸衡都沒有去工作,一直待在家裏陪著安樂。

因為他擔心自己去上班了,安樂一個人在家不重視眼睛的保養,所以幹脆留下來每天親手給安樂做飯。

這可把安強急壞了,如果陸衡一直不走,那他怎麽去給安樂做思想工作?

怎麽安排安樂去見個人?

每天看著兩人恩恩愛愛,安強表麵笑開了花,心裏卻急的吐血。

安逸不想跟兩人對上,直接跑去找江墨了。

安強一直在暗示陸衡,讓他早點兒去上班,務正業。

但陸衡甩手就是一塊地皮的合同丟給安強,安強抱著合同就走了。

這些天,陸衡隻會在安樂需要複查的時候去公司轉轉,其他時候都在家,一直到滿月,安樂眼睛徹底穩定了,他才去公司上班。

安樂眼睛跟以前比起來好了很多,雖然能看個兩三米,看的也不如右眼清楚,但總歸是能看見東西了。

他很高興。

每天下午都在廚房給陸衡做牛肉湯。

安強就站在門口:“現在你眼睛好了,總該跟我去看看那個人吧,他說了,一定會讓你喜歡的。”

安樂沒有回答。

安強連著說了好多次,安樂都不肯答應,他終於沒有了耐心,怒道:“你不是不想讓陸衡知道你眼睛的問題嗎?”

安樂攪湯的動作瞬間愣住。

安強這些日子也去查了,知道安樂的傷跟陸衡沒關係,甚至還一直瞞著陸衡,正好成為了他的把柄。

“如果你不去見那個人,我就把你眼睛瞎了的事告訴陸衡。”

安強笑著:“他那麽優秀的一個alpha,你覺得他會接受一個半瞎做自己的伴侶嗎?”

安樂轉頭,眼裏都是水汽和恨意,但安強一點都不擔心。

果然,安樂最終咬了咬嘴唇,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

安樂小聲說:“我答應去見那個人,但,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安強以為,安樂的條件就是不要把他眼睛瞎掉的事情告訴陸衡,得意的說:“可以,你說。”

安樂眼淚瞬間湧了上來,他忍著哭意:“羅萍她,有好多珠寶,都是媽媽的,你讓她還給我,全部還給我。”

安強愣住,那些珠寶值來曆都很大,來設計師和版權,都很值錢,都是收藏級別,帶出去的麵子不用說,一定是全場最閃亮的。

一下子還給安樂他也有些舍不得。

但安樂說完後又補了一句:“如果不給我,我就不去。”

“要是你想把,我眼睛瞎了的事情告訴先生,那就去說吧,我相信先生,他不是那種人。”

安樂咬牙,用陸衡讓他的方法跟安強賭一場。

而且,他眼睛現在已經看得清了,不算半瞎了。

安強當然知道陸衡的品行,陸衡要不要一個人可不是他安強來決定的,所以他也不確定陸衡到底會不會嫌棄安樂。

最後,他咬牙:“可以。”

不就是一些珠寶嗎,到時候跟那個人搭上關係,得了利益,不知道要買多少珠寶呢。

所以,他點頭:“你自己去房間裏看,是你媽媽的東西,你就拿回去,都可以拿。”

安樂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放下勺子,蓋好鍋蓋,興奮的跑出廚房,衝進了安強和羅萍的臥室。

沒幾秒後又跑了出來,拿了一個幹淨的衣簍筐,又跑了進去。

他毫不客氣,打開羅萍的收納櫃,把裏麵的盒子挨個挨個打開,但凡是他見過媽媽戴過的珠寶,連帶著盒子一起放進衣簍裏。

陸衡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安樂從羅萍房間裏出來,手裏還端著一個衣簍框,裏麵裝滿了飾品盒,正眼睛亮晶晶的朝他笑。

“先生,你看。”

看著安樂懷裏滿滿當當的收獲,陸衡溺寵的笑了笑:“樂樂很厲害。”

安樂點點頭,小聲說:“還有,沒裝完。”

於是,陸衡接過安樂的衣簍,笑道:“那你再去拿,我等你。”

安樂:“好。”

陸衡毫不避諱,抱著衣簍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安強聊天。

安強咬牙,他就說,怎麽以前跟個笨蛋一樣沒什麽心眼的安樂,現在突然知道跟他討價還價了,原來是陸衡教的。

可他現在卻什麽都不能說,還得笑著跟陸衡聊天。

安樂很高興,又找了一個衣簍去了羅萍臥室。

等一會兒又裝滿了,但裝滿了那個衣簍後,還有一樣東西不在。

是一對藍寶石耳墜。

那是媽媽最喜歡耳墜。

他不想讓媽媽最喜歡的東西留羅萍身上,他要把東西要回來,然後去洗幹淨,送去媽媽的墓地。

不,安樂一邊找東西一邊搖頭。

這些東西羅萍都用過了,送去媽媽的墓地,媽媽肯定會覺得晦氣,還是別了。

到時候,他把這對藍寶石賣了,再買一對一模一樣的送給媽媽。

羅萍回來的時候沒注意客廳裏的人,更沒有注意陸衡腳邊的衣簍框。

隻是跟安強打了個招呼後就回臥室休息。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安樂在她房間裏麵翻箱倒櫃,瞬間尖叫起來:“安樂,你在幹什麽?”

“你為什麽要到我房間來?”

“那衣簍裏裝的都是什麽?”

“這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麽裝走?”

“放下,給我放下!”

羅萍突然發瘋似的尖叫起來,安樂嚇的連忙後退,手裏還拿著一個空的耳墜的盒子。

他很害怕,但有一件事讓他壓製住了害怕。

因為他看到媽媽最喜歡的藍寶石耳墜,就在羅萍耳朵上。

最後他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盒子,確定就是那對耳墜的盒子,忍著害怕仰起頭說:“把你的耳墜,取下來。”

“憑什麽?”

羅萍看到自己珠寶少了一半,整個人差點沒崩潰,要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在安強心中的形象,和害怕陸衡,她早就衝過去揍安樂了。

而這時,陸衡和安強聽到聲音也跑了過來。

陸衡第一時間把安樂抱進了懷裏:“沒事吧?”

今天幾乎要回了媽媽所有的珠寶,而羅萍耳朵上的,今天也必須拿到手。

安樂很高興,張開手抱住陸衡,小聲撒著嬌說:“沒事,她沒打到我。”

羅萍聽後,也轉頭躲進安強懷裏,哭著上氣不接下氣:“老公,你怎麽可以讓他進我們的房間拿我東西,那可都是我的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