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衡手裏的東西,安樂瞬間紅了臉,但什麽都沒說,緩緩低下了頭。

alpha的精力總是很好,安樂覺得有些難受,去廁所漱了口,然後又被擠進來的alpha拉進浴缸玩了一圈才回去睡覺。

睡覺之前,安樂覺得,也許陸衡真的很難過,不然今天為什麽做了這麽多次?

不過,能讓陸衡不那麽難過,他是願意的。

安樂趴在陸衡懷裏,高興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外麵的雪已經很厚了,路上的車少了多,行人倒多了起來。

他們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帽子和手套,縮著脖子在雪中行走。

也有一些小孩,他們在小區裏捏著雪球和同伴兒一起打雪仗。

安樂和陸衡走在邊上跟著高興,他很少因為下雪露出這麽高興的一麵,也學著其他人,捏了一個雪球在手心裏。

他沒玩過雪……也許小時候有過,但他不記得了。

後來跟著肖笑一起,下雪的時候他都窩在家裏,冷的不想出門,也沒玩過雪。

現在,他拿著雪球局促不安的看著前方,不知道該往哪兒丟。

陸衡走在他身邊,看著他迷茫的反應,低聲問:“想和他們一起玩?”

安樂猶豫了一下,點頭:“嗯。”

陸衡推了他一把:“去吧。”

安樂看了看那群半大的小孩兒,有些臉紅的說:“可是我,我……”

他不敢去。

不管那是一群小孩兒還是一群大人,他都不敢去。

但他又很羨慕能那樣肆無忌憚的玩耍,那是他生命裏缺失的一部分。

但陸衡沒有在勸他,而是直接低頭抓了一把雪團成一個雪球。

安樂好奇的看著陸衡,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突然,他看見陸衡把手裏的雪球丟了出去,正好砸中遠處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

那小孩立刻回頭,陸衡抬手指了指安樂。

安樂瞬間就懵了。

小孩的目光在兩人中間來回看了看,陸衡長得高大,雖然好看但看起來非常冷漠,不像是會捏雪球的人。

而安樂看起來就小了很多,個子小小的,臉也長得嫩,手裏還有個雪球,目光迷茫又可愛。

小孩迅速鎖定目標,朝自己的小夥伴兒說:“兄弟們看,就是那個人打我,大家快把手裏的雪球扔向他!”

安樂嚇壞了,原本轉頭去看陸衡,結果陸衡早就跑了。

而他也被一堆雪球攻擊,沒一會兒小孩兒們就跑到他身邊,拉著他一起去玩。

因為除了那個十二三的小孩兒以外,其他的孩子都比較小,於是,安樂和那個大點的小孩分別領了一波孩子,成了小小的首領,開始打雪仗。

陸衡站在遠處,看著安樂從一開始的局促,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到融入小小的集體之中,最後放開的和小孩們打成一片後,低頭笑了起來。

他的樂樂,就該這麽快樂。

安樂和小孩們玩了很久,一直到小孩兒們都被各自的家長叫回家吃飯去了,他才小跑到陸衡麵前,剛才的那股興奮勁兒還沒過去,連聲音都帶激動和笑意:“先生,我,我回來了。”

安樂玩兒的熱了,背上都是汗水,頭發也打濕了一些,剛下樓時戴著的帽子也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陸衡摸了摸他的臉頰,低聲問:“餓了嗎,回家做飯?”

“好。”

安樂喘著氣,原本是累的,沒一會兒就開始哈著白氣玩。

回家後陸衡立刻把他拉進屋裏,開了暖暖的空調,等房間裏都熱乎起來了,才給安樂換衣服。

換完衣服,兩人就一起去了廚房。

他們一起做飯,一起吃飯,關係好的就像連體嬰兒一樣。

吃完飯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接近年關,陸衡也不那麽忙了,這幾天一直都在家裏陪他。

陸衡:“樂樂。”

安樂完了一上午,現在窩在陸衡懷裏昏昏欲睡,聽到陸衡喊他,下意識回答:“嗯?”

陸衡:“你家的事和我家的事兒都解決完了,明年,送你去學校讀書怎麽樣?”

之前他就有這個想法,畢竟安樂會的東西太少了,他倒是無所謂,但他怕安樂自卑。

安樂自卑的時候大多都是遇到了他自己不會,又不好意思去問別人的事。

然後站在他麵前,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咬著嘴唇,好久才會喊一聲:“先生……”

他很喜歡安樂光含淚的叫他先生,但,那都是情趣,安樂不應該隨時隨地都那麽難過。

說起上學,安樂清醒了些,他覺得以前陸衡跟他說過,等事情結束了之後就送他去上學。

他答應了。

但真的得到這種時候,他又有些怯場。

因為他怕自己什麽都不會,去學習就更暴露了自己的無知。

安樂抓著陸衡的衣服,猶豫了一會兒才問:“先生,我,我可以在家學嗎?”

“不行。”

陸衡拒絕:“必須去學校。”

不是不可以在家裏學,但是如果在家裏學的話,那麽安樂永遠都會這樣膽怯。

陸衡雖然想把人圈在自己身邊,但卻更想讓他去學校,讓他去交朋友,讓他展翅。

隻有這樣,安樂笑的時候,眼裏的星星才能一直留著。

但安樂被關的太久,那雙翅膀既然能展開,也沒有了飛翔的力氣,他低下頭,忍著眼淚說:“可是先生,我,我不想去。”

學校人多,他一整天都要待在那裏,他不想。

“我可以在家學的,我可以更努力,我不想去學校。”

安樂抱住陸衡的腰,可憐巴巴的說:“我,我很聰明的,我學的很快的。”

看著安樂淚眼朦朧的模樣,陸衡瞬間心軟:“樂樂。”

安樂:“老公~”

陸衡:……

安樂見有效果,抱的更緊了,繼續撒嬌:“老公,我不想去學校。”

陸衡:……

因為有了安樂得撒嬌,陸衡確實沒有再提這件事了,但他不知道,第二年開學後,陸衡依舊會把他騙到學校。

而安樂不能預知未來,以為自己已經搞定了陸衡,跑回房間給肖笑打電話去了。

陸衡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顧柔打來的。

顧柔聲音帶著顫抖的哭意:“小衡。”

陸衡早已習以為常,對這樣的聲音已經免疫了,冷漠的問:“什麽事?”

顧柔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愣了一會兒才說:“沒事,媽媽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陸衡:“那你現在你聽到了,掛了吧。”

“別,別掛。”

顧柔一邊擦淚一邊說:“小衡,我可不可以,再聽你叫一聲媽媽?”

陸衡已經很久沒有叫過媽媽了,很久是多久,陸衡也記不清了,但最少應該都有十年了。

所以,媽媽這個詞,陸衡已經叫不出口了,他忘了。

陸衡:“看在母子一場的份上,你不要為難我。”

顧柔愣了一下,隨後哭出了聲,原來叫一聲媽媽都是為難。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和陸衡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的孩子啊……

陸衡第一次對顧柔這麽耐心,他沒有掛斷,聽著顧柔哭了好一會兒。

然後,顧柔才說:“那就這樣吧,小衡,媽媽祝你未來可期,餘生幸福,如果有下輩子,再也不要遇到我和陸川這樣的父母。”

陸衡:“一定。”

不管是未來可期還是餘生幸福,在陸衡眼裏都是一定的,他的餘生一定會過得很好,因為他有安樂。

而下輩子再也不要遇到顧柔和陸川這樣的父母,也是一定的。

顧柔聽到陸衡的一定,終於沒有了再說下去的勇氣。

掛了電話之後,陸衡這才打電話給李解,問他顧家和陸家發生的事。

問了才知道,顧柔和他計劃的一樣,昨天下午從醫院裏出來,讓朋友幫他找了一輛車,約見陸川後,直接把陸川撞倒了。

顧柔原本想碾個兩三次,把陸川碾死。

但因為車技不好沒碾上,陸川沒死成,現在還在ICU裏躺著。

醫生給出的結果是,脊骨大麵積損壞,這輩子都不能站起來了,就算不死,也隻能做個癱子。

看到這樣的結果,陸衡滿意的揚起了嘴角。

這些事他都不願意去做,因為怕髒了手,也怕被安樂發現了覺得他心裏太過陰暗,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放過。

可是,他的父親也沒想過要放過他。

而且,這可不是他動的手。

是陸川原本就招惹來的情債和仇恨,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顧柔……大概今天那通電話是最後一通,因為顧柔最後的命運,應該是以故意殺人罪被抓,但因為有精神病,最後被送進精神病院。

“先生在笑什麽?”

安樂從房間裏出來就看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笑,但他麵前的電視裏卻在放一個無關痛癢的廣告,並不能讓人笑出來的那種。

安樂好奇的走過去,伸手在陸衡眼前晃了晃:“先生?”

但他剛喊完,就被陸衡一把抓住了手腕,隨後就被陸衡拉進懷裏。

安樂下意識摟住陸衡的脖子,不太好意思的笑著問:“是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嗎?”

確實有。

陸衡想,大概從今天開始,就再也沒有人會打擾到他和安樂的生活了。

於是他低聲道:“有,樂樂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