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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壁似乎早就料到這個問題,神色沒有任何意外,從袖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圓狀令牌,放在宋青書兩人麵前,那令牌上刻著一個“七”篆體字,周邊還有獨特而繁複的花紋。

“這是我從紮牙篤身上偷來的,昨天在你們來的前一刻,他還在我的床上。”衛壁淡淡的說著,神色漠然仿佛在說著與他不相關的事情一樣。

“這個有什麽作用?”宋青書拿起那令牌仔細觀察著問道。

“這個令牌七王府僅有兩枚,一枚在七王爺手中,一枚在紮牙篤手中,可以用來調動府內的侍衛。我平日在紮牙篤麵前還算受寵,加上昨天剛好明教的高手圍攻七王府,所以當時我拿著令牌調走那些侍衛的時候那些人也沒有懷疑。我從外麵看到張教主為了護住宋公子而無法全力進攻,但是我武功並不是很好,所以隻能從屋頂把你拉出來了。”衛壁說到後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笑容有些靦腆,倒像是他自己的本性,不像之前的笑容,有些虛假。

宋青書點了點頭,淡淡的笑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

看著衛壁有些期待的眼神,清澈水潤的眼睛倒是讓宋青書對他印象好了許多,思考了一下,道:“等救了幾位師叔之後,我和無忌會回武當山一趟,之後可能會去明教。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著我們。至於到了明教之後,如果你願意留下也可以,要自行離去也行。至於做我們的小廝就不必了,我和無忌都獨立慣了,不習慣人伺候。”

衛壁忙站起身,滿眼真誠的道:“謝謝你們。”

“沒事了,你先回去吧。”宋青書微笑著點頭。

衛壁又朝兩人鞠了個躬,才轉身離去。

“你怎麽看?”待衛壁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宋青書看向張無忌問道。

“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若是他真的有問題,放在身邊也好,再說他畢竟是救了你。”張無忌搖搖頭回道。

宋青書點頭,雖然衛壁剛才說的理由很充分,之後的表現很正常,眼裏的感激也很真誠。但還是覺得衛壁整個人有些不協調,這更多的隻是一種直覺,沒有任何理由。不過答應讓衛壁跟著,並不代表一定要呆在他和張無忌身邊。宋青書考慮著把衛壁放在韋一笑等人身邊去,有哪些老江湖在,到時候即使衛壁有什麽問題,在明教弟子的監控之下想必也無所遁形。

經過這次的事情,宋青書也自我反省了一番,說實話,自從學了九陽神功武功大漲之後,他的心態就有些浮躁,之後又在武當山學得太極拳劍,就更是信心膨脹。說的好聽是自信,難聽點就是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才會拉著張無忌兩個人闖進七王府,過於低估紮牙篤的勢力,中了蠱蟲。雖然也許他不進七王府紮牙篤也會想辦法把蠱蟲送入他體內,但總比自己送上門的要好。

至於衛壁所說的話,宋青書並不是完全相信,雖然昨日在七王府中肚子痛的很厲害,現在回想起來都會覺得恐怖。但疼痛消失之後卻並沒有出現異常,到今天為止身體都沒有什麽異樣。所以雖然宋青書讓張無忌找一個男人來,但並不表示他真的會馬上躺在床上讓人壓,那隻是當做最後的選擇罷了。

也許真的到了最後的時刻,宋青書會安慰自己隻當做是被狗咬了一口,好死不如賴活著,即使是真的,一個月也就一次,沒什麽大不了的。當然,這些都是宋青書的自我安慰,雖然他每每想到這個都額頭青筋直跳,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個罪魁禍首紮牙篤砍成十段八段的。

“師兄,我去和楊左使他們商量今晚的事宜,你好好休息。”張無忌摸了摸宋青書的頭發,溫柔的道。

宋青書“嗯”了一聲,趴在桌子上,看著張無忌離去的身影。張無忌走路的姿勢很正,腰背挺得很直,身材是標準的倒三角,穿起衣服來是標準的衣架子。大概是當了明教教主發號施令久了,走動之間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氣勢,讓人不自覺的心折。

宋青書忽然就想到昨天被張無忌抱著的時候,當時的他因為腹中的巨疼折磨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脆弱,靠在那堅硬寬闊的胸膛上覺得無比安心,沒有一絲擔心。竟然有那麽一瞬間希望能永遠靠著就好了,不過隨即就清醒了過來。

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劃著,他好像對張無忌越來越依賴了。從十五歲那年開始,他的命運好像轉了個大彎,避開了原著中的軌跡,和張無忌牢牢的綁在一起,一起中玄冥神掌,學得九陽神功,然後回到武當山,一直到現在。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和張無忌都參與了對方最重要的成長階段,一直相伴著成長,感情也越來越深。在這過程中,他早已不能把張無忌單純的當成一個書本中虛構的人物,而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仿佛隻是一眨眼,當年那個胖乎乎的哭的慘兮兮的小男孩已經成長為可以讓人依靠的男子漢了。宋青書心裏有些驕傲,又有些失落,但隨即把這歸之於父親看著孩子長大的複雜心態。

感歎了一番,宋青書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這個蒙古大都他再也不想來了,等張無忌把幾位師叔救出來就趕緊回武當山吧,說不定太師傅見多識廣,可以把身上的蠱蟲給逼出來也說不定。

晚上的拯救行動不用他參與,宋青書施施然的回到房間躺下,閉著眼睛好一會卻還是沒有絲毫睡意。宋青書瞪著屋頂好許久,最終還是坐起來,盤膝,運九陽神功。

昨日在七王府中,宋青書運九陽神功造成腹中絞痛更加劇烈,更是吐了一口血,之後回到這裏也沒有再運功。這次宋青書緩慢的控製一縷內力在經脈之中緩緩前進,途徑丹田更是小心翼翼。內力在體內轉了一圈,真氣流動之下四肢百骸舒適無比。

宋青書嘴角微微上揚,沒有覺得不適,放下心來集中注意力加速內力在體內的運行。隻是沒多久,宋青書眉頭就皺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皺越緊,終於雙眼睜開,神色古怪中有些惱怒。

不自在的動了動屁|股,最後還是站起身來走動幾步。剛才隨著內力的運行,忽然從後|庭處升起一陣瘙癢感,並且隨著內力運轉的時間增長,感覺也越來越強烈,最後沒辦法宋青書隻能停下來。

宋青書神色有些惱怒的在房間內走動著,那處隱秘的地方瘙癢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堪,煩躁的伸手抓了抓頭發,拎起桌上的涼茶就著茶壺直接倒進嘴裏。

“混蛋。”宋青書低咒一聲,將茶壺摔在地上,眼眶有些泛紅,到了現在,身體的反應已經告訴他衛壁所說十有□是真的了。

就算他先前怎麽做的心理準備,但真的認識到這個事實,還是讓宋青書有些難以接受。

“宋公子,你還好吧?”門外張無忌留下的人聽見裏麵的聲響,輕輕的敲了門問道。

宋青書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沒事。”

經過這會功夫,那處的瘙癢感已減輕了許多,宋青書打開門,吩咐外麵的守衛拿了酒來。很快酒就送了過來,宋青書關上門,直接坐在地上,舉起酒壇子直接往嘴裏倒,大口大口的吞咽著。

宋青書的酒量並不是很好,很快就醉了,直接靠在牆角醉了。

等張無忌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摔碎的茶壺,一地的酒壇子,酒氣衝天的房間,喝的醉醺醺抱著酒壇子的宋青書。

張無忌走過去在宋青書麵前蹲下,在看到他眼角的淚痕時心裏一疼,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來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關上房門喚了影衛問話,聽到並無外人進入,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揮手讓影衛退下,靠在牆上想了許久才重新回到房間。

小心的躺在床上,將宋青書抱在懷裏,雖然懷裏的人酒氣撲鼻氣味有些難聞,但張無忌卻一點都沒有嫌棄,一如以前將人抱著。下巴抵在宋青書發心,輕輕的磨蹭了下,張無忌低聲的呢喃,“師兄……”

聲音中有疼惜,有眷戀,還有一絲道不明的期盼。

等宋青書再次醒來,天色已經黑了,頭因為宿醉而有些頭痛,手敲了敲頭坐起身靠在床頭,好一會才清醒過來。房間已經被收拾幹淨了,宋青書起身下床,吩咐了仆從抬了水進來,泡了個澡出來,屋內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等宋青書吃完了飯,輕身躍起到屋頂躺下,看著頭頂璀璨的夜空,放空思緒,什麽都不去想。忽然身邊躺下一個人,宋青書看了一眼,是他爹宋遠橋。

兩人都沒有說話,宋遠橋隻是坐在他身邊,卻讓宋青書有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有種暖暖的感覺。宋青書眨去眼裏的熱意,將頭枕在宋遠橋的腿上,聲音有些悶悶的道:“爹,我想回家。”

宋遠橋手在宋青書背上輕輕拍撫著,安慰著仿佛受了欺負的小孩一般的宋青書,“好,明天爹帶你回家。”

忽然東北方向的夜空亮起一片,宋青書坐起來看著,“那裏是大都的方向吧,看來無忌他們應該在行動了。”

宋遠橋感歎道:“五弟夫婦若知道無忌如今如此優秀,不知道有多欣喜。”

宋青書看著遠方亮起的天空沉默著沒有說話,腦中胡思亂想著閃過許多念頭。這次應該不會出現什麽意外吧,幾位師叔應該會沒事。隻是不知道滅絕會不會如原著一般死去,還有周芷若是不是會與張無忌碰出火花,也許還要加上趙敏。

雙手環住雙腿,垂下頭埋在膝蓋裏,這該死的蠱蟲,也許他應該安慰自己還好功效隻有一年嗎?輕輕吐出一口氣,宋青書歪過頭看著宋遠橋,輕聲道:“爹,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轉過頭來沒看宋遠橋,宋青書把身上蠱蟲的情況一點沒漏的全都說了出來,不敢看宋遠橋的反應,低垂著視線看向地麵。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送上,字數有點少,嗬嗬(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