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山

宋青書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手卻沒有縮回去,任張無忌拉著。張無忌嘿嘿一笑,也不敢再亂來,把當日他無意中把九陽神功練到大成的經過仔細的說了一遍。

隻是那日張無忌在光明頂上經曆的一切,實在是巧合的很,危機中另藏機遇,才促使他在短短時間內把九陽神功練至大成,常人隻怕再難有此機會。

宋青書聽完之後,隻能感歎張無忌不愧是主角,化危機為轉機的功力不同凡響。而自己,還是一步一步老老實實的慢慢來吧。

中途兩人除了停下買些吃食之外,均不停歇的向前趕路,這也就是宋青書兩人才能堅持下來,若是換個人,隻怕內力不繼。

進入武當山地界之後,不斷的有黑衣人出現阻攔兩人前行。宋青書兩人知道武當山定是出事了,才會有人阻截武當派的救兵,均加快了速度。

這些出現的人也算高手,不過宋青書與張無忌兩人俱都不弱,加之擔心武當山的情況,下手也毫不留情,出手就是致命的手段。

從白日直到晚上,到了第二日四更時分,終於到了武當山下。而越靠近武當山,不斷的有其他人往武當山而去。宋青書與張無忌從這些人身旁掠過去,他二人身法既快且輕,又在黑夜之中,那些人均沒有察覺。

宋青書與張無忌心中早有猜想是蒙古人搞的鬼,見那些人均攜帶兵刃,十有□是去與武當派為敵。因擔憂武當山上的情況,兩人都沒有停下來收拾這些人,不過宋青書與張無忌兩人隨身帶著的藥包卻全都不著痕跡的灑出去了。

途中遇到好幾批類似的人,宋青書與張無忌隨身所帶的藥粉畢竟不多,隻是解決了一部分人,不過聽到身後傳來的**,兩人均覺得很是解恨。

兩人一路到了山頂,並未稟明身份,直接閃身進入武當派。宋青書在武當派長大,張無忌也曾在武當派呆了幾年,對武當派的路徑布置自是無比熟悉。兩人內力高深,輕功又極為了得,那些武當派第三四代的普通弟子又哪裏能發現的了二人。

宋青書拉著張無忌直接向俞岱岩的臥房走去,一進入俞岱岩的院子,兩人就發覺裏麵空無無人,隻有一個不認識的道人在俞岱岩旁邊的臥室中靜坐。宋青書眉頭微皺,莫非還是來遲了一步?

沒有多做停留,宋青書與張無忌向後山小院趕去,那裏一向是張三豐靜修的地方,位於一片竹林深處。

兩人還未到達小院,就聽見前麵傳來幾聲驚呼聲,宋青書暗叫不好,與張無忌二人瞬間出現在小院之中。

兩人一眼就看到站在那裏神色有些警惕的張三豐,待宋青書兩人出現在院子中,張三豐才放鬆下來,盤坐在地。卻原來是張三豐剛才察覺到有高手接近,唯恐是敵人,所以不敢放鬆療傷,待見到宋青書兩人的麵目,才放下心來,不過卻略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張無忌。

宋青書是張三豐看著長大的孩子,而張無忌也在他眼皮底下過了幾年,以張三豐的眼力,自是在兩人出現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兩人。

張無忌反應迅速,瞬間出現在張三豐的身後,雙掌抵上他的背心,純正無比的九陽神功源源不絕的輸入張三豐體內。張三豐所修煉的武當九陽功本就是源於九陽神功,同出一宗,本質一致,張無忌的內力一進入張三豐的體內,頓時如江河入海,水□融,療傷能力大大增強。

而張三豐隻覺一股熱流傳過來,四肢百骸頓時舒適無比,本來被傷到的髒腑也感覺舒適了許多,靜下心來配合張無忌開始運轉內力療傷。

宋青書見張無忌替太師傅療傷,也放下心來,有張無忌在,太師傅應該會沒事的。放下心來,看向一旁驚訝的看著自己的俞岱岩。宋青書上前彎腰拜倒,微笑道:“三師叔,青書回來了。”

俞岱岩親眼看著師父受傷,隻可惜苦於身子殘廢而不能上前幫忙,在見到宋青書兩人出現的時候,本來以為又是兩個敵人。不過在看到師父放鬆的盤膝坐下,俞岱岩才反應過來應該是自己人。再一仔細觀察,也就認了出來。

如今見宋青書拜倒,忙不迭的道:“是青書啊,快,快起來,過來讓三師叔看看。”

宋青書依言靠近,微仰著頭蹲在俞岱岩的軟榻旁邊。俞岱岩仔細的看了看他,滿意的點頭,又把視線移向正端坐在張三豐身後替他療傷的張無忌身上,感歎的道:“一晃眼,你們都長這麽大了。不錯,沒有辜負你太師傅的教導。看你們兩人的武功,應該不錯。”

俞岱岩這些年四肢殘廢,耳目卻加倍靈敏,從張無忌與宋青書的腳步之中,已發覺兩人內力不弱,特別是張無忌,原本從他的腳步聲中聽不出什麽,但看他此刻替師父療傷的行為,就可以看出他內力定然不弱。如此算來,張無忌的內力就更加深不可測了。

張無忌九陽神功大成,又練成乾坤大挪移心法,一身武功早已由實返虛,返璞歸真,舉手投足之間,處處深藏不露。而宋青書雖然修煉九陽神功內力深厚,也算的上是高手,但比之張無忌卻還差得遠。

先前若不是宋青書的腳步聲,單張無忌一人,就連張三豐也察覺不出來,而俞岱岩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張無忌的深淺了。

宋青書聽了俞岱岩的話,淺笑道:“青書雖身在外,但沒有一刻忘記太師傅和各位師叔的教導。”

俞岱岩眉眼更是舒展,看到後輩如此優秀,實在是欣慰。

十年未見,俞岱岩比之當年已老了許多,宋青書略有些感慨,二十年的殘廢時光,讓俞岱岩人生的壯年就這般過去,也讓曾經雄性壯誌的心變得消沉。

宋青書轉頭去看張三豐,臉色還算紅潤,須眉都已經白了,比十年前,已蒼老了幾分。宋青書想到張三豐此時的年紀,不由的黯然。

起身看向院子,這裏還是如當年一樣,簡單的很,一個樸實的木桌,桌上一把茶壺,一隻茶杯,地上一個蒲團,壁上掛著一柄木劍,除此之外一無所有,桌上地上均積滿了灰塵。

隻不過此時桌上有一塊黃布,上麵是一顆首級,怒目圓睜,倒是個熟人,正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大師。看到這顆首級,宋青書暗暗慶幸,殷六叔雖然受了重傷,但好歹命給保住了,相比之下,真是幸運多了,更別說還有無忌這等醫術高手可以替他醫治。

而在距離張三豐不遠處,一個光頭和尚軟綿綿的倒在那裏,腦骨粉碎顯然死的不能再死了,想來剛才應該就是這人偷襲太師傅了。

宋青書正想對俞岱岩說黑玉斷續膏的事,門外卻傳來了腳步聲,十分急促,還很是慌亂。宋青書知道定然是趙敏抓住時機帶人前來找茬了,看了一眼正在替張三豐療傷不能移動的張無忌一眼,又安撫的拍了拍俞岱岩的手,起身走到門外看著那前來稟報的知客僧。

那人見出來的是宋青書,微愣了一下,但宋青書自小在武當山長大,絕大多數人都是認識他的,這知客僧也不例外,隻是晃了一下神便認出了宋青書,忙拜倒道:“宋師兄,魔教大隊人馬來到了宮外,要見祖師爺爺,還口出汙言穢語……”

宋青書打斷他,“知道了,太師傅正在閉關不見外客,我與三師叔做主就行了。”

那知客僧還想說什麽,但見宋青書堅定的神色,又見俞岱岩沒有反對,也就沒有多言。宋青書吩咐小童抬了俞岱岩的軟榻向三清殿而去。至於張無忌與張三豐的安危,他倒是不擔心,雖然張無忌要替張三豐療傷,但單手足已,若有危機,以張無忌的能力,單手已足以禦敵了。

至於他自己,就先去會會趙敏了。想到又一次間接破壞了張無忌與趙敏的會麵,宋青書的心情就沒來由的愉快起來。

不過在見到那個本來隻是個炮灰角色但卻老是在自己麵前蹦躂的歡快還對自己有不軌之心的人時,宋青書原本愉快的心情徹底消失不見,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臉上掛著優雅的笑容,卻在自己看過去時眨眨眼的紮牙篤小王爺,沒好氣的撇了撇嘴。低聲嘀咕了一句,真是陰魂不散。

俞岱岩在在宋青書說前來三清殿之時,並沒有反對,目前武當山上,師父受傷,其餘三四代弟子都不足道,出來禦敵,隻是徒然送死而已。隻有他與青書有抵抗之力,俞岱岩暗自決定一定要與敵人周旋到底,拖到師父療傷完畢才是。

三清殿上或坐或站,黑壓壓的都是人,總共有三四百之眾。宋青書也不怯場,走到殿中大堂站立,一雙漆黑的眸子淡然的看著眾人,緩緩掃視了一圈,在最前麵的紮牙篤與趙敏身上停留了一下。此時的趙敏男裝打扮,一身白袍,袍上繡著血紅的火焰,手中還拿著一把折扇,倒是顯得更為俏麗。而紮牙篤則穿著一件黑色繡金長袍,頭戴玉冠,顯得華麗而富貴。

宋青書隨意的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有些漫不經心的道:“各位來我武當派,不知所為何事?”

紮牙篤從宋青書一出現,一雙眼睛就不時的掃向他,此時聽見宋青書發問,慢悠悠的道:“青書,當日離別之時,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宋青書想到那日發生的事,暗暗磨牙,麵上卻笑的更燦爛,口中卻吐出冰冷的語言,“你是不是急著來送死?”

紮牙篤也不生氣,反倒盯著宋青書冒火的眼睛笑得更是開心,讓宋青書看了更生氣,麵無表情的端著茶喝了一口。

趙敏冷眼旁觀了一會,上前一步道:“不知武當張三豐真人何在?怎麽竟派出一個無名小兒在此待客?”

宋青書似笑非笑的道:“趙姑娘,似你這等不敢以真麵目見人的,有我來接待你已經很好了,別不知足。還有,好意的提醒你,下次要扮男裝的時候,把你的這個解決一下。”宋青書邊說,邊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卻原來是趙敏的胸部明顯凸起,與一般男子明顯不同。

被宋青書這一比劃,大殿中的人均下意識的向趙敏的胸部看去。趙敏再怎麽聰慧能幹,也是個女孩子,宋青書這般行為已經可以算的上是調戲了。

趙敏從小身份尊貴,旁人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敢,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宋青書如此對待,加上眾人反射性的盯著她的胸部,頓時臉色漲得通紅,雙手捂著胸部,眼裏閃現一絲淚花,瞪著眾人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怒聲道:“不許看,再看挖了你們的眼睛。”

趙敏看著坐在上麵一臉真誠的看著自己,一副是為你好的宋青書,心裏更是怒火上湧,指著宋青書的恨恨的道:“宋青書,你很好,你就祈禱你不要落在我手裏,到時候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青書聳了聳肩,看了趙敏一眼,下巴微揚,道:“這句話也同樣奉還給你,不要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

趙敏臉色鐵青,眼角卻撇到紮牙篤居然還笑意盈盈的看著宋青書,對自己所受的侮辱一點反應也沒有,頓時冷笑一聲,道:“不知道名震武林的張真人知道自己的徒孫與男人搞在一起時,會是什麽反應?”

宋青書一想到當日被紮牙篤壓在身下的惡心感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站起身一腳把椅子踢翻,指著趙敏怒聲道:“操,你他媽是不是找死?”

複又指著站在趙敏身邊的紮牙篤道:“還有你,哪來的滾回哪去,少在本少爺麵前礙眼,看了就煩。告訴你,老子就算是找男人也不會找你。”

被無辜牽連的紮牙篤苦笑著摸摸鼻子,警告的看了趙敏一眼,對明顯怒火衝天的宋青書舉起雙手,沒有說話。

坐在一邊的俞岱岩從進三清殿以後就一直沒有說話,任宋青書處理,先前見宋青書戲耍趙敏之時,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後來發生的事卻是讓他沒想到,再一仔細觀察,就看出那個蒙古男子竟然對宋青書有不良企圖。

宋青書身為宋遠橋唯一的兒子,俞岱岩等人自然也是視為己出。如同每一個父親在發現有人對自己的兒子不懷好意的時候一樣,俞岱岩臉色也陰沉下來,冷冷的看著紮牙篤。若非他此刻身體殘廢,定然要上前好好的教訓這小子一頓。

對於俞岱岩的目光,紮牙篤自然是沒注意,也不屑去在意一個廢人,隻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宋青書身上。

先是被調戲,又被宋青書指著罵的趙敏神色冰冷,白玉般的左手朝後輕輕一揮,她身後四個人身形晃動,團團將宋青書圍住。

這四人身法或凝重、或飄逸,內力也不弱,個個可以算的上高手。宋青書因為趙敏與紮牙篤兩人,心裏也是不爽的很,見這四人上前來,冷哼一聲,也不打招呼,身形飄動之間就向幾人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