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馬大人說笑了,下官不過一介小小侍衛,哪敢妄議朝政?”江小穆不動聲色地將皮球踢了回去。

“江大人過謙了,濱城叛亂、丞相篡權,江大人可是在短短時間連解兩起陛下的心頭大患,如今陛下對江大人可是信任有加。”

霍雲生依舊笑眯眯的,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知對於丞相之位,江大人有何好的人選舉薦?”

“大人謬讚,下官怎麽有資格舉薦宰相人選?這等大事,還需陛下聖裁。”江小穆依舊不接招。

霍雲生見江小穆油鹽不進,也不再拐彎抹角。

“江大人,你我都是聰明人,何必繞圈子?你是陛下跟前的紅人,若是有你金口玉言的舉薦……”霍雲生輕輕摩挲酒杯,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表情:

“你若助我,我保你平步青雲,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如何?”

江小穆心中冷笑,這霍雲生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大司馬的好意,下官心領了。隻是下官人微言輕,實在幫不上大司馬什麽忙。”江小穆婉言拒絕。

“江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霍雲生的臉色終於變了:

“我官職僅居丞相之下,這麽多年對皇上更是忠心耿耿,效犬馬之勞,本身丞相之位大概率就會……而你要做的,就是在陛下耳邊吹吹風,說上兩句,這總不算妄議朝政吧?”

江小穆依舊不為所動。“下官明白大人的好意,隻是此事,下官需要細細考慮。無法即刻給您答複。”

霍雲生的手在桌下猛地握緊又慢慢鬆開,臉色仍然如常:

“那有勞江大人了,考慮好了隨時可以來登門府上,屆時鄙人將備好好酒好菜,好生迎接江大人。”

江小穆見霍雲生有送客之意,便抱拳躬身:“多謝大司馬大人今夜的招待,下官就先告退了。”

而在江小穆轉身欲走時,突然一陣香風襲來,江小穆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著輕紗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公子,何必如此著急離去?不如留下來陪奴家喝一杯?”女子嬌笑著,聲音嫵媚動人。

江小穆心中一驚,這女子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他竟然毫無察覺!

“你是何人?”江小穆警惕地問道。

女子掩嘴輕笑,“奴家是這府上的舞姬,名叫如煙。公子若是喜歡,奴家今晚便服侍公子。”

女子一顰一笑間皆有一陣花香襲來,若是換俗常男子,恐怕這會已經墜入溫柔鄉了。

說著,女子便伸手來拉江小穆的手。

江小穆本能地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動彈不得!

他心中大駭,這女子竟然會武功!而且武功還不低!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女子笑得更加嫵媚,“公子不必驚慌,奴家隻是想請公子留下來陪奴家一會兒而已。”

“姑娘說笑了,下官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江小穆強作鎮定,努力運轉周身氣力,卻發現如同泥牛入海,絲毫提不起勁。那股香氣,恐怕是一味霸道的毒藥!

如煙眼波流轉,帶著一絲挑逗:“公子莫不是怕了奴家?奴家可不會吃人的。”

說著,她又向前一步,幾乎貼在了江小穆身上。一股濃鬱的脂粉香氣撲麵而來,江小穆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江小穆咬牙切齒地問道。

如煙嬌笑道:“公子何必明知故問?奴家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今晚,是走不了了。”

江小穆心中暗罵,這霍雲生好歹也是朝廷重臣,竟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看來,他今日是不想這麽輕易就放自己離開了。

這時,一個黑衣男子急急地跑進來,也不稟報,就急急地衝入了這所客室。

隻見他附在霍雲生耳邊說了什麽,霍雲生臉色微變。

“如煙,放開客人。”霍雲生擺擺手:“這是府上貴客,不得怠慢!”

見此那名美貌女子撇撇嘴,頗不情願地在江小穆身上點了幾下,解開了穴位,江小穆頓覺牽製住自己的霸道力量消失了,周身恢複了活動。

江小穆揉了揉刺痛的穴位,冷冷地看向霍雲生:“霍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霍雲生臉上堆起歉意的笑容,像是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江大人莫怪,如煙姑娘性子頑劣,不懂規矩,衝撞了大人,還望大人海涵。”

江小穆冷哼一聲:“頑劣?不懂規矩?我看大司馬是刻意而為之吧。”

霍雲生麵色不變:

“江大人說笑了,下官豈敢?隻是府中近日新得了這批西域進貢的香料,想讓江大人也品鑒一二,不成想,如煙這丫頭竟是如此魯莽,衝撞了大人。來人,上好茶,給江大人壓壓驚。”

江小穆沒有接話,這霍雲生變臉之快,著實令人歎為觀止。

那黑衣男子又湊近霍雲生耳邊低語了幾句,霍雲生的臉色這次變得難看起來。

“江大人,今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下官府中還有要事處理,就先失陪了。”

霍雲生拱手作揖,說完不等江小穆反應,便匆匆招手喊來方才管家樣的男子:“你去送送江大人。”

接著還未等江小穆走遠,便急急地離去,那黑衣男子也緊隨其後,一溜煙兒不見了蹤影。

江小穆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疑惑更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看來這霍府,今晚是不太平了。

他想起係統的提示,越發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於是江小穆不再猶豫,轉身便走。

......

“怎麽會這樣?”霍雲生麵色凝重,他與方才的黑衣報信人已經乘上了馬車,疾馳在黑夜中。

“誰知道王守仁那老賊,自己垮台了還想著咬咱們一口,他是想拖您下水啊大人!”報信人急切地說。

他是錦衣衛的一員,同時還有一個隱藏身份——大司馬霍雲生的家臣。

那天他也在徹查丞相府的小分隊中,陸炳帶著隊員搜查王守仁書房的密室時,他在眾多信件間看到了對霍雲生極其不利的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