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的感覺讓梁嬌恐慌加重,手腳都僵硬了。

她試圖抓住扶梯,卻始終無濟於事,直到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抱住,整個人終於探出水麵。

梁嬌臉色泛白,趴在男人肩頭大口大口喘息著,雙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臂。

薄文硯蹙了蹙眉頭,沒在意手臂都快被女人抓紅了,隻輕嗤:

“都提醒梁小姐小心了,怎麽還成這樣了?”

梁嬌努力平複心跳,一臉鬱悶,無奈:

“抱歉艾教練,我也沒想到脫離了遊泳圈遊泳竟然會這麽困難,麻煩你了。”

見女人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薄文硯難得沒有繼續嘲諷,而是帶著她回到岸上,又拿了一塊大毛巾蓋住她大半個身子,淡淡道:

“時間還早,先休息一會吧。”

對於男人的體貼,梁嬌沒有拒絕,心裏暖暖的。

她揚起笑容:

“剛才真是太謝謝你了艾教練。”

女人漂亮的笑容讓薄文硯心裏說不出的煩躁,他轉身沒有回應,而是眯了眯眼,對著泳池一躍而下。

他動作飄逸,在水中仿佛一隻矯健的魚兒,隻輕輕擺動雙腿,就能遊出很遠的距離。

梁嬌坐在岸上,目光下意識追隨男人身影,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恍惚。

當初薄文硯跳下水救她,是不是就是這般模樣?

記憶裏,男人總是無所不能。

從認識薄文硯的第一天起,梁嬌就知道他不是尋常人。

太多光環附加在薄文硯頭上。

薄家太子爺、最年輕的繼承人、商場暴君、賽車手……

梁嬌必須承認,薄文硯比起那些隻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實在強上太多。

他有頭腦有手段,偌大一個薄氏集團都能在他手底下治理的井井有條。

一個小小的梁嬌,對薄文硯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麽。

就像遊泳,梁嬌學習好久才能勉強入門。

可她記得,當初薄文硯隻學習了一個小時,就像是無師自通般,根本不需要任何老師,就學會了這個技能。

他的天賦一向好到讓人嫉妒。

梁嬌心裏輕歎口氣,支著下巴出神。

不論哪個方麵,老天爺似乎都一直在提醒她,她和薄文硯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是天之驕子,而她隻是貧民窟出身的“下等人”。

從開始就注定了他們在一起隻會是悲劇收場。

思此,梁嬌看著泳池裏的“艾教練”遊玩兩圈上了岸,思緒忍不住飄遠。

如果薄文硯隻是一個普通的教練員,或許他們之間不會有這麽多阻礙,說不定還會生下和小寶一樣可愛的孩子……

想到這,梁嬌臉蛋泛紅,惱怒的伸出手拍了拍臉頰。

呸呸呸!胡思亂想什麽,她和薄文硯才不會有什麽孩子!

薄文硯走近時,看到的就是梁嬌麵頰緋紅的模樣。

他疑惑擰眉,心裏冷不丁冒出一個念頭。

這裏隻有他這個教練員,梁嬌百分之百是因為他才臉紅。

想到女人方才一直望著他的方向,視線似乎還對準他腰腹上的腹肌……薄文硯臉黑了。

蠢女人到底在想什麽鬼東西?!

他們都親密過多少次了,難道還沒有看夠?

想到梁嬌為了看別的“野男人”臉紅,薄文硯的周身冒了火,眼神愈發陰鬱和充滿危險。

梁嬌顯然沒察覺到異樣,見男人回來了,很快讓自己恢複鎮定,笑意盈盈問:

“艾教練,我已經休息好了,可以繼續練習了嗎?”

薄文硯冷笑一聲,冷颼颼的眸光盯著她,並沒有理會女人的詢問,而是換了個話題:

“冒昧問一句,梁小姐剛剛怎麽了?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對。”

梁嬌聽的傻眼了。

沒想到男人竟然注意到了!

梁嬌瞬間窘迫,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難道要告訴教練員,她剛剛不自覺幻想和薄文硯生孩子,所以才……

打住打住!

梁嬌怎麽想都覺得不能實話實說,隻好含糊不清的解釋:

“突然感覺遊泳館太熱了,想讓自己清醒一下……”

薄文硯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表情,幽幽目光帶著嘲諷:

“是嗎。”

薄文硯一個字也不信。

梁嬌分明在說謊。

她這樣逃避的態度,分明是心裏有鬼!

想到梁嬌或許對自己扮演的“教練員”心生情愫,薄文硯忽然氣的牙癢癢,想把這個女人狠狠教訓一頓。

她到底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

一個摸不清來路的“遊泳教練”都能讓她心動,她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梁嬌看著男人陰沉的麵色,窘迫慢慢變成了疑惑:

“艾教練,你怎麽了?”

薄文硯冷颼颼睨她一眼,忍不住譏諷:

“在遊泳館梁小姐都能覺得熱,還真是聞所未聞。”

聞言,梁嬌的尷尬再度湧上來,不自然的咳嗽幾聲,試圖把氛圍變得輕鬆些:

“那什麽……每個人體質不一樣嘛。”

“……”

薄文硯沒理會她的搞怪,冷聲道:

“好了,該繼續練習了。”

梁嬌默默點頭,起身再度小心翼翼下水。

這次她用了十二萬分的心思,每一步都按照男人先前說的做,在慢慢擺動雙臂後,果真在池水中穩住了。

梁嬌一步一步順著池邊往前遊,隻敢在淺水區試探,並沒有托大。

一開始,她的姿勢並不好看,但漸漸的,她熟能生巧,四肢愈發協調,擺動雙腿時也像魚兒一般,在水中靈動又飄逸。

兩個小時的遊泳教學好似一眨眼就過去了。

梁嬌已經完全適應在淺水區遊泳,甚至還能增加一點速度。

男人對她的表現沒作更多評價,提醒她下周早點來後,便去了更衣室。

經過兩次相處,梁嬌對這位教練員的脾氣已經有些了解。

她見怪不怪的笑著點點頭,也去了更衣室。

離開遊泳館時,梁嬌好巧不巧,又一次碰見“教練員”。

看著那張和薄文硯七八分相似的臉,她已經能做到麵不改色,還笑著點頭示意。

本以為男人也會禮貌打完招呼後離開,梁嬌都準備走了,他突然叫住她:

“梁小姐,聽說遊泳館附近新開了一家燒烤店,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