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河的臉越說越紅,聲音小到都快聽不見。
梁嬌錯愕的風中淩亂,都懵了,一時忘記回應他。
趙清河在說什麽?
他要當小寶的爸爸?!
還是小寶第一個反應過來,迷惑的小奶音脆生生道:
“可小寶已經有小爸爸了,不能再多一個爸爸……”
梁嬌瞬間回神,尷尬得渾身都不自在,偏偏小寶一本正經的表情,讓人又好笑又無奈。
梁嬌雖然震驚趙清河的話,但很快想明白是為什麽。
他一直拿她當美術係的“大神”,心裏對她的濾鏡是很厚的,所以在得知小寶隻是她收養的孩子後,不自覺心生憐惜,想要幫她分擔一點。
小孩子衝動的戲言罷了,梁嬌當然不會當真。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打消他這個念頭,一道冷冰冰的男聲驟然傳來:
“梁嬌,你想讓誰當小寶的爸爸?”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看了過去,包括梁嬌。
薄文硯踏出駕駛座,極高的身量帶來危險的壓迫感,仿佛連周遭的空氣都緊張起來。
小寶眼前一亮,正要小跑過去,後車座又下來一個人。
竟是——
“曾爺爺!”
小寶的聲音更輕快了,試圖衝過去抱住薄老爺子的大腿,但被梁嬌一把拉住小胳膊。
小寶迷惑轉身,歪著小腦袋詢問:
“麻麻?”
梁嬌牽住她的小手,麵上的笑容勉強又僵硬:
“小寶,你先進去好不好?媽媽和爸爸……還有曾爺爺有話要說。”
薄老爺子的臉色黑得都快能滴出墨水,她可不敢讓小寶這個時候去找他。
如今老爺子已經知道小寶不是薄家人,會用怎樣的態度對待小寶,她想都能想得出來。
小寶眼神更困惑了:
“麻麻又要和爸爸玩遊戲嗎?”
小家夥天真的話語讓梁嬌心口沉甸甸的,但她隻能點點頭,安撫:
“小寶乖,媽媽一會就進去。”
“那好吧。”
小寶眼裏閃過明顯的失落,但她一貫聽梁嬌的話,乖巧點頭後,轉身朝薄文硯和薄老爺子擺了擺小手,笑容燦爛:
“小爸爸,曾爺爺,那小寶先進去了。”
等小家夥的小身影消失,現場氣氛愈發沉悶。
薄老爺子大步走過來,看了趙清河一眼,臉色陰沉當著外人的麵訓斥梁嬌:
“小寶還在呢,就當著她的麵不學好!你這個媽怎麽當的?不行就把小寶交給別人去養,薄家不缺她這口飯。”
一聽薄老爺子的話,明裏暗裏都在針對小寶,梁嬌神色變了,語氣冷淡:
“小寶是我女兒,我可以養得起她,不勞煩老爺子操心。”
薄老爺子不屑冷哼,再也不掩飾眼裏的不耐,冷聲道:
“說到底她也占了薄家一點名聲,我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隻要不給薄家丟臉,之前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梁嬌,你不要不識抬舉!”
薄老爺子這番話顯然比過去“客氣”許多,沒有直截了當地趕走她和小寶,隻是拐彎抹角地表示:
隻要她和小寶不惹事,不破壞薄家的名聲,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梁嬌目光冰冷,不甚在意笑了:
“那依薄老爺子的意思,小寶該去哪呢?”
梁嬌算是看明白了,薄老爺子就是來找茬的。
薄老爺子冷聲道:
“她到底不是薄家人,我會給她安排一所普通的幼兒園,再給她找一對家境優良的養父母。以後等她長大了,她要是想來薄氏集團工作,我也可以安排,不會虧待了她。畢竟她也叫我一聲曾爺爺,就當是薄家對她的資助了。”
若小寶隻是一個和梁嬌毫無關係的小女孩,薄老爺子這番安排稱得上仁至義盡。
可小寶不是。
她是梁嬌的家人。
梁嬌冷不丁輕笑:
“如果我不樂意呢?”
薄老爺子瞬間火冒三丈,怒氣沉沉道:
“梁嬌,你不要太過分!那個小孩說白了隻是綁架犯的女兒,薄家絕不能有這樣的汙點存在!”
綁架犯的女兒?汙點?
原來褪去那層血緣關係,小寶在薄老爺子眼裏隻是汙點?
梁嬌氣極反笑,眼都不眨道:
“那薄老爺子可要失望了,我是不會放棄小寶的。如果你執意這樣做,那就麻煩薄老爺子讓薄總和我解除婚約,我會立馬帶著小寶離開。”
“如今外界都知道那個小孩是薄家收養的,你現在想一個人帶走?你讓其他人怎麽想薄家?不行!我不同意!”
薄老爺子一反常態,堅決反對梁嬌解除婚約的打算。
一旁趙清河忍了半天,聽到這再也忍不住了:
“呃……薄、薄老先生,你這不是純純欺負人嗎?梁姐都說了不願意放棄小寶,可以一個人帶走她撫養,你們憑什麽不同意?我可是都聽說了,這個小女孩患有自閉症,你們不好好對待就算了,還一直想著什麽名聲不名聲,還有沒有點人性了……”
“人性?”
一道嗤之以鼻的冷聲再度響起,讓梁嬌的後脊背都微微發抖。
她抬頭緊迫地盯著薄文硯。
他終於邁開長腿走過來,卻不是她的方向,而是……趙清河!
趙清河被薄文硯那雙極具壓迫感的眸子死死盯著,心裏泛起寒意,皺眉後退幾步,一臉警惕地靠在自行車旁邊。
“喂!你、你想幹嘛?”
薄文硯薄唇勾起一個冷淡的弧度,冰寒徹骨的眸子讓周遭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他臉色可怕,目光裏滿是陰鬱:
“是誰告訴你別墅地址的?”
一聽這話,趙清河心裏隱隱冒出不好的預感。
他當然是從吳哥口中得知梁姐的住址!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到這竟然會撞上傳聞中商界活閻王的薄家太子爺!
趙清河硬著頭皮不知該怎麽回答,心裏暗想:
總不能害了吳哥和梁姐!
他咬咬牙,道:
“薄先生可是業界名人,外人知道這個住址有什麽奇怪的,我就是一個人隨隨便便在網上搜的!”
薄文硯語氣冷颼颼:
“是嗎?”
趙清河繼續咬牙肯定:
“當然!”
薄文硯嗤笑一聲,對他的小把戲心裏陡然升起一團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