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嬌,你的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

梁嬌一瞬間呼吸困難,但還是扯著唇笑了,艱難說完自己想說的話:

“怎、怎麽會,薄少什麽人物,想捏死我就像踩、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我隻是實話實話罷了……之前的訂婚……從、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沈小姐一直等著……嫁給你呢,不是嗎?”

說到最後,梁嬌的麵色雖然蒼白,語氣卻滿是嘲諷。

沈馨媛不自覺捏緊手機,麵上幫腔:

“文硯,別這樣,梁小姐肯定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不想爺爺把小寶帶走而已。”

她嘴上這樣說,實則動都沒動。

看著梁嬌被薄家人針對,她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薄文硯沒有鬆開力道,越收越緊。

他冷聲:

“……再給你一次機會,和爺爺道歉認錯,剛剛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梁嬌脖子痛得快說不出話,聽見這句,分不清是哪裏更痛,直接氣笑了:

“你、你做夢!”

王媽都急了:

“夫人!您就和先生老爺認個錯吧!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

梁嬌抿了抿唇,不吭聲,意思很明顯。

薄文硯看著女人越來越沒有血色的臉,不知怎麽臉色暗沉,手指的力度越來越鬆,到最後,徹底鬆開。

梁嬌的身子軟了,下意識往下滑。

他扶住女人無力的胳膊,咬牙切齒:

“……隻是讓你當了一回替身,你就這麽恨我?”

逼得她無時無刻不想著逃離。

梁嬌劇烈喘息著,額頭也滲出汗水。

她看著薄文硯,以及他身後麵露鄙夷的薄老爺子,眼色淡淡,勉強平複後推開他的懷抱。

“恨?薄少想多了。”

薄文硯的臉色立刻變得可怕起來。

沈馨媛柔弱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袖,道:

“文硯,既然梁小姐不願意,就不要逼她了。”

薄老爺子也在一旁冷嘲熱諷:

“這就是你選的女人,有哪樣比得上馨媛?混小子,你遲早要氣死我!”

看著對麵的“一家人”,梁嬌實在覺得刺眼,忽然笑了:

“就不打擾薄少闔家歡樂了,我還有事,先……”

“誰準你走的?”

薄文硯突然狠狠抓住女人手腕,冷冷打斷,粗暴地強行拽著她出去。

黑色邁巴赫上,梁嬌被一屁股扔到後座。

充當司機的助理嚇得不輕,冷汗涔下了車,不敢打擾他們,小心翼翼問:

“薄總,還有別的吩咐嗎?”

薄文硯煩躁地扯了扯領帶,目光陰鬱:

“帶著王媽去接小寶回家。”

助理忙不迭答應,慌忙轉身去車庫。

薄文硯很快上了駕駛座,鎖上車門後,一腳踩住油門。

梁嬌看著男人熟悉又冰冷的麵龐,勉強坐直身子係上安全帶,怒火衝天:

“薄文硯,你想犯病能不能別找我?”

女人氣急怒吼。

薄文硯到底想幹什麽?

沒答應他給老爺子道歉,所以想報複她?

明明是薄老爺子帶著沈馨媛上門咄咄逼人,她不過為了小寶考慮罷了,他憑什麽生氣?

最生氣的人該是她才對!

如今薄文硯的理智接近衝破的邊緣,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他腦中不斷想著梁嬌方才的話,那雙倔強的褐色雙眼,冷漠語氣,無一不讓他惱怒。

隻要一想到梁嬌恨他,他就恨不得把人鎖在家裏,讓她再也生不出這些想法。

薄文硯深深吸了幾口氣,氣勢依舊壓抑得可怕。

邁巴赫繼續疾馳,任憑梁嬌如何發脾氣,男人也不為所動。

到最後,梁嬌翻了個白眼放棄了。

算了,薄文硯總不能把她賣了!

幾十分鍾後,梁嬌看著車外隱隱有些眼熟的景色,心裏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這個地方,該不會是……

薄文硯很快把邁巴赫停在一處緊閉的大門前。

隨著車燈亮起,大門緩緩打開,七八個西裝革履的外國男人大步走了過來。

一個開車門,一個接過薄文硯手中的車鑰匙……所有人井然有序地做著自己的事,甚至還有人微彎著腰,帶領梁嬌前往更衣室。

梁嬌沉默半天,慢吞吞跟上。

她想起這是哪了。

少年時的薄文硯肆意桀驁,不服管教,曾瞞著薄老爺子建下這座私人的賽車場館。

有一回梁嬌和他鬧脾氣,薄文硯為了哄她,便把她帶到這裏玩。

賽車的速度太快,梁嬌說什麽也不敢嚐試。

直到後來,經過薄文硯指導,她勉強能上路,但也是場館清空的情況下。

梁嬌氣結,男人到底發什麽神經?

磨磨蹭蹭換上賽車服,梁嬌百般不情願地跟著工作人員進了場館。

不遠處,偌大露天的場地,彎彎曲曲的賽道,無一不彰顯著賽車的驚險刺激。

隻是相比幾年前,這裏顯然不是私人場館了,不少賽車正在賽道上飆車,觀眾台上時不時傳來驚呼尖叫。

薄文硯已經換好賽車服了,身邊停著一輛改裝過的黑色賽車。

外表炫酷,性能頂尖,立馬吸引了看台上的觀眾。

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開始竊竊私語:

“那不是鎮館之寶“閃電”!”

“聽說這款賽車高達八千萬,堪比F1的水準了!”

“不知道開車的是哪位大佬,戴著頭盔也看不清。”

黑色賽車緩緩行駛,最終停在梁嬌旁邊。

薄文硯黑沉沉的雙眼看過來,冰冷複雜。

但最終,他一句話沒說,瞬間絕塵而去!

看台上的觀眾再次爆發尖叫!

甚至有人對著薄文硯的方向瘋狂拍照。

國內很少出現這樣的頂級賽車,更別說是在安城這座私人場館裏。

梁嬌目光追隨著賽車,直到它消失在第一個彎道,思緒翻湧。

十八歲那年,她隱隱從外人口中得知,薄文硯曾有當賽車手的想法。

隻是薄老爺子不同意,還大罵特罵他一頓,之後便沒人敢提這件事了。

和薄文硯來場館的幾次,梁嬌瞞著所有人,連王媽都不知道。

一頓飆車後,黑色賽車再次在梁嬌麵前停下。

薄文硯下了車,摘下頭盔,露出滲著汗水的發梢,黑眸盯著女人,沉聲道: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忘記我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