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不遠處的台階下,薄文硯撐著傘,臉色鐵青地盯著他們。

俞景睨了他一眼,把梁嬌放到沙發旁,撇撇嘴:

“沒看見嗎,你老婆淋了雨,腳又受傷了。”

梁嬌脫了雨衣,低頭扶著沙發坐下,假裝沒看見,自顧自解開鞋帶,又卷起褲腳。

見她腳踝紅腫一片,王媽火急火燎去找醫療箱。

薄文硯冷著臉,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但勉強沒有繼續發作。

隻是冷颼颼的目光一直在梁嬌和俞景身上打轉,眼底滿是陰鬱。

俞景身為醫生,見有人受傷了自然不能視而不見,蹲下身子正要握住梁嬌的腳腕查看,手臂驟然被一隻大手拽住。

“出去。”

薄文硯咬牙一字一句,冰寒的目光簡直要把兩個人釘死在原地。

俞景知曉他的性子,不甚在意的起身,懶洋洋道:

“記得幫她把瘀血都揉開,不然明天隻能去醫院了。我先上樓看看小寶,你們自便。”

男人不甚留戀地轉身離開。

終於,偌大的客廳隻剩下兩個人。

薄文硯居高臨下地盯著梁嬌,並沒有管她腳踝上的紅腫,而是俯身捏她的下巴。

看著女人一臉冷漠,薄文硯譏諷嘲笑:

“就一天,梁小姐就忍不住攀別的高枝了?刻意把自己搞得這副可憐樣子,想給誰看?俞景嗎?不怕告訴你,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再怎麽勾引,俞家也不會要你。”

沒了其餘人,梁嬌肆意表露本性,笑意盈盈:

“沒關係,至少俞醫生和薄少不一樣,我就是攀不上也心甘情願。”

這一句話徹底坐實了薄文硯心裏的猜測。

他臉色立刻變得極端可怕,捏住梁嬌的力氣也逐漸變大。

薄文硯咬牙切齒:

“你就這麽下賤,哪個男人的床你都想爬?”

“我隻是按照薄少想的那樣去做,薄少怎麽就生氣了?”

梁嬌譏諷。

“還是薄少覺得,我應該做得再大膽些,最好現在就上去自薦枕席。反正俞醫生人那麽好,肯定不會拒絕。”

“閉嘴!”薄文硯陰沉沉擠出兩個字。

“梁嬌,適可而止!惹火我的代價你付不起。”

“無所謂!反正在薄少眼裏,我就是這樣自甘下賤的女人不是嗎?”

梁嬌一邊說,眼神挑釁地望著薄文硯。

對方無疑被徹底惹怒了。

薄文硯怒極反笑,轉而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梁嬌,是你和別的男人搞曖昧,現在怪到我頭上了?”

梁嬌身子冷的一直打戰,偏偏咬牙一聲沒吭,反而雙眼無懼地盯著男人。

“我一個小人物,哪敢怪薄少,我隻是想提醒薄少,我們的約法三章裏,可沒提不能……私、私下交朋友。”

說到最後,梁嬌的聲音打著顫,可盛怒中的薄文硯顯然沒注意到。

“什麽約法三章,你是我的女人!”

薄文硯黑沉沉的眸子裏滿是霸道的占有欲。

梁嬌能感覺到腦袋逐漸昏沉,腳踝上的刺痛和冷意齊齊襲來,讓她臉色愈發蒼白。

她呼吸灼熱,但還是堅持說完自己的話:

“薄、薄少難道是想毀約?”

薄文硯皺眉,還沒說什麽,王媽提著醫藥箱,腳步匆匆地過來了。

“先生,這裏有活血化淤的膏藥,快給夫人用上!夫人淋了這麽久的雨,肯定疼壞了……”

王媽急的滿頭大汗,薄文硯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異樣,蹙眉問: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不是在家,怎麽又受傷又淋雨?”

此時梁嬌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了,可聽到薄文硯這句話,還是掀開沉重的眼皮,掙紮著阻止王媽

“王、王媽,不用理他……”

可她的聲音實在太微弱,王媽根本沒聽見,忙不迭全交代了

“一個小時前暖房不知怎麽漏雨了,夫人聽說先生種的花要被水淹了,根本不聽勸,披著雨衣就要去暖房補屋頂!後來下樓梯的時候馬大姐沒扶穩,夫人不小心摔了,腳踝也受了傷,還好俞先生及時趕到,把夫人救了下來……”

聞言,薄文硯整個人愣怔住。

梁嬌唇白泛白,意識徹底遠走,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男人複雜的表情。

王媽眼尖地發現梁嬌昏倒在沙發上,驚叫:“夫人!”

薄文硯臉色突變,見狀立馬把人抱起送上樓,神色緊繃地一腳踹開臥室的門。

“俞景!”

俞景正陪著小寶堆積木,見男人罕見得滿臉慌亂,瞟了一眼,語氣無所謂道:

“現在知道急了,剛剛怎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薄文硯沒功夫和他互懟,沉著臉先帶梁嬌去浴室換衣服,等換好了立馬把人放到**。

俞景對這樣的情況顯然有所預料,冷靜檢查一番後,量了體溫。

見梁嬌隻是普通發燒,他鬆了口氣,讓薄文硯給她喂了顆退燒藥,又簡單處理好腳踝上的傷口。

小寶眼眶紅紅地趴在**,嘴裏小聲念叨著“麻麻”,簡直比往日還要乖巧聽話。

考慮到小寶年紀小,薄文硯見梁嬌燒退了,便抱起她,想把她送到另一個房間睡覺。

可小姑娘委屈巴巴地抱住梁嬌手臂,根本不願意離開。

“小巴巴,不走。”

薄文硯在最後還是心軟了,鬆開力道,任由小團子爬到**,貼著梁嬌緊緊抱住她手臂,乖巧地陪伴著。

臨走前,俞景最後給女人量了次體溫,見徹底沒大礙了,才鬆口氣,叮囑道:

“晚上多注意病人情況,熱度可能還會上來,必要時可以用濕毛巾給她降降溫。”

薄文硯宛如冷冰冰的雕塑,隻有俞景說話時,才給麵子地點了兩下頭。

俞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口氣涼涼:

“不是我說你,梁嬌現在好歹是你孩子的媽,你有必要這麽針對她嗎?當初是你把人家從貧民窟帶出來當替身,後來正主回來你又後悔了。講真,你小子別怪我沒提醒,再這樣搞下去,梁嬌真要帶著孩子跑路了。”

薄文硯沒吭聲,直到俞景快走了才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什麽時候學會心疼女人了?”

被他這番酸不溜秋的話氣笑了,俞景沒好氣道:

“我這是路見不平說句公道話,人家帶個孩子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