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林佑住處擺了一桌酒宴,兄弟四人相聚一堂。

林佑起身將四人麵前酒杯斟滿,端起自己身前酒杯道:“我們兄弟四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今日得閑,在這上明大陸中,我兄弟們也好好說會兒話。來,咱們先飲了此杯。”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宗卓遠三人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林佑坐下,一邊拿著酒壺為三人添酒,口中一邊道:“我們四個機緣巧合之下聚到了一起,這一路來危險重重,九死一生,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每個都有了一定的修為,算是安定下來了。”

魏加端著酒杯道:“老大,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盡說些虛的,什麽意思啊?”

林佑笑道:“沒什麽,隻是有些感慨而已。”說著端起酒杯看著宋群道:“老四,我流落到宋家莊,多虧爺爺和你收留,爺爺引我入道,才使我有了今日的修為。而你更是不遺餘力的幫助我們,毫無怨言,大哥敬你一杯。”

宋群急忙端起酒道:“大哥,今天怎麽客氣起來了。”

林佑喝了酒,一抹嘴道:“不是客氣,你先喝了,我一會兒有話說。”

宋群依言飲了杯中之酒。

林佑又給自己滿上,衝著宗卓遠道:“老二,我們可算是不打不相識,當年你要奪我寶刀,一路追殺與我,不料後來被我摸到了你家,這才遇到了幹娘,從此後一路驚心,步步為艱。我們兄弟也喝上一杯。”

宗卓遠一飲而盡,默默不語。

林佑又倒滿酒衝著魏加道:“老三,咱們兩個,我一句也不多說了,走一個!”

“走一個!”魏加也是一飲而盡。

林佑放下了酒杯,看著三人道:“今晚相聚,我是有些話要交代的。”

“作為大哥,可能有些事我不能麵麵俱到,對你們都有些愧疚之心。”說著看著宋群道:“老四心性隨和,處處以大局為重,對於我的話一直是言聽計從,而我們也連累了爺爺越界殺人,日後受十倍天劫,這是我的錯。”

宋群剛要出言,林佑攔住了他道:“老四,你聽我說完。”說著看向宗卓遠道:“老二,我處處搶你的風頭,本來宗家之事應該以你為重,可是我處處做主,有哦時候也不問你的意見,處事之中難免有反客為主的作為,想必你心中也有些不滿。”

宗卓遠瞪了林佑一眼道:“都是廢話!”

林佑搖頭道:“我年輕氣盛,難免考慮不周,這些事都是有的,老二你也不用反駁。”

說著又看向了魏加道:“老三,我們苦盡甘來,其實很大部分都是因為你。沒有你的護月宗陣,我們不可能有如今成就。沒有你的護甲,我們也不會有今日的成就。可是我平日裏隻會對你冷諷熱潮的,處處擠兌你,而又關心不夠,平日裏幾乎對你的事兒不管不問的,如今想來真是慚愧。”

“我日!”魏加道:“佑佑,你今天是怎麽了,老子聽著後背發涼,你不是又有什麽陰謀詭計了吧?”

林佑搖了搖頭:“其實我隻是想說,這次我們回去後,我便專心修煉,不在過問一切事務了,你們三個也好各顯其能。”

見三人都要開口,林佑苦笑了一下道:“其實這也是我自私的想法,我爹娘的事一日不查清楚,我心中一日難安。想要知道我爹娘的消息,就必須找到幹娘。”說到這裏林佑一臉的憂愁:“幹娘的修為高於爺爺,我隻怕她不在上一界,而是去了更高的地方,所以我要努力修煉,早日渡劫飛升才是。”

說著又看著魏加道:“自然,上一界也有我要辦的要緊事。”

三人聞言不語。

林佑又起身倒了酒,看著三人道:“這次來淩家,也是我了卻了最後一事,此次回去後,我便要潛心修煉了。”

“老二身為宗家家主,你自然要在渡劫前將宗家打理好才是;而老三和老四,你們兩個就幫我打理一下攬月宗的事務吧,也要對得起方姐姐才是。”林佑看著三人道。

這個時候,宋群弱弱的來了一句:“大哥,爺爺說過,可能我不出十年就要渡劫了。”

三人聞言都大吃一驚,宋群如今是聖動期修為,要說十年之內渡劫,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是宋申乃是上界修者,他若是這樣說,多半不假。

林佑看著宋群道:“如此甚好,你若是先渡劫了,爺爺必定和你一起走,到時候在上一界咱們也算是有人照應了。”

說著歎了口氣道:“最後我要說的,就是咱們的渡劫時的心魔。”

看著三人道:“老四我倒是不擔心,他生性豁達,想必應付心魔不成問題;我擔心的是老二老三。這也是我今天談話的目的。”

說著盯著宗卓遠道:“老二,方才我所說的越俎代庖搶了你風頭之事,你對我一點怨恨也沒有嗎?”

宗卓遠這才明白林佑方才對自己說的那一席話的意思,衝林佑翻了個白眼道:“老子沒有那麽小家子氣。”

林佑點了點頭道:“這我就放下一半心了,老二,你自小多苦難少疼愛,我隻勸你一句,幹爹幹娘的事,很大部分都是身不由己,你不要過度怨恨,到時候被心魔所乘,這也是你往後修煉中要注意的。”

宗卓遠看林佑,慢慢地點了點頭。

林佑扭頭看著魏加道:“老三,對你我隻有一句,不要讓明瑤兒成了你的心魔。”說著一臉的擔憂。

魏加本是笑著的,林佑此話一出,魏加臉色一變,看了林佑半晌,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林佑看了看三人,口中道:“林佑有你們三個兄弟,此生無憾!來,喝酒,不醉不休!”

三人端起了酒杯:“不醉不休!”

四人喝了大半夜,話也說了許多,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林佑直勾勾的看著魏加,眼圈有些發紅。

魏加被他看的心中發毛,口中道:“佑佑,你小子不要這樣看著我好不好,看的老子菊花發毛。”

林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口中道:“胖子,你記不記得在學校的時候,你執意要我們兩個用一張飯卡。”

魏加搖了搖頭:“說這個幹什麽!”

林佑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沒錢吃不上飯,所以才非要和我用一張飯卡。一學期中我大部分都是吃你的。”

魏加看著林佑笑了起來:“你喝醉了,真喝醉了,從前咱們兄弟從不說這些的。”

林佑道:“是啊,我喝醉了。胖子,我隻是希望你好,你知道嗎?我希望咱們兄弟心中沒有芥蒂,有什麽心裏話都說出來!”

魏加點了點頭道:“佑佑,我心裏有數,你不用說了,我能應付的來,不會有事的,過些時日就好了。”

林佑看著魏加道:“我對明瑤兒是不是太殘忍了。”

魏加搖了搖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著林佑道:“你是為我,我知道。”

這一夜,四人一直喝到天亮,這才東倒西歪的在林佑屋中睡了過去。

十天後,淩楓依依不舍的告別了父親,林佑一行人向著登雲山脈中趕去。

林佑的空間之中,有淩楓挑選了七名子弟。

此時已是春末秋初,林佑一行人不緊不慢的趕到了夏周獸的住處。

歇息了三四天,林佑便提出了告辭。

夏周獸送出了山穀,林佑等人趕了一段路後,魏加悄悄叫住了林佑。

林佑和魏加慢慢的跟在五人的後麵,林佑問魏加:“什麽事?”

魏加吞吞吐吐道:“你們先回去,我…我有些事,過些日子自己回去就好了。”

林佑神色微微一變,看了魏加半晌:“你要找古戀兒。”

這一說出口,魏加倒是坦然了,點了點頭。

林佑歎了口氣道:“我也不多說了,你要是真想去,就去吧。”

魏加仍是點了點頭。

林佑拍了拍魏加的肩膀道:“去吧,我隻是希望你早些走出來。”說完便轉身向著五人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