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雲獸四翼一展,瞬間便掠到三人所在之地,吳哲**的巨豬立時趴伏在地,瑟瑟發抖,屎尿齊流。
一旁的虛日白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張包子臉目瞪口呆,哆嗦著說道:“老大,老大,這該怎麽辦啊,這該怎麽辦啊?”虛日白或許還有幾分陰險狡猾,但膽小怕事卻有十分的成色,此刻眼見摩雲獸那一對黃光幽深的瞳孔,就差雙膝跪倒於地任其宰割了。
十品的妖獸,威力絕倫驚駭,即便是同為進化方向更為優秀的妖人在心底也會保持著那份深入靈魂深處的敬畏。
吳哲也是頭皮一陣發麻,但事到臨頭也沒有退讓的道理,更何況自己合婆娑魔之力,未必就輸給對方,手中滔海雪麒槍一緊,他就想迎頭給與摩雲獸一擊。
就在此時,吳哲脖頸上掛著的靈獸結忽的綻放出一道銀光,一隻通體雪白,唯有脖頸處一圈赤紅如火的妖獸從銀光中竄了出來,獅頭虎身,肋生四隻幾乎透明的薄翼,樣貌與摩雲獸極為相似,隻是尾巴卻是如蠍子一樣的長鉤,額頭處一隻長角彎曲盤旋,直插向前。
“小白?”
吳哲有些不敢置信眼前這隻威猛奇倫的凶獸居然是昔日那個伶俐可愛的小家夥,但一身熟悉的氣息卻又告訴他必是小白無疑。
就在此時,原本雲層堆積的天空忽的陰雲密布,一道道轟然雷鳴在雲層中響徹驚旋,震耳欲聾。
“媽呀”,虛日白卻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的說道:“二獸爭嫡,居然是傳說中的二獸爭嫡,老大,你可真能折騰啊。”
“二獸爭嫡?怎麽回事?”吳哲有些不解,他將頭轉過一邊,發現婆娑魔也是一臉茫然的表情。
虛日白苦笑一聲說道:“傳說中但凡是十品之上的王者級妖獸,百年內一個類族隻能存在一隻,一旦這個時間段出現兩隻的話必將生死相搏,以吞噬對方為本能,唉,倒也奇怪了,這摩雲獸乃十品的王者妖獸,怎會一下子出了兩隻,現在隻能祈求老大你的那隻摩雲獸實力勝過對方了。”
吳哲聞言也是心頭一陣苦笑,他哪裏知道妖獸之間還有這麽過規矩,更何況小白是他從靈獸界帶來的,何曾料到會在這裏遇到另外一隻摩雲獸,他一提手中的長槍,振眉說道:“那我便上去幫小白將那隻摩雲獸宰了。”
虛日白卻是大驚失色,一把抱住吳哲的大腿,“老大,萬萬不能啊!”
吳哲奇道:“我上去幫忙打架又怎麽了?難道你想對方吃了我的靈獸不成?”
不等虛日白答話,一旁的婆娑魔便解釋道:“小哲,你錯怪它了,這類王者級妖獸之間的爭鬥我也略有耳聞,王者級妖獸自尊極強,尤其是同類相搏,向來是不死不休,但如若有外人插進來的話,它們則會同仇敵愾,一同攻擊外人,即便你是它的主人也是如此。”
虛日白抱著吳哲的大腿,肥頭亂點:“正是正是,紫蘇姐姐說的半點不錯。”
晏紫蘇卻啐了一口,這虛日白雖然看似年輕,卻也有五十的妖齡,而婆娑魔卻隻有四十歲的光景,雖然妖魔二族天生壽元悠長,但怎麽算虛日白也大過婆娑魔,此刻卻厚顏無恥的喊自己姐姐,當真讓人哭笑不得。
天空中電閃雷鳴,雲浪翻湧,厚實的雲層遮天蔽日,直把一個烈日炎炎的午後變的黯淡無光,幾如暗夜。
在場的三人都是實力高超之輩,吳哲暫且不提,早已是一流的身手,而虛日白也有七星中階的實力,婆娑魔在吳哲的命運紙牌中潛心修煉,一身功法也已堪堪抵達七星斬魔侯的巔峰境界,實力蔚為可觀。
透過層層濃鬱的雲浪,自然能看見雲層之中的兩隻摩雲獸爪牙撕咬,鬥的極其慘烈。
虛日白看了一會兒,畏畏縮縮的說道:“老大,你那靈獸能不能贏啊?”其實它本想說你那靈獸看上去似乎處境不妙,但看到吳哲一副擔憂的神色,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吳哲都沒有搭理它,一如虛日白所擔心的,小白雖然血統高貴,而且吞食了妖核之力,但畢竟年歲尚幼,實戰經驗與力量似乎都略遜那頭古老的摩雲獸一籌。
兩隻摩雲獸同樣能夠驅風逐雲,隻不過小白的風雲乃是五彩琉璃之色,而另外一隻卻是赤紅如墨,融在一起,顏色變的黯淡無光,風雲之力相互抵消,這兩隻絕世的凶獸便靠爪牙撕咬,用最為原始的方式分出勝負。
十品妖獸的身軀大多堅逾鋼鐵,但也抵不過各自切金斷玉的爪牙,在這方麵,古老的膜運輸更勝一籌,幾番廝殺下來,小白的身軀上便留下不少或長或短的血痕,看的吳哲心痛無比。
戰況漸漸的向古老的摩雲獸一方傾斜,小白無論是實力還是經驗都差上幾分,時間一旦持久,暴露出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吳哲雙眉一擰,手提滔海雪麒槍,一身魔力傾瀉而出,卷蕩成一條銀色的大龍,他腳踏虛空,長槍帶著銀龍倒卷而起,筆直的刺向雲層中古老的摩雲獸。
可就在此時,翻滾堆積的雲層中忽然驚起一道粗若巨木的閃電霹靂,一下子炸裂在銀龍之上,將槍勢消弭無形。
吳哲猝然一驚,抬頭望去,是小白一身是血的立在空中,雙目圓睜,其中蘊含著一股威武不屈的霸烈之氣,這一刻,它再也不是昔日愛躲在吳哲懷中承歡撒嬌的小家夥,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妖獸王者。
吳哲一瞬間就明白了小白雙目中傳來的意味,心中謂然一聲歎息,手中的長槍卻收了回來,飄然落於地麵。
“老大,咋回事?”虛日白一看吳哲的攻擊半路而退,以為摩雲獸的實力居然強悍至斯,不禁臉色又是大變。
吳哲默然不語,雙目隻是緊張的凝望雲層激鬥的中心。
小白分心擊退吳哲的攻擊,這一個間隙的功夫便被古老的摩雲獸抓住,對方兩隻前爪鉗住小白的頭顱,一張血盆大口霎時咬上了小白的脖頸之間。
“吼”
小白憤怒的嘶吼傳來,驚徹天地,吳哲更是雙手緊握,渾身骨骼劈啪作響,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飛身上天,欲替小白作戰。他心中早已有所決心,一旦小白真的頂不住了,無論它的自尊是否在意,吳哲拚卻性命也要將古老的摩雲獸斬殺,救下它的性命。
一股銀色的**頓時從小白的脖頸間流出,吳哲眼看著小白劇烈而又痛苦的掙紮,他再也無法忍受,憤然一聲長嘯,身形如龍,一槍刺向雲層。
忽的,已現頹勢的小白又是一陣嘶吼,它猛的身軀一震,暴漲而起,將古老的摩雲獸甩到一邊,頭頂間的螺旋長角突放銀光,直衝天際,而於此時,空中鬱積的雲層就像是冰雪消融般化了開來,一股直徑粗大足有十米開外的電柱從天而降,直落在古老的摩雲獸之上。
幾乎是電柱落下的同一瞬間,小白那奇如蠍鉤的尾巴帶起一團霹靂電光,將其全身裹住,猶如一抹銀光也衝進了電柱之中。
大地轟鳴,巨大的電柱將黑土荒原之上的土地砸落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足有盞茶的功夫那電柱才漸漸的消散。
地麵上的三人屏息凝氣,一個個都癡癡的望著半空,靜待結果的出現。
電光漸漸的黯淡,天地間又恢複成一片清明的景象,在一絲五彩琉璃的雲霧之中,一個滿身是血的昂藏獸影腳踩虛空而來,它渾身是血,卻桀驁不馴,一雙琉璃色的瞳孔裏盡是驕傲睥睨之色。
“小白……”
吳哲在心底發出一聲近乎呻吟的聲音,緊握長槍的雙手這才鬆了下來,不知不覺中,掌心已侵滿了冷汗。
他一生經曆無數凶險的搏殺,幾次險死還生,卻都不如這次旁觀者來的心情跌宕起伏,緊張、絕望、憤怒,種種擔憂之意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好在最後終究還是雨過天晴,有驚無險。
小白卻是夷然不知,此刻它的瞳孔之中威嚴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頑劣而又親切的慕孺之色,伸出藍色的舌頭,一聲輕呼,像個大孩子般當空撲向,一頭鑽進吳哲的環抱之中。
“輕點輕點,你這個小混球,差點讓我擔心死了。”
吳哲鬆開手中的滔海雪麒槍,一把抱住小白滿身是血的身軀,心中也洋溢著一股久違的溫暖感動。
他孤身來到這個世界,親人不在身旁,倘若說還有什麽能夠生死相依的夥伴,兩隻靈獸無異位列其中。
小白卻是不依不饒,一張舌頭在吳哲的臉龐上舔來舔去,大爪子更在吳哲的身上蹭來蹭去,這個時候,吳哲也實在顧不得形象問題,一臉的口水就夠他手忙腳亂的了。
就在此時,一旁的婆娑魔忽然發出一聲奇歎。
“咦,這坑裏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