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海雪麒槍輕一下淺一下的敲打著尾火銀瀾的臀部,聲聲脆響傳來,直讓一旁肥頭大耳的虛日白看的心潮起伏,目瞪口呆。

“老大好生厲害,幸好我明智的沒有選擇對抗,居然敢調戲尾火銀瀾這個悍妞,實在是了不起。”

白皮豬頭妖一臉的崇敬之色,它平生最恨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它兄長“摩訶紅豬侯”,殘暴嗜血,天生一副喪心病狂的性格,讓白皮豬頭妖又恨又懼。其次便是這虎族的尾火銀瀾,這小妞性格火爆,沒事便帶著手下獸妖前來挑釁它的地盤,近年來更是實力大漲,打的虛日白狼狽不已,地盤都給蠶食了大半,再這樣下去隻怕它虛日白真的要成為孤家寡人、露宿山頭了。

因此它對尾火銀瀾恨的可謂咬牙切齒,如今吳哲這般戲弄對方,委實讓它心中大快,虛日白本就是個吃貨,對吳哲更是敬仰如天人,心中那一絲仇恨也煙消雲散,直把吳哲真當做了自己的靠山。

“啪啪啪”的清脆敲擊之聲在山坡之間傳出極遠,這一刻,所有的妖獸都盯著吳哲與尾火銀瀾二人,四野靜寂無聲,偶爾刮過淒然冷風,吹拂的豬妖行宮前的旗幟烈烈作響,卻更添前者的荒誕絕倫。

尾火銀瀾從來都沒有想象過自己居然會遭此大辱,聲聲脆響傳來,讓她又羞又怒,倘若可以,她恨不能將身後的黑發人類少年撕成碎片,通通咬成肉泥吞進肚子裏,偏偏身體的妖力卻發不出來,即便能夠發出來,也被對方詭異絕倫、顫動不休的古怪勁力消散於無形。

這一刻,這個向來眼高於頂,甚至連自己的父王都不放在眼中的虎妖少女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不覺中,孩提時代的那一抹軟弱又縈繞上心頭。

吳哲手中滔海雪麒槍舞的正歡,他倒不是有心調戲這個虎妖少女,實在是一時童心大動,戲謔對方一番而已,也沒存其他的念頭,忽然,他感到膝蓋上的嬌軀漸漸停止了扭動掙紮,暴烈的妖力也不再透射出來,取而代之的一股微微的顫動。

吳哲頓感奇怪,眼神一掃,發現虎妖少女那豔麗英秀的側麵輪廓上正閃著點點淚痕,少女的膚色白皙而又紅潤,臉頰上線條冷峻卻不失驚豔,此刻一條淚痕冉冉滑落,讓男人心底泛起想嗬護的柔軟悸動。

“罷了罷了,我最討厭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回去洗把臉,別出來丟人了。”吳哲故作腦怒狀,手中長槍一震,一股柔和卻沛然的力量將獸化後的銀發少女拋向半空。

尾火銀瀾輕巧的一個翻滾落了下來,早有插翼白虎飛身落在她的**,將她托起,少女不敢置信的望著吳哲,似乎不理解他這樣的舉動所為何來?

在九幽妖界,向來是適者生存,強者風光無限,弱者做牛做馬死無葬身之地。如尾火銀瀾這般嬌豔動人的女性一旦落入別的妖族之手,往往都是生不如死,苦難勘言。

她適才之所以痛哭也有部分原因歸結於此,卻想不到對方居然放了他。

站在吳哲一旁的虛日白頓時又驚又怒,他遲疑著說道:“老大,不能放虎歸山啊。”也不知道這成語它從何處學來的,用在此處倒是十分的貼切。

吳哲心中也覺得好笑,眼睛卻是一瞪,“你老大還是我老大?”虛日白立刻乖巧的閉上了嘴巴。

銀發虎妖少女卻是嬌軀一震,無限憤恨的瞪了吳哲一眼,留下一句“你等著”,駕著**的白虎揚長而去,旌旗倒卷,半邊山坡的數萬白虎立時如潮水般退去,轉眼沒了蹤跡,上一刻還喊殺震天的山坡間立時空曠寂寥,隻留下數千具妖獸屍體在冷風中逐漸生冷變硬。

虛日白大手一揮,難得意氣飛揚的喊道:“小的們,今天打了個勝仗,盡情的吃喝吧。”一眾躲在行宮溝壑之前的豬妖頓時轟然嘶鳴,一個個電竄而出,撲在地麵之上的妖獸屍體間大口的撕咬,哪裏還有之前半分兵敗如山倒的沮喪。

吳哲看著一眾妖獸爭相撕咬屍體,血肉橫飛,即便是同族妖獸的屍身也照樣咀嚼,心下頓時感到有些滲的慌,一旁的虛日白倒是知趣,打了個口哨,吳哲**的巨豬便呼哧著站起身來,搖搖擺擺的往那圓形的行宮中行去。

說是行宮,其實不過隻是一巨型的孔洞,據虛日白自己吹噓,這孔洞乃是一神秘人物所留,由一座山峰鑿空而成,敗絮其外,金玉其內,內裏的裝潢不比人間界差到哪裏去,該有的東西一個不落。

吳哲將信將疑,卻也隨了他去,進入孔洞中一看,方曉得虛日白並沒有吹噓,其中的裝潢的確奢華無比,金石為路,玉柱為欄,而且刻製了不少繁複優美的圖案和咒字,隻是因為豬妖懶惰成性,因此到處都是汙漬髒跡,看上去十分的風景便敗了三分。

吳哲行於其間,隱隱覺得這些圖案有些熟悉,他凝神一想,忽然發覺靈幻島中的斬魔大殿內似乎也有這樣的圖案,威猛的巨人,猙獰的妖獸,還有一些似曾相識的咒字。

“小白,你說的這神秘人物究竟是誰?”吳哲心中有些疑惑,拉來虛日白問道。

虛日白撓了撓腦子,歪頭想了片刻,這才回道:“老大,我也不知,隻不過聽說當初創建這孔洞之人神力非凡,橫行九幽妖界,連當年的妖皇也讓其三分,要不是這孔洞太小了些,我兄長和族中的幾大猛將嫌棄,也不會輪到我住。”

吳哲走到牆壁上繪刻的圖案前細看,發現這些圖案大多描繪著一樣事,便是上古巨人橫行於九幽妖界之中,與眾妖獸展開慘烈的廝殺,隻不過畫麵中的妖獸也是巨大無比,遠非如今的可比。

這時候,隻聽見身後的虛日白又說道:“倒是聽說這個神秘人物當年在妖皇棲身的涅槃宮中留下了一副石刻,也不曉得這石刻有哪裏好的,每一代妖皇都視若珍寶。

吳哲眉頭微微皺起,他發現這些圖案和靈幻島的比起來,畫法差相仿佛,似是出於一人之手筆,隻是這些圖案中卻無靈幻島上所克的那些手勢和咒法,更像是一副敘景之作,畫麵流暢生動。

“奇怪,難道第二代島主丹青生曾來過此地,不可能啊,靈幻島曆代島主手冊上明明說他死於走火入魔,功散身碎,形神俱滅啊。”

吳哲想了片刻毫無頭緒,便搖了搖頭不去管它,在他而言,此刻最重要的事便是找回自己的小弟。於是他便轉頭問道:“小白,我問你的牛妖和麵具妖你可認識?”

虛日白正抓著手下送上來的一隻燒烤好的老虎大腿撕咬,虎腿肥美油膩,一口下去,吃的虛日白滿嘴都是黃油,它聽到吳哲問話,使勁咽了幾大口口水,才開口說道:“老大你說的牛妖我倒是知道,如果猜的不錯,他便是九幽妖界第二妖侯鬥月牛王霸衝天,至於那麵具妖我就不清楚了,傳聞麵具妖乃是上古妖族,一千多年前便已經滅族了。”

“第二妖侯鬥月牛王?什麽意思?”吳哲問道。

“哦,九幽妖界一共八大妖族,雖說妖皇高高在上,但對八大妖族之事卻並不過問,因此八大妖族之間也按照實力分了個座次,其中這鬥月牛王霸衝天排名第二,是個了不得的家夥呢,老大你雖然厲害,可比它來,怕還是有些差距,傳聞它的實力不下於你們人間的九星斬魔尊者,手中的裂月斧更是能開天辟地,撕裂虛空,厲害非常。”

虛日白邊啃邊說,肥碩的虎腿轉眼便啃了個幹淨。

吳哲搖了搖手,語氣沉著如鐵:“你莫要管我能不能敵,你隻要告訴我這鬥月牛王在何處便是。”

虛日白扔去了手中的虎骨,咂了咂嘴巴說道:“鬥月牛妖一族身在黑水潭附近,離此相隔數千裏,不過也不知道那鬥月牛王在不在族中,最近快到了五十年一期的選舉新妖皇之日,幾大有實力的候選人都在閉關苦修呢。”

吳哲打斷虛日白的廢話說道:“你帶我先去那黑水潭便是。”

頓了片刻,虛日白眼珠子一轉,又斷斷續續的說道:“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要去黑水潭,就要走無盡山居左的山道,那裏是我兄長和族中幾個大將的領地,怕是不容易通過啊。”虛日白搖了搖頭,故作沮喪。

吳哲隻是將手中的滔海雪麒槍一提,淡淡的說道:“佛擋殺佛,神阻殺神,就是天王老子,妖皇魔帝來了,也要給我讓出條道來!”